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于是我勉强爬起来,去洗了一把脸,穿好衣服和他一起出了门。
东北的冬夜极为严寒,黑眼镜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军大衣穿,看得我直乐。但是我一笑就觉得牙齿都被冻掉,舌头都冷的打结。呼吸一口空气,只觉得胸腔里冷的像刀割一样。难怪他们都说东北的冬天能冻掉耳朵,果然不是开玩笑。
黑眼镜倒是比我强的多,他一边笑一边对我显摆他的军大衣比我的羽绒服暖和多。据他说这是前苏联的军用大衣,质地极厚,料子又好,抗寒能力极高。可惜当时因为前苏联撤回了对中国的技术和军事资源,引起了中国人民极大的不满,他们的高质量军衣军鞋留在这里,都没人愿意要。黑眼镜只花了五毛钱就买了三件。
我因为自己的肺一时还受不了这强硬的冷空气,只能听他掰扯。他带我一路前行,走进了茂密的森林。银白的月亮惨淡淡地照射着满是白雪的地面。黑眼镜穿着军靴,我则穿着他给我买的雪地靴,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响。后来黑眼镜也不再说话,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只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偶尔也会有异样的响声传来,引起我的紧张,但是仔细看去就是树上的积雪掉落在地。我们不知走了多远,突然风声大作。
在这种森林里,刮起风来异常恐怖。风吹在树上引发的怪响犹如鬼哭,大量的积雪从高处坠落,砸在我头上。我走不稳还摔了几跤,黑眼镜回头看看我,只见他的墨镜上也挂满了霜雪。我一次次爬起来,最后一次摔倒的时候,黑眼镜突然笑着说:“我就知道带你来没有错。你笨手笨脚的,一定会把‘它‘弄活。”
我楞了一下,不知他所指何物。这时只听他一边笑一边说:“霍玲,你看看你身体下面有什么?”
他一说,我还当真感觉身下有东西在动。我手脚冻得有些麻,勉强挣扎着要爬起来,手上隔着手套却感觉有一种滑不溜丢的粘腻感。渐渐地,一个蛇一样的东西从我身下的雪地里,一点点地拱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这寒冬的森林里竟然会有活物,不由惊诧地看了一眼,只认为是被我惊醒的冬眠的蛇。只见这东西身形巨大,奇长的身体遍布着冰雪。多节的身体黑油油的,无数只毛绒绒的腿伸展开来,分明是一只巨大的蜈蚣!
我吓得差点咬断了舌头,但我尚能保持冷静,一言不发地看了黑眼镜一眼。黑眼镜走过来,伸手隔着厚厚的大手套揉了揉我的~屁~股说:“果然美女就是不寻常~连单细胞生物都能为你~雄~起阿~你要~色~诱~它一下么?”
我躲了一下他的爪子怒道:“你坐到它身上,他也会起来。你会要和它搅~基么?!”
我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横空而起。原来黑眼镜的手顺着我的身体上移,直接在我的腰上发力把我抱了起来。我一时间竟也无可适从,但是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便知道他是在抱着我躲避危险,便也不敢用力拉扯他。他力气极大,虽然穿着笨重的衣服,身体却十分灵巧,抱着我在树林中左冲右突,短时间内靠着周围的树迂回了无数角度。最后他抱着我在地上滚了几滚,把我推在一颗树边笑道:“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他笑笑,突然灵巧地跳起,借着树的力量一个弹跳,直接跳到了对面的大树上,然后极其快速地沿着树干攀援,直到高处,在树上吹了一声怪异的口哨。
在月光里雪地的反射下,只见一条巨型如长龙的蜈蚣几乎直立起来,无数足爪在空中飞舞,在细密的白雪沾染下显得极度狰狞恐怖。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手里紧紧地握住怀里的瑞士军刀。那畜生直奔黑眼镜而去,庞大的身躯扭曲着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树干上。黑眼镜被它的撞击震落了下来,他似乎早有准备,在坠落的过程中,在空中凌空一个转身,将手中的黑金匕首狠狠地反手插入蜈蚣的体内。那蜈蚣竟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尖叫极为凄厉,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爬虫类叫唤,只觉得毛骨悚然。那巨虫全身一阵痉挛,将黑眼镜生生甩了出去。我只见黑眼镜被甩入了茂密的树峰中,就不见了踪影。那畜生居然还有些人性,一边叫一边似乎在四处寻找伤害它的人。它在空中百足飞舞,狰狞无比。
我倒吸一口凉气,将自己尽力隐藏在树背面。我的身体已经因为过度的严寒已经有些僵硬,只能在厚厚的雪地靴和手套里尽量活动手指和脚趾。忽然又是一阵让人汗毛倒竖的沙沙声响起,那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慑人心魂,并且来自四面八方,让人分辨不清这怪响到底从何而来。我紧张地四下查看,看到了我平生所见最骇人的一幕——只见四面八方,茂密的森林中的各个角落里,无数只巨大的蜈蚣蜿蜒而出,将我团团围在中间。
