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百草和玉琅的戏不能写太多，否则就要跑偏了，下一章赶快让他们出了深谷，找猫叔去。等玉琅好起来的时候，她又开始想法设法去采摘悬崖绝壁上的草药。
她尝试过各种各样冒险的方式，爬树、跳崖，咬着藤条飞跃向崖壁。
接着，就是受各种各样的伤。
玉琅知道以百草精湛的医术定然能救治好自己，然而每次受伤所历经的痛苦却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活着出去找汲黯的想法，给玉琅承受所有痛苦的勇气。
玉琅觉得如果不能去找汲黯，她活着，也只不过是这世上的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玉琅把各种各样的草药给百草采回来，百草的腿开始渐渐复原了。
百草把受伤的红狐狸再次带了回去，摸着红狐狸微弱的鼻息，百草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医术不够精湛，不能救回这只红狐狸。
这是百草行医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想到这里，百草心里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这只为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红狐狸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
“狐狸啊，狐狸，你不能死，狐狸啊，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狐狸啊，狐狸，别让我欠着你的，这样我以后的日子都不能过的安生……”百草摸摸狐狸的头，不觉把自己的额头轻轻靠了上去，泪水沿着百草的眼角流下，苦涩的滋味顺着他柔软的唇角渗进口里。
百草含泪嚼着红狐狸给他叼为的那株草药。
玉琅这次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从百米高的藤条上摔下，脑袋又恰好撞在了一块巨石上。
玉琅一直昏迷着，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
她梦见灼灼的桃花林，走也不到尽头的桃花林。
她听见湛湛的琴音，却怎么也寻不到弹琴的人。
她望向身前幽幽的碧水寒潭，却怎么也照不见自己的影子……
“汲黯，汲黯！”玉琅觉得在那个空旷的世界里，自己孤独的只剩下这个名字可以呼唤。
玉琅不停呼喊着汲黯的名字，听在百草的耳中却成了怀里红狐狸痛苦的呻+吟声。
百草轻轻的顺着红狐狸的毛，小心的侍弄着她的伤口。
“狐狸啊狐狸，你千万要好起来！”
百草挣扎着用自己的双腿立了起来，他颤颤危危的着迈出了第一步。
百草回过头来看向红狐狸，笑着说道：“你快醒来看看，我的腿好了，是吃了你采的药才好的。”
红狐狸依旧昏迷不醒着。
不知过了多少个月升日落，红狐狸就一直那样无知无觉的昏迷着。
百草在山洞中摩挲着手里的药钵，想着药典中记录的有关万年神草的句子。
“万年草属天地灵草，得雨露山灵之气化育而成，凡人饵之轻身祛病，延年益寿，修道之人饵之，可助增百年修为，灵兽饵之可助其脱胎化人。”
“百草，这万年草何其珍贵，你当时宁愿残了双腿也不舍得服下它，今天你要把它给一只畜生吗？！”苍穹中传来一阵呵问之声，隐隐是师傅神农氏的声音，看来如今他的举动怕是惹的师父在地下也不得安宁了。
百草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若是今天舍不得这株草，他以后的日子都很难过的安心了，遂一狠心将药钵摔在地上，药钵裂成几块，里面跳出半株仙草来。
百草将仙草捧在手上，闭眼祝祷道：
“仙草落尘，必有因由，千年育化，甚为不凡，
今假我手，缔结成缘，救死扶生，造福无限，
我今祝祷，千誓一言，愿折千寿，助尔延年。”
百草记得当年师父神农氏说过，这万年草是这世上造化钟情的神物，一般生灵消受不起。
“此草本不为凡俗而生，亦将不为凡俗而死，因此寻常人兽岂能消受的起，寻常人兽若要强用此草，便需有人情愿折寿为其添筹，否则，饵之无用！”神农氏的话言犹在耳。
百草在朦胧中似是见了那幽冥鬼府的小判官们正打着算盘，将自己的寿元减去了千年，一如当年，地母女娲为酬他们师徒在人世的救死扶生之功，而将他们引至地府，让陆判各给他们添寿二千。
百草算了算，减除他已过岁月，再减除他折去的年岁，他所剩的寿命已然不多。
百草将仙草用清晨的露水放在石钵里煎成药汤，一口一口的喂给昏迷的红狐狸。
“真苦！”
百草听着这句话，心里乍来的欢喜让他有点眩晕，这句人话居然是从狐狸口中吐出来的。
“真苦！”
这的的确确是句人话，还是句须要头脑清楚才讲的出来明白话。
石塌上的红狐狸正慢慢的蜕去皮猫，幻化成人形，百草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塌上那张粉雕玉琢的脸看了半天，心道：“狐狸啊，狐狸，你怎么能如此美，美的让人惊惧！”
百草看着玉琅，自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活的岁月不算少，约经历了好几朝，也曾多次奉诏入深宫内苑里医病，世间绝色他不知见过了多少，但环肥燕痩，每一个绝色身上总多少有些弊端让人引以为憾，而眼前石塌上狐狸幻化成的女子，她身上绽露的那种石破天惊的美丽，却仿佛是天公拿捏好了各处的尺寸，用无双妙手雕镂出来的。
