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意外受伤(1 / 1)
第二天刚醒,蓝岚就打电话来约沈衣琉一起去工艺室打版。
吃着早餐,蓝岚好奇了,“小一,你们成天腻在一起也没走过火?”
沈衣琉显得很淡定,笑得优雅,“我们自制力好。”
蓝岚嗤了声,“师兄自制力好吧?”虽然不怎么待见练乔,但蓝岚的确觉得练乔是个做大事的人,沉稳冷静,洁身自好,什么事都分得清,不会像常人那般拖沓,一看就是极其自律的人。当然,除了刚开始那半个月。
“你们有打算了吗?”
“应该会结婚吧,从法国回来后就差不多了。”沈衣琉也不害羞,就这么答了。
蓝岚一笑,“你说你们吧,七八年没见,一见面就结婚,都快跟闪婚沾边了。”
的确有点像。沈衣琉已经习惯现在的伊祁渊墨了,没有曾经的那种热血冲动,而变得可靠沉稳,却同样能让她心生依赖,能让她随心所欲地任性。
“那你结婚我要当伴娘。”蓝岚开心地说,“礼服我自己弄,你们一定要找个帅气的伴郎。”
“要是中式的呢?”沈衣琉打击她,她有种感觉,连翘似乎更喜欢古典写意的东西。
“哎,不管,总之我要当你的伴娘。”蓝岚几乎拍桌。
沈衣琉微笑起来,“其实还有点早吧。”
“我觉得这时候结婚刚好,事业有了,男人也有了,性福也会有,过两年再生个宝宝,一家就全了。不老也不早,刚好。”蓝岚真心憧憬这个年纪的婚姻,只可惜自己还没伴。
也有点道理。沈衣琉将这个打算放进了脑子,有时间就好好琢磨。
年轻的时候觉得相爱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可成熟一些,就会知道这是一件顾虑很多的事情。起码想到要见连翘的家人她也有点紧张。
在工艺室忙了一天,除了中午停下来吃伊祁渊墨特地叫的营养外卖,沈衣琉和蓝岚几乎就没坐下过,一直围着人台打转。上次在原鸣岛买的粗布还剩下几米,不过质地并不适合沈衣琉这次设计的“海纹装”,所以打版时总要费好大劲将硬挺的衣角烫软,也烫坏了不少。
蓝岚设计的男装却没那么多要求,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她就定好了型。
吃午饭时看了几眼沈衣琉的“海纹装”,蓝岚发问:“你打算用哪种面料?”
“主要是冰麻吧,绝对不能用棉,太保暖了。”沈衣琉脑子里转过各种想法,最终这般说,“夏天主要还是凉爽一点好。”
“其实也不至于,你这样的设计已经很散热了。我觉得舒棉绒不错,色泽柔和,做睡衣也挺好。”蓝岚提出这样的建议。
沈衣琉有点头疼,每次打版她都游移不定,总觉得很多面料都可一试。但真要她做那么多件,懒人小一是绝对不愿的。还是好好想想到底用什么比较实在。
忙到傍晚入夜,沈衣琉终于敲定还是以冰麻为外裙,舒棉绒做内衬。只等明天就可以开始。
打版花了很多心思,所以沈衣琉先跟蓝岚到二楼吃了点夜宵,就各自回房洗澡,不一会儿就完全睡着了,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客厅的沙发里多了个人。
伊祁渊墨看她完全无视了他,失笑之余又有些心疼。
他是因为在楼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着人,才用精神力去探寻蓝岚所在,却发现她刚刚回房。精神力无意掠过旁边的房门,伊祁渊墨隐约感觉到沈衣琉也已经回了她的房间。
想必是累坏了。
他没有她的钥匙,但要到她的房间去,并非难事。
趁她在换鞋,他就瞬移到了她的客厅。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到小琉璃这么迷糊的一面——她微微闭着眼睛,抱着衣服晃悠悠地走进了浴室,过了大概十分钟,再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直向卧室,瘫睡在床上,拖鞋也是在脚上晃啊晃,晃了十几秒才掉在地上。
