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黑白无常兄弟在奈何桥上向孟婆讨了一碗迷魂汤,便匆匆送老猎狗上路了。
据黑白无常保证,他们会让老猎狗今生会投生在一个郡王府里,做个富贵闲人。
孟婆看着远去的老猎狗冲黑白无常笑道:“你们这对缺德的兄弟,又把那老猎狗骗了。”
“我们那里骗他了,他明明就是要投生在郡王府里做公子的,下一辈子吃穿不愁,唤奴使婢的。”白无常阴恻恻的笑道。
“就是,就是!”黑无常附和道,“你可不要诬陷我们兄弟!”
孟婆把手中舀汤的瓢朝汤锅中一掼,叉腰冷笑道:“那你们可告诉他,他来世会是个傻子?!”
“是他没问,又不是我们没说!”黑无常说完,鼻子里哼了一声,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孟婆甩了甩手,拎起手中的瓢,看着那一瓢清汤,口中叹道:“他们兄弟做的这种事我见多了,又与我何干,且由他们去吧!”
黑白无常处理完了老狗的事,到阎君殿前复命时,便异口同声咬定只锁回了一头老猎狗,现已安排它投胎完毕,并未锁到什么玉琅仙子。
“那我玉侄女平白到哪里去了!”猫叔跺着脚向黑白无常问道,它早在暖云涯时就听说这兄弟二人的恶名,一肚子阴谋诡诈,黑的似狼心狠手黑,白的就是爬在狼背上的那只狈,专管出那些刁钻害人的主意。
“我们怎么知道,许是让别人锁去了!”黑无常梗着脖子抵赖道。
“别人哪个还有魂锁呢?!”猫叔眯眼厉声问道,
白无常用极衰的眼神看了黑无常一眼。
猫叔用凌厉的眼神扫过黑白无常,又看向阎君,阎君一手抵着额头,一手朝殿下挥了挥,令道:“速着陆判官将一切查明回话!”
陆夫人将玉琅扶出小船,从脖上取下一块黑如乌墨的玉佩给玉琅带上,说道:“这本是咱们黑丘的至物,你现在法力尽失,带着它做护身之用吧!”
玉琅与陆夫人依依惜别一番后,陆夫人拉着玉琅的手说道:“你说的汲黯投胎的事,我想应该断无可能,因为醒月姐姐生前就一直在暗自追查黑帝一行人的下落,但她上穷碧落下黄泉搜寻了好多年,却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那,娘,我再托你为我查一个人,他叫鸾春,是个琴师,我虽然只见过他两面,却总觉得这个人好似似曾相识,你帮我查一下,他可与汲黯有什么关系?”玉琅向陆夫人拜托道。
陆夫人伸手探向冥河,一会儿便抓了一对儿头尾相对的黑色鱼儿上来。陆夫人把解下随身携带的一个玉色布袋,将双鱼塞了进去,将玉色布袋递与玉琅说道:“这鱼儿唤作重泉双鱼,是幽冥鬼府的信差,与人间用的信鸽类似,以后你若有话想说写给我,便将信札塞入鱼肚,再将这重泉双鱼放入河中,它们自会寻到黄泉入口,重回冥河之中的,我刚用法术在这鱼身上落下我的名字,守河的河官见了他们自会给我送来。”
陆夫人说罢,便独自划着小船向冥河对岸驶去。
阴风乍起,吹的玉琅觉得毛骨耸然,玉琅使劲的往身上裹了裹自己衣服,抬眼向冥河中望去,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早已没有了陆夫人划的那艘船的影子。
玉琅回过头来,发现夜魔王夜云竟然正站在她身后。
稀薄的冷雾中,夜魔王长身玉立,脸上依旧的笑靥如花。
“那一阵阴风是你鼓的?”玉琅问道。
“呵呵,我不过是助了娘亲一阵风,让她快些返回去罢了。”夜云笑道。
“那,你也来送我一阵风吗?!”玉琅语中不无讽刺的说道。
“我是来把你带回去!”夜云一手揽过玉琅的肩头,牵进自己的怀中。
夜魔王的喉头上下动了两下,用下巴抵着玉琅的头顶,口中笑道:“仙子,你是你跑不脱的!”
