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你还要去找汲黯吗?”猫叔忽然正色向玉琅问道,“你现在的样子即使找到了他,他也未必认的你了。”
“去,我相信汲黯即使看不见我的脸,他也能认得我,正如,如果汲黯重新投胎,换了模样,我也一定能认的他!”玉琅说道,其实她心里未必有这个信心,汲黯若见了她现矸的样子还能认她,只是心里都不给自己希望,还怎么能克服千难万阻的去找他。
猫叔听完玉琅的话摇摇头,把百草拉到墙角悄悄问道:“你这个神农后人,有没有一种药能治治她的倔脾气啊,让她对那个汲黯死了心啊?!”
百草看了看玉琅,向猫叔叹道:“人这具肉身不过为心所活着,心又岂能死!”
猫叔狠狠的捶了百草的脑袋一下,骂道:“心岂能死,她对那个汲黯不死心,有你什么好处?!”
猫叔到底没能劝的玉琅死了心,于是玉琅、猫叔、百草三人只好又向永安镇进发。
没能把玉琅说服,猫叔心里攒着些情绪,情绪便有些暴躁,只能伏在百草背的药篓里不停的跳着脚抱怨:“那个神农后人,你这药篓里怎么一股黄连味,苦哈哈的招人讨厌,下回你背我前先在药篓里装些香草薰薰,好让我这一身雪毫香软蓬松!”
百草只脸上无悲无喜的答了一个字“好”。
猫叔被百草简介的回答弄的一下子没了话,但心里的情绪却更重了,于是便在药篓里东踹一脚,西踹一脚的折腾。
百草依旧面无表情,口中也没说什么话,猫叔累爬在药篓里,口中喘着粗气,觉得自己折腾的很寂寞。
玉琅前日已和猫叔和百草说过,从今以后她要把自己当成以前的玉琅,请他们自动无视她这张脸。
“那个最好买个面具遮住你的脸!我可没法视而不见!”猫叔嗤笑道。
向南走了大约十五里,便到了一处闹市,仨人在闹市中停了下来,猫叔化成人形找了一个人头最拥挤的小吃摊位,要了些吃的,坐着大快朵颐起来。
百草果真找了家香料铺子买了些诸如麝香、沉香、龙涎香之类的名贵香料放在药篓点了香熏了熏。
玉琅在集市挑选面具,出乎玉琅意料的是,她现在这张脸在周围人群中引起的轰动,她每换一个摊位,尾随的几十人就集体大移动一次。
玉琅被堵的烦了,就随意在一个摊位上拣了一个孔雀毛的面具,拎在手上,正要找钱付帐,却不觉有谁的手搭上了一下她的肩头。
玉琅回过头,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狱神庙里的琴师鸾春正站在她身后,笑着看向她。
玉琅本不想理会鸾春,但转念一想,这个凡人是那狐狸阿九所爱之人,也许能从他口中得到阿七和阿九的下落,那么便有望夺回自己被吸走的仙气。
“鸾春兄,幸会,幸会!”玉琅冲鸾春粲然一笑。
“九姑娘,我们之间真是有缘!”鸾春抱琴也冲玉琅一笑。
猫叔吃完了小吃,迟迟等不到百草来付帐,心中的无名之火又被勾了起来,便冲着集市那头喊玉琅来付帐。
鸾春抢上前去,摸出钱袋为猫叔付了帐,猫叔摸摸滚圆的肚子,上下打量了鸾春几眼,冲玉琅挤着眼笑道:“玉侄女,你自从有了这张脸,可真是桃花灿烂啊!就莫要换回来了!”
玉琅瞪了猫叔一眼,心想,我以前那张脸也不错,汲黯就很喜欢呢!
“汲黯那小子若活着,也一定会觉得你这张脸比先前的那张好!”猫叔嘻嘻的笑着,似是猜中了玉琅的心事。
“汲黯才不是那么浮浅的人!” 玉琅向猫叔强调道。
猫叔没再争辩,它现在已被百草恭敬的请进了药篓里,药篓里香甜的香气让猫叔无比惬意的打了一个喷嚏。
猫叔摸着滚圆的肚子,在香气萦绕的药篓里蜷缩着打起了呼噜。
其实猫叔没睡着,他只是在假寐。
猫叔一边想着自从玉琅换脸后交上了桃花运,他的待遇也明显好了起来,吃饭有人抢着付帐,走路有薰的香喷喷的舒服药篓可以搭乘。
猫叔呼噜着感慨道:“看来玉侄女这张脸换的果真不错!”
又走了八里,便到了永安镇。
永安镇是一个山水形胜的水乡小镇。
永安镇像仙客来这样的旅店不在少数,仙客来之所以生意还不错,实在是得意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
仙客来就建在码头旁边,想的是吃定那些在水上讨生活的人。
澭河上的花船、商船、渔船、客船在水面飘累了,想歇脚时,仙客来无疑是他们最便利的选择。
猫叔在客房的左墙上凿了个小洞,把耳朵贴在上面,听隔壁的盐商包的姐儿唱小曲儿。
百草被猫叔打发出去买好酒去了,因为猫叔说这仙客来的酒难喝的就像是乞丐的洗脚水。
玉琅在客房外四处闲逛着,想着汲黯会在这个镇子的什么地方,以何种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九姑娘!”琴师鸾春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噢,原来是叫我!”鸾春连冲玉琅喊了好几声,玉琅才回过神来。
“阿九是我用的假名字,我真名叫玉琅!”玉琅解释说道。
“原来是玉姑娘!”鸾春笑道,“你不是说想跟学弹琴,趁今日这机缘,我便授你一曲如何。”
“你要教我弹琴?!”玉琅嘴里嗑巴道。
玉琅喜欢听别人弹琴不错,但是她却生平厌恶弹琴,也并非是打心里厌恶,只是她自小,手指一触到琴弦,指尖上便传来一阵钻心似的疼痛,像是十指要从手掌上被人齐根砍断一般。
“难道不是那日下棋时你说的想跟我学琴?”鸾春蹙眉问道。
“这个,其实是因为,其实是因为我很仰慕你,学琴只是托词。”玉琅诹道,想着其实那红狐狸阿九也不是想学什么琴,不过借机勾引这个琴师鸾春罢了。
“噢,原来是你仰慕我,告诉我,你仰慕我什么?”鸾春莞尔一笑,口中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仰慕你,品行高洁非俗流,骨骼清奇有仙缘。”玉琅随口道来,这些话本是她刚从隔壁的盐商门口过时,听那姐才唱出的曲词。
“噢,原来你还会看相,看的出我有仙缘?!”鸾春听了玉琅的话愣神了一会儿,挑眉问道。
“这个,相由心生,相由心生!”玉琅敷衍道,面上掩饰不住的尴尬,她想鸾春定然已看破她在说谎。
“呵呵,我也会看相,依我看来,玉姑娘你骨骼清奇,耳聪心慧,是个百年难得的练琴的好材料,所以我教定你了。”鸾春说着把门打开,玉琅只好拖步挪了进去。
“坐下来试试!”鸾春向前拉了玉琅一把,把她推在了琴案前。
玉琅硬着头皮坐上了琴凳。
玉琅不由的忆起记忆中那种十指连心的痛来,她颤抖着把手指摸向琴弦,想着,阿九真是她命中的劫数,自从遇到了她,就被骗的失了仙气,堕了山崖,现在还要被逼着学琴。
手指伸向那琴弦,钻心的痛并没有袭来,玉琅遂试着把琴弦按下去,泠泠的琴音传向耳畔。
“难道果真换了副样子,连那指上连带的疼痛也换没了。”玉琅心中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