伊祁渊墨好笑之余便有点恼她的粗心,发尾还湿着呢,怎么就睡了?也不怕以后偏头疼。
轻轻地将她双腿放正,目光掠过她白皙匀称的小腿,伊祁渊墨便听见自己喉间发出了一声呻吟。他强忍着没乱动手,又用灵力烘干了她的头发,将薄薄的被单盖在她身上,掩住轻薄睡衣遮不住的旖旎风景。
一个人时穿的真少。
伊祁渊墨暗道,心中有一丝期待,也许婚后他的额外福利会不少。
笑了笑,他便脱了鞋子,和衣躺在沈衣琉身边,一边休息一边修炼。直至东方天白,在她醒来前,悄悄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沈衣琉都在用功做那件海纹装,在上面花费的心思让伊祁渊墨很是吃醋。但鉴于她白天太累,晚上他拥着她时才更舒心,伊祁渊墨的不满才没告知沈衣琉。
而且,伊祁渊墨也打算好了,要尽早把沈衣琉调进艾氏,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忙了。
还有结婚的事,虽然那晚两人一个求婚求得随便,一个答应也应得痛快,就有点怪。但伊祁渊墨果断地将它当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也开始着手准备结婚该用的东西。
新房的布置很重要。
也得跟未来岳父岳母打个招呼。
练乔在世的亲戚没几个,他这方就不用打算了。主要是沈衣琉的家人,资料显示都是小康阶级的平民非世家,想来不会有什么麻烦。那什么时候好呢?看样子小琉璃忙过这段时间应该会有很长一段空档,就等她忙完这个工作好了。
伊祁渊墨觉得自己大度极了。
但从艾临口中得知沈衣琉三天后就要到法国出差的消息时,他内心就不淡定了。当年晚上,他就坐在她房里的沙发上叫了她的名字,没想到沈衣琉一点也没受到惊吓,只有一点点迷茫。
“你有钥匙还是爬阳台?”沈衣琉刚刚洗了澡,身上穿着一件质地轻软的睡裙。
经过三天的加工,海纹装已经完成,她现在正在进行第二个想法的实施,已经好几天没跟伊祁渊墨见面了,所以现在看到他,首先是惊喜,然后才是疑惑。
伊祁渊墨朝她伸手,沈衣琉就乖乖地坐到他腿上,倚着他说话。
“你怎么来了?”之前的问题就这样略过了。
“听说你要去法国。”伊祁渊墨揉着她的头发,帮她弄干。
沈衣琉被垂下来的头发刺痛眼睑,就闭了起来,嗯了声,“是啊,公司总部要开会。大概要一个星期吧。”
“不管身世、天分,都没有蓝岚优秀的沈衣琉,只因为她天生对艺术的那份敏感和永不停歇的好学之心,才让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凤鸣分部两大翘楚之一。”艾临曾经这么评价。
她很喜欢这个行业,虽然在他眼中这有点辛苦。
伊祁渊墨无法否认她的努力和成功,所以一时没有说话,他微微低头,吻了吻她犹带水汽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动,他忍不住含住她精致粉嫩的耳垂。
沈衣琉身子一颤,更加无力地缩在他怀里。
一吻结束,伊祁渊墨低低地说:“明天结婚……好么?”
是不是急了点?沈衣琉本身是有点困的,可听了这句话,就有点不淡定了,她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啊。而且,有点随便呢,身为女孩子,就算再怎么不在意,也想要有一点两个人的浪漫。
“太早了。”沈衣琉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轻声问:“等我从法国回来再打算,可以么?”