玉琅还来不及从夜云的怀中逃出,夜云的吻已经回环落在了她的唇上,
玉琅好不容易从这个冗长的吻中解脱出来,一把推开夜云,道:“巫纤云是我的母亲,我就是你的姐姐,可是你却……”
“在你把这个真相说出来之前,我吻过了我心爱的女人了,我现在已经再没有遗憾了。”夜云挥手在地上画出了一座坟冢。
“只是,你刚才的那番话已把她杀死了,我现把她葬在这里,我以后也要葬在这里!”夜云的语调那么忧伤,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生命中还会有这么忧伤的事情,他曾以为,身为纵横幽冥鬼界的夜魔王,他只需要脸上挂起无敌的笑容就够了。
夜云笑靥如花的脸上挂着两道明亮的水痕,他一手搭上玉琅的肩头道,“那么,仙子姐姐,我现在要带你回去,因为阎君,他想要见你!”
玉琅看着夜云那张欢乐顿失的脸庞,心里忽然生出些许内疚之情来,也许她该找个别的理由来拒绝夜云,而不该说这番话来欺骗他。
逆水行舟,玉琅费力的划着小船,夜云让在船头冷冷的瞧着。
“你能不能借一股小风给我?”玉琅向夜云试探着问道。
“我现在忧伤的很,没有力气鼓风!”夜云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他突然觉得现在连笑起来都很费力。
风终究还是从夜云口中借来了,只是这风吹的散漫无际,船在水面上被刮的东摇西晃,玉琅只能更加费力的纠正着小船的驶向,她现在已经彻底死了心,不再妄想指望从那个忧伤的要死的夜魔王处得到任何有用的帮助了。
“别离开我!”不知何时夜云站在了玉琅身后,将玉琅半个身子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你是不是疯啦,快点放开我,船就要翻掉了!”玉琅挣扎着喊道,手中的橹在与夜云的推攮中落在了水面,极速的向水底沉去。
水面上的小船,在一阵忽来的劲风里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速的向对岸驶去。
玉琅的身子没站稳,险些一头栽进水中,夜云伸手扶稳了玉琅一把。
夜云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神色黯然的看着玉琅说道:“再和你在一条船上呆下去,我怕是真要疯掉,我刚才真不该救你的,也许看着你掉进冥河里淹死了才好,你若死了,我为你伤心一场,也好过现在只可以这样看着你……”
渐次靠近的岸边,猫叔和百草正在岸边翘首待着玉琅。
这是百草第一次见到玉琅的真实模样,他盯着穿上下来的玉琅,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似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女子。
冥河畔的玉琅,夜色中显的清瘦而秀美,一头乌亮的长发垂在腰间,浑身泛着柔美的光泽,与那红狐狸变做的有倾国之姿的女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陆判出面把夜云带走了,并向阎君声称将会对他的“劣子”严加管教。
当然,陆判不过说的是场面上敷衍的话,全地府的人谁不知道,陆判自小娇惯、放纵这个独子,根本管不了他这个叫夜魔王的儿子。
阎君面上呵呵的笑着,瞧着夜云说道:“以后可不准再胡闹了,等你再长几岁,我给天帝写封书信,让他在仙界中选个最漂亮的仙子嫁给你!”
夜云回头用眼角瞥了玉琅一眼,然后很吃力的朝阎君笑了笑。
玉琅又坐在了驶在冥河的小船上,划船的是牛头和马面两个。
猫叔站在船头吟诗,牛头和马面都觉得这个猫仙很有气质,腹内一定有大学问。
百草坐在玉琅身边向她问道:“你看起来有心事?”
玉琅淡然一笑,口中道:“我好似有什么东西落在水面上了,对了,我想起来,是一只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