玉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人的模样了，她摸着自己的新生的手脚，兴奋的在地上奔跳了几下，又用手把石洞里的东西都抓起放下了许多遍。
“做狐狸太久了，手脚用起来都生疏了，百草，我一会儿要到坎子河边去照照我的样子。”玉琅兴奋的冲百草喊着。
“和别的狐狸精差别不太大，不过，你的样子是我见过的所有狐狸精里最漂亮的。”百草笑着从山洞里走出来，颀长的身影沐浴在晨阳里，精致的五官泛着柔美的光泽，看起来像暖去涯玉+洞里供奉着的天君神像，这是玉琅第一次用人的视度打量百草的样子。
“我才不是狐狸精呢，我以前可是神仙。”玉琅觉得她的故事太长，不知该不该讲给百草听。
“你看看，你漂亮是漂亮，可是，你又那里长的像神仙了？！”百草从袖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玉琅。
玉琅瞧向镜里映出的那张脸，那张脸美的惊世骇俗，但却绝不是她的脸，那张脸，是红狐狸阿九的，或者该说是红狐狸阿九化人时，就是这副模样。
镜里的容颜，是一种足已颠倒众生的美丽，眉如远山，眼吊秋水，面若芙蓉，唇若含朱。
回眸一笑，足使三千粉黛俱做尘埃，攒眉一怒，也足使山川动容，百花失色。
玉琅把镜子递给百草，神色忧愁的，说道：“百草，我讨厌我现在这副样子！”
百草有些不解的挑眉向玉琅问道：“难道你还嫌弃你现在这副样子不好？”
玉琅在石墩上坐下，凄然的说道：“你有所不知，正是这张脸的真正主人将我算计，害的我仙气尽失，受了重伤，化成狐狸堕入这万仗深渊。所以，这张脸再美，也只会让我厌恶，顶着这样一副脸孔，我羞于见人！“
百草口中喃喃道：“若她不害你堕崖，我们便不能遇见，你也就不会帮我采药治好我的腿。”
“百草，你在嘀咕什么？”玉琅见百草的口形动了几下，却听不清楚他念叨了些什么。
“噢，我在说，你以前的样子一定长的清雅无尘，气质不凡！”百草促狭的轻笑道。
“凡正不是现在这张脸脸，长的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玉琅也禁不住笑出声来，自己骂自己的脸，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这张脸在她眼中本是美丽无双的，可惜与那恶毒的狐狸姊妹牵在了一起，也受累被她骂了，而她也受牵被自己骂了。
“好了，就让咱们忘掉那些不快的过去，从此以后开心的在这里生活。”百草笑着坐在玉琅旁边说道。
“我们在树上搭一间漂亮的房子，再把坎子河的河水引来一股，我在我们住的山洞前面再挖一个鱼塘，我包袱里还有以前师父给我的几颗千年莲子，我们把它们种进鱼塘里，再过一两个月，我们就有美丽的莲花可以看了……”百草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设想，直到他觉出玉琅的面上的神色变的有些奇怪。
“狐狸姑娘，你说我的想法好不好？”百草看着玉琅的眼睛问道。
“很好啊，百草！”玉琅眼神里的闪烁终究逃不过心百草的眼睛，百草眼神里的落寞也尽落在玉琅眼中。
“但是，百草我不能陪你住在这里，我要离开坎子河，我要去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玉琅不知所措的说着，她只见百草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
玉琅想，她为百草采了许多草药，自己的命也差点丢了许多次，可是服用了百草那半株万年草，两都相抵，大概她玉琅还是欠着百草的了吧。
“你走吧！”百草的脸上阴晴不定着，他沉默了半晌，齿缝里终于奔出一句话来。
“百草，谢谢你把万年草给我服用！我知道我欠着你许多，将来有机会，我会设法还报你的！”玉琅向百草深深的施了一礼，说道。
“你不欠我的！”百草的语气冷冷的。
玉琅转过身，向前走去，她的步子迈的很大，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走的方向是不是坎子河的出口。
“喂，狐狸姑娘！”玉琅听到身后传来百草的高声的呼喊，响亮中透着亲切。
“忘了告诉你，我叫玉琅！别总叫我狐狸姑娘，我不喜欢狐狸！”玉琅回过头来说道。
“呵呵，你叫玉琅啊，呵呵，玉琅，真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过，狐狸姑娘，你方向走反了！”百草露出一排洁白牙齿，用手指拨开额头上散落下的碎发笑道。
玉琅听了百草的话，掉转过身来，向百草站着的方向走去。
百草站起身来，展开双臂，拍拍胸脯，向玉琅笑道：“对，向这边走，这里才有出去的路！”
玉琅停下来，迟疑着皱起眉头，遥遥的看着百草，她不知百草究竟在打什么注意。
“怎么，狐狸姑娘，你不相信我？！”百草笑里含着挑衅的向玉琅问道。
“可是，你站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出去的路告诉我出去的路啊？”玉琅向百草质问道。
百草搓着着双手笑道：“谁说没有，出去的路就在我手上啊！”
玉琅呆呆的看着百草，不明白出去的路怎么会在百草手上。
百草敛起笑容，轻叹一声道：“坎子河是没有出路的，要出去，除非搭建神农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