我心道这黑眼镜惹了大祸,他伤了这东西,这畜生的家人能不出来给它报仇雪恨么?!随着四周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我想,这些虫子毕竟是低等生物,如果我装作自己不是活物,也许就能逃出一劫。也许这些虫从我身上爬过,也不会将我如何。所以我放慢了呼吸,尽量让自己进入放松的状态,只盼可以快速逃出此劫。
这样想着,突然有人摸了摸我的头顶。我在极度的紧张与惊恐中,只道是黑眼镜从树上爬下来救我了,急切抬头,却见一只黑色发亮的不知有多长的蜈蚣从树上蜿蜒爬下,正在我的头顶,似乎在凝视我。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一般,一下子差点背过气去。这时黑眼镜从树的另一边滑下,先是一刀插在了蜈蚣头上,将蜈蚣牢牢钉在树里,蜈蚣吃痛,百爪一齐抱住了树干。参天的大叔居然被它的扭动弄得几乎要倒下,巨大的动静引发了其他蜈蚣的行动,他们朝我们的方向瞬间飞奔而至。而黑眼镜的动作更快一筹,他闪电一般滚倒在地,随手抓住了我的衣服,将我连拖带拽像拖着一个行李包一般,不管不顾地拉扯到了树林里另一个地带。
我在他这拖拽的过程中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树木,我本能地用手护着~裸~露~的脸,四肢和腿被撞击的剧痛无比,头也被掉下的雪块不知砸了多少下,几乎昏了过去。黑眼镜把我生拉硬拽到一个黑暗的洞穴里,这才怜香惜玉地笑道:“快让爷看看你的脸,有没有伤到。冷不冷?要不要把衣服~脱了,我用身~体给你~取暖?”
我哪里有心思和他胡扯,眼睛已经适应了外边的皑皑白雪,此时洞穴的黑暗一时让我几乎处于失明的状态。黑暗中,黑眼镜摸着我的脸笑说:“难怪女人都拼命追求美丽的容貌,原来美貌是可以救命的。我把你带来,就是拿你做诱饵的。要不是你这么美,我怎么可能把你这诱饵救出来?”
他接着说道:“到这里来,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其实在此之前,你最大的用处就是被蜈蚣吃掉,给我争取时间~~~不过我既然救了你的命,接下来你就应该发挥一下别的用处了~~~”
我挣脱开他,勉强坐起身来,说:“这里很黑,你有火折子或者手电筒一类的么?”
黑眼镜笑道:“你看到危险也躲不开,见到好东西也不会认识,看得见与看不见,有什么区别?”
我这时已经勉强恢复了一些视力,只见他还戴着漆黑的墨镜,突然想起自从他露出真实身份以来,他的墨镜从来没有摘过。他说他眼镜不好,可是他什么都有条不紊地做,开车,吃饭,走路,搏斗,还拖着我在茂密的树林里走了这么久。这个人来历实在太过奇怪,说话也不着边际。张起灵那个人虽然沉默寡言,可是和他在一起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虽然他身手与张起灵不相上下,却看不出他的善恶,让人心底总是泛着一股凉意。
我说:“.......你说过,你眼睛不好。你的眼睛.....有什么毛病?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黑眼镜笑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用手揉着我的脸,七腔八调地说:“小霍玲~~你终于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饶是他一直在笑,我却一点也放松不起来。他笑道:“打起精神来吧,跟我走,有肉吃。~~~”
我叹口气,心里万分不想和这个男人混下去,可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跟着他继续朝更黑暗的深处走。他一边走一边唱歌,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他一直带着我走了很远很远,走到我腿都软了,又累又饿,忍不住问道:“不是跟你走有肉吃,肉呢?”
黑眼镜似乎就等着我这句话,突然一把抱住我说:“爷身上有肉~~你可以吃~~也可以把它弄大了再吃~~~~那样就可以多吃点~~~”
我差点吐血,心里不由怀念起我和张起灵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断~骚~扰他的情景。心道果然一物降一物,这黑眼镜一定是张起灵派来给他报仇的....
黑眼镜一边上下占我的便宜,一边与我耳鬓厮磨。我对他的动作甚是难过,可是他除了不停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倒也没有什么十分过分的举止。与其说是摸,倒更像是......这种感觉我竟然有些说不出来,就好像他在为我阻挡着什么东西。似乎是那个我看不见的东西要触碰我,黑眼镜不让它碰我,就这样一直在我身上用手遮挡着那个东西对我的进攻一样。
可是他贴在我耳边的唇一个劲地给我讲~黄~色笑话,弄得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