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以垂泪(1 / 1)
“传太医!回府,马上!”楚修朗抬头,声音里有明显的压制但还是几乎用吼的喊出这句话。而怀里的女子已经彻底昏了过去。她的嘴角似乎还残留着晕厥前的笑,令人看得有些心碎。
这一世,煦王还是没有参加这次春狩,上次是因为遇刺受伤;这一次,报给皇上的是遇刺受惊。但过中缘由只有他一人知。
日旸三十七年,春,煦王府
坐在外厅的的楚修朗,面无表情但靠近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发出的寒气。此时,他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一整壶茶见底,在婢女去泡茶的期间,他终于看了一眼从回府到现在就一直跪在地上的楼侍卫。
“自己去领五十军棍。”他只是瞟了楼侍卫一眼,什么都还没说就直接说出了处罚。
“谢王爷。”楼是为深知这次是自己办事不力,只是五十军棍,而不是杀无赦,王爷已经很开恩了。
过了许久,太医终于从内室出来。楚修朗赶紧迎上去询问,眉眼间竟都是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忧。
“回王爷,幸箭上并未涂毒,亦无倒刺。其伤虽及骨但未损关节,姑娘肩上的外伤已经处理好,好好调理,慢慢静养过段时日便会痊愈。但……这外伤虽能愈,姑娘一直昏睡而且似乎噩梦不断。看样子姑娘似乎是被困在梦魇里了,就算外伤能愈,只是这梦魇不除,恐怕姑娘还是难以醒来。”太医跪在地上,话语间带着颤音,身体瑟瑟发抖。
“你不是太医吗,难道连你也没办法?”楚修朗声音里带着怒气,地上的太医抖得更厉害。
“姑娘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臣等也束手无策,还请王爷饶命啊!”发抖的太医们开始磕头。
“一群庸医,滚!”楚修朗一甩袖,进了内室。太医们赶紧夺门而出。
楚修朗进入内室,退了旁边的婢女,隔着纱帘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睡着了的女子。他一步步的走到床边,伸手慢慢掀开了纱帘。床上的女子被厚厚的棉被盖着,只露出一张如花的小脸。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脸上的有些诡异的笑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梦魇的淡淡的皱眉。
楚修朗感觉手像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指轻轻地在女子的眉心抚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是抚不平她蹙起的眉。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愈加痛苦,楚修朗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只见她干裂的唇微微动了动,加大了幅度又动了动。眼睛忽然紧闭起来,五官都似乎皱到了一起。
“对不起……”染霜动了几次的嘴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接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出来,默默地流着。似乎真么也流不断尽。只是一直重复着那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浓浓的悲伤把她笼罩住,似一层雾把她困在梦里,让她无法挣脱。
楚修朗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直哭,眼泪直没入发际,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嘴上却令人心痛地一直不停地在说抱歉。他提起衣袖轻柔的替她揩去泪珠,但眼泪却不知怎的一直擦不尽。她哭得令他心慌。手上揩泪的动作愈发慌乱,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遍一遍地抹去她眼角的泪,却不知该如何消去她心中的伤悲,不知该如何止住她的泪。
陷入梦魇的染霜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梦。她梦见前世,梦见修朗以意图谋逆之罪被押走,高大的禁军押着他,他应该很恨她吧。亲自捂暖的竟是一条会反咬自己一口的蛇!
那时,他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哀与淡淡的怜悯。他就这样看着她,轻叹了一声便转头任由他们押着他走。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责怪过她一句……修朗,你明明是最应该有恨的人啊!你应该恨我,恨我的背叛,恨我的无情!你应该狠狠地打骂我,诅咒我,但为什么……她想伸手抓住他,哪怕一点点也好,可他的身影却在她眼前渐渐散……
场景换到了不久后,“犯人楚修朗意图谋反,于天牢自尽。”她听到最后一个字就晕了过去。怎么会,怎么会……对不起,对不起,楚修朗,对不起……是我杀了你,对不起……
楚修朗看着正哭得悲伤的染霜,神情中甚至带着可怕的绝望,自己也跟着皱起了眉。手放在染霜愈发冷的脸颊旁,想将手心的温暖渡给她,染霜感受到脸颊传来的温度,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转头把额贴在他的掌心,脸上伤悲消退了些,却是多了虔诚。抓住了他的手,染霜也停止了说对不起。但只是一味地紧握住楚修朗的手,无声地垂泪。
一如初见那日,两个人只是隔了几尺,又好像已经相隔了天涯,她坐在雪地深深凝视着他,同样是无声的垂泪。那时他看着哀伤的她,突然有种想把她抱住安慰的冲动。
别怕,我在呢……
“为何,为何要舍命救我,为何你如此伤悲,有是为何你在梦中却一直落泪……”
------题外话------
感情戏…。传说中的感情戏……永远是独角戏是怎么回事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