“我跟你一起去。”伊祁渊墨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出一丝不安。
沈衣琉只当他有点不舍,便说:“去了也没用,到那里时差要倒过来,工作也会很忙,估计也没时间陪你。你不要舍不得啊,肯定很快就能回来的。”
舍不得说说就能舍得了吗?伊祁渊墨暗沉了眼色,狠狠吻了她。
动作也有点失控,力度把握不好,在她身上留下不少青紫痕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艾临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就觉得自己濒临暴躁边缘。不是她告诉他的,而是无关的别人随意说起这件事他才知道的。这让他有种所有品被窥视或者心爱之物自己跑掉的感觉,他没法像平常一样冷静。
虽然活了不知名的年纪,但他是第一次恋爱,很多感觉都不知道,很多事情也无法一时想通透,只顾着要发泄心中体内的暴躁,却忘了顾及心上人的感受。
沈衣琉被他坚硬的双手勒得手臂好像骨折了般。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开她的唇,她才呜呜地委屈地喊了声“连翘”。可是,对方却毫无反应,反而粗暴地啃咬着她的颈,力度之大,让她害怕。
看着伊祁渊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隐隐约约的幽蓝色,沈衣琉心悸,又有些担心,便坚决地抵着他的肩,去吻他的脸,慢慢滑向他的唇。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让他冷静下来的方式了。
果然,四目相对时,伊祁渊墨中那股隐约的幽蓝色慢慢消减,然后完全不见,只剩深邃到极点的漆黑。看着她带着泪雾的杏眸,伊祁渊墨眼中闪过一道疑惑,随即正常的温柔和担忧也流露了出来。
沈衣琉忍不住抱着他的颈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咬着牙流泪。
好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的低声呜咽简直能让伊祁渊墨心碎,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青紫的吻痕齿印。很显然,这是他的杰作。
伊祁渊墨抱紧了她,低声道歉。
“痛……”被他碰到的手臂活像被火烧灼般刺痛,沈衣琉忍不住痛呼。
伊祁渊墨连忙放轻了动作,心疼歉疚涌上心头,让他笨拙得像个中学生,好几秒,他才想起来要给她抹点药,便碰了碰手腕处一颗装饰性钮扣,低声说了句,“拿化瘀的伤药到4019室。”
沈衣琉听力过人,自然能听见那颗钮扣传来的一句极低的“是”。看了看那颗钮扣,又看了看手臂上的五指并拢的青紫印痕,她就微微带着一丝哭后的哽咽说:“我的衣服。”
“嗯。”伊祁渊墨将她抱回房间,直接用床单盖住。
沈衣琉坚持要坐起来,眨巴还湿润的双眸,委屈地问他:“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对不起。”伊祁渊墨除了道歉什么也不会说了。
他脸上的愧疚清清楚楚,沈衣琉的委屈也就没维持多久,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无声控诉他的罪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在恋人面前是多大的诱惑。
伊祁渊墨微微别开眼,问道:“还疼吗?”
沈衣琉鼓着脸,“我一个弱女子受了这样可怕的重创,你就一句对不起和疼不疼了事吗?我两只手肯定没办法干活了。干不了活,我就睡天桥了。”
干不了才好。伊祁渊墨在心底默道,开口说:“我会养你的。”
“擦,你当养残疾人啊。”通常沈衣琉情绪无法宣泄,一是打架,而是吵架。从前的练乔总能奉陪得很彻底,后来的莫维和简初也很给面子,都笑着由她骂。如今的伊祁渊墨也因为愧疚,便由着她这一点任性。
等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沈衣琉也恢复了正常,她稍稍回想,就能想明个中关节,试探地问:“连翘,你很舍不得我么?还是间歇性神经质发作?”
伊祁渊墨苦笑,淡淡道:“许是都有吧。”
又文绉绉了。沈衣琉撇嘴,歪着脑袋看他,“你把我弄成二级伤残人士,估计公司下达的任务我也没办法完成了,要是就此被取消去往法国的机会,你倒是乱打乱撞完成心愿了。”
“很疼?”伊祁渊墨失笑,瘀痕那么可怖,她还能嬉皮笑脸,估计情况不坏,待会儿抹了药,晚上用灵力疗一疗,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好了。时间也赶得及。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房间门就被敲开了,半掩的门口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气质极为淡漠清浅,他只说了一句:“主人,药送来了。”就动作飞快地像用了轻功一样将药瓶放到床头柜,然后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了房间门。
这一连串武林高手般的动作看得沈衣琉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