8 第 8 章（1 / 1）
（八）
如果我找不到你，我会去你曾带我走过的地方，听鸟声、听风声，听你的消息。
一直反复拨打徐珉的手机号码，收到的，只是忙音。自从徐珉离开屋子以后，蹲坐在墙角的徐凯跞不断反省自己的过错，那么严苛，快要把自己宣判。伤害最爱的人，等同于伤害自己。徐凯跞知道这个时候离开家的徐珉有多恨自己对他的漠不关心，因为这种恨意同样裹袭着徐凯跞自己。
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无能，没有徐珉的消息，哪怕只一瞬，也觉得空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此害怕徐珉的消失，害怕徐珉的生气，如果徐珉离开自己了，那自己将一无所有，也许，这才是自己惧怕失去徐珉的原因。
因为害怕，徐凯跞蜷缩的身体瑟瑟颤抖，感觉无人给予的温暖是那样稀薄，快要将自己冰封的寒冷几乎冻结了所有感官。
也许是为了生存，为了唤醒自己被徐珉带走的感官，徐凯跞选择主动去寻找徐珉。
像一个原始人，失去通信的徐凯跞用双脚找寻徐珉。
再一次来到徐珉的学校，徐凯跞很轻松地找到徐珉的班级。因为是周末，学生大多回家去了，教室里很空，仿佛连空气都被阻绝了。
徐凯跞走到徐珉的课桌前，那一方矮矮的课桌上布满了用中性笔写下的“徐凯跞”。一个，两个，三个，好多个自己的名字，徐凯跞一时错愕了。像一个傻瓜，徐凯跞对着课桌痴痴地笑。笑徐珉的傻，笑徐珉的呆，也笑自己的笨拙，笑自己拥有的甜蜜。
徐凯跞用手抚摸徐珉的课桌，就好像面对着徐珉，他有一瞬间感觉心动。
“凯跞哥？”
“小珉……”徐凯跞兴奋地回头却只看到了陈科那一双惊讶的眼睛。
“真的是你，凯跞哥？”陈科快步走到徐凯跞面前，用一双表示激动心情的手拉住徐凯跞顺势坐了下去。“凯跞哥来我们学校做什么？”反应过来的陈科有些失落地说，“是来找徐珉的？”
“嗯，”徐凯跞有些赧颜地回答，“可是，他好像不在这里。”
陈科听出了徐凯跞言词中的失落，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此时的徐凯跞是失去了徐珉消息的。
“他当然不会在这里。像这种休息日，他大概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吧。”陈科酸酸地说。
“什么地方？”
徐凯跞大大的眼睛向陈科投出求助的信号，这一点似乎只能加重陈科玩弄徐凯跞的兴趣。
“惑帮。”
徐凯跞看着陈科的嘴唇上下浮动，其间他听闻那两个淡淡的字眼，可这淡淡的字眼却足以让徐凯跞心惊。
“惑帮？你说的……是黑社会？”徐凯跞不可置信地重复。
“是，黑社会。”
“不可能，小珉怎么会在黑社会。”那一瞬间，徐凯跞想到了小珉经常带伤回家的事情。以前他总以为那是意外，总以为男孩子爱打架这件事情可以一笑了知。他从来不曾认真地想过这件事，因为他不曾想过徐珉会是一个坏孩子。
“怎么不可能。凯跞哥大概还不知道徐珉是什么样的人吧？”陈科笑着回答。
那抹笑让徐凯跞感觉阴险，他猛得直起身打算离开，他记起徐珉曾警告过自己不可以和陈科交往。
而陈科眼见着徐凯跞打算离开，他的手猛然抬起紧紧固住徐凯跞的身体，继续纰漏道：
“凯跞哥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随意找这校园里的任何一个同学打听。凯跞哥打听到的内容大抵也不外乎是：徐珉是个坏学生，打架斗殴无所不为。是个流氓，是个混混，是个不学无术，人人避而远之的坏学生。”
“你闭嘴！”徐凯跞大力甩开陈科的手，恶狠狠的眼神使陈科惊恐后退。
徐凯跞冲出门去，不讲礼貌地将陈科留在一个人的教室。
徐凯跞不相信陈科的话，一句也不相信。是自己选择了不相信，没有人逼迫他，没有人警告他，但他就是选择不相信。他讨厌几个小时前气走徐珉的自己，因为自己的猜疑，因为自己的不解释，徐珉才生气地走掉了。那么现在，那么以后，自己都会相信徐珉，是相信徐珉说的话，再也不要徐珉不开心了。
徐凯跞就是那样责备着自己，因为道德和私心的打扰他感觉自己要爆炸。走在徐珉走过的校园里，那一抹抹芳香传入徐凯跞的鼻间，但这一丝芳香根本不能干扰他体内奔流的思绪，他只知道自己要尽快找到徐珉。找到徐珉，然后再紧紧抱住徐珉。那个被所有人误解的徐珉，是个可爱善良的孩子，他不像别人口中那样的卑劣，即使像，自己也会许诺站在他身边。
可是，尽管嘴上说着不信，脑里藏着不信，心底还是朝着陈科口中的惑帮走去。
硕大的一扇铁门，将视野可及的一切物体遮挡，仿佛有遮云蔽日之能力。徐凯跞的手附上铁门，却没有再次抬起手敲下去的能力。对于一个正常人，面对这苍凉的地下仓库，害怕与生惧来。
正当徐凯跞在内心做挣扎时，身后传来了两个男人调侃的声音。
“哟，这是哪里来的学生？”
“长得这么白净，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这里可不是教室欧，同学……”
两个男人之后在说什么，徐凯跞一句都没有听清。他只看到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向自己走来，上下打量着自己，还企图对自己动手动脚。
“你们要干什么？”徐凯跞后退着，可他发现自己已经后退到门板前，无路可退了。
“干什么？你说呢？”那男人色.情的眼睛几乎将要把徐凯跞盯穿。
徐凯跞侧身打算跑开，可侧身后反而使自己被其中一个男人用力拉到了怀里，之后便没力气挣脱。男人的手在自己腰间游走，徐凯跞没有想到男人会这样对自己，他以为这两个人只是想打劫。
可这个时候徐凯跞发现男人并不是要打劫，他们的双手几乎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撩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徐凯跞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根本起不到威胁的作用，只能加重男人们猥亵他的欲望。
铁门发出“通通”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