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傻瓜（中）（1 / 1）

几经打听，原来阿楚二易汝南，他之前的频繁活动招徕了曹仁的反击，由于敌我力量悬殊，最终战败回袁绍之场所，后又再度返回汝南，杀了曹将蔡阳，重新占领汝南。

得知这一消息后，我当下给阿楚写了信，约定好时间时间。不出半月，便收到回信，我们要在三月五日这天在袁绍地境的守城大团圆。

收信之时已是三月一日，我便即刻收拾，很快便打包好行李。因为曹操的一切东西我都不想带走也不能带走。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已经为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曹操虽为人阴险，对我到也算是仁至义尽个中缘由嘛我也说不清楚。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这间我居住了一年多的房子，一切的风格和设计都和溪园时雷同，尤其是窗外的池塘承载着我太多的情感一如那时的溪流。

这次是真的再不回头了，我和大嫂背着包裹翻墙出逃。心里想曹操看到大厅门上高高悬挂的闪亮的受印和那封言简意赅的辞别信，将是作何感想，有何表情。他会来将我们抓回去吗？

为了避免曹军的盘查，我“易容”了，以前长想恢复女儿身总没有实现，只有在拜祭爹娘时才换上女装，没想到此次竟会在出逃中变成女儿身。

“二弟，不，应该叫二妹，没想到你稍稍变身竟出落得如此动人心魄。我若是个男儿，必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大嫂看到我的真实面貌后，当然她以为我是易容，无不感触的说。

“大姐，我们不必说了，我们赶路要紧，大哥该等得着急了。”内心虽然苦涩，不过我没有忘了我们的目的，尤其是此刻恨不得立马见到阿楚，他若看到我这身打扮会不会心动！

“二妹，这声儿也装得好，听上去舒舒麻麻的。你这本事可是了不得。”见大嫂好像有疑惑，眼睛朝我的喉结飘来，幸好这假喉结并没有取下。所以千万不能小看了女人，她们的直觉通常很厉害，更可怕的是她们有疑问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没什么，我那师父才叫真真厉害，装什么像什么，他能扮作十来岁的小孩，也能变成六七十岁的老头，说不定一眨眼身边就有两个你，连说话、动作都像极了。”也不怕你查，我十叔号称千面冯郎，阿楚阿飞也是知道的。

“怪不得，怪不得，名师出高徒嘛！可是这样我们会不会太招人眼了，要不戴上面纱吧！”那确实，两个风格各异、各有千秋的美女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是直直的往上飙，可是戴面纱就更显得欲盖弥彰，定会招来不少登徒子。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门口有一辆马车，我们就扮作富家千金姐妹寻在战场上的大哥。”

“二妹好心思，如此，我们走吧！”看来某人也急不可耐了，于是我姐妹二人踏上了千里寻哥之路。

这一路的竟然没有引起任何纠纷，不知道是曹操的纵容还是我们计策的完美。一连三天的奔波，我们来到了曹袁两军的交界处。天色已晚，为避免人怀疑，我们下车住店。

毕竟男女有别，我们要了两间上房，吃过晚饭，交代了适宜，我和大嫂就各自回房。美美的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污垢，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阿楚了，内心狂热。不过这份狂热中又夹着淡淡的忧愁。

这个大嫂，确实是时间不可多得的女子，她的心玲珑剔透，很多事情都看得远，想得深。一点也不像其他的女子般忸怩作态，她为人大方、直率，连视她为情敌的我也无法做到将她看做眼中钉，加入好死不相往来的黑名单中。

我怀着一种既甜蜜而又心酸的心情睡着了，梦中我看到他因为我而眼前一亮，我们在樱花树下追逐，宛若一对热恋的情人。那白的似雪、粉的像纱一样的落樱在空中交缠交缠，欢快的华尔兹在一片绚烂中起舞……

那温柔的呢喃、那体贴的触碰都叫我心旷神怡。“阿楚……”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裂开，暴露出我藏在内心深处的柔情。

然而这美丽的梦中也存着诸多不安，时刻提醒着我，你不要沉沦了，你不要迷恋了，那一切都是虚无。身边的落樱幻化做一张长的脸，有爹娘微笑着的脸，好像在说你要幸福喔；有雪姨慢慢合上的眼睛：你要帮我照顾统儿；有香香可爱的样子：羽哥，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有胖桶倔强的神情：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有阿飞呵斥的模样：二哥，你怎么能做；有大嫂默默流出的眼泪：你这样对的起我吗……原来我的幸福不幸福，可是怎么办，我就想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柔里，不管不顾！

也许是老天也不愿我这样沉沦吧，派来了牛头马面、天兵天将来捉我的手，而阿楚你却站在一边朝我越来越温柔的笑着，我挥打着四肢想要拜托束缚奔向你，可是就在拥抱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穿肠破肚的疼痛。

就在这一刻，美梦被打碎了，我清醒过来，却发现四肢不能动弹。

感觉到我的转醒，身上的人更加兴奋。对我来说这场酷刑算是结束了，对吗？

我想要推开这个人，更想要杀了这个人，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皮很重只能从狭缝里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我的手也无力，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原来被人下了迷……药，怪不得我一点察觉都没有，真是得意忘形啊：“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连说话都有气无力，难道是被人劫财劫色。

“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浓重的酒气伴着威仪的声音传来。

“竟然……是你？”竟然是曹操，我的脑袋在一瞬间僵掉。若是普通人也还罢了，杀了或是刮了泄恨便是。可是现在，莫不是老天再给我开玩笑！我还在为老天的不平而哀伤，那个威仪的声音却变了调，话语中夹杂着矛盾、痛苦与不干。听着那番冠冕堂皇的话我竟什么也说不出。

“怎么，奇怪吗？我以为你心里有数的。你知道为何我一再纵容你吗？因为我的心早已丢失在那个美丽的夜晚。那天我本是赶去和皇甫将军汇合，一起剿灭黄巾逆贼的。没想到在城外的池塘边看到了一幅美人出浴图，那时我的心就挂在你身上。后来我寻你多时，你却再不见多时。几经周转才调查清楚，你可能就是当初那个帮将军出计一夜破敌的小子。我明白时你已经成了刘备的兄弟。我本以为你跟着他只是以为他有能耐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因为失了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力的摇。

我迷陷在这种坦白激烈的话语里，如果我没有避开他，一切会不会都不同了。然而来不急多想，忽如其来的窒息让我的脑袋更加脆弱。很快我便呼吸不畅，想要反抗，却没有能力，终于失去了知觉。

一觉醒来，一向很好的身体却像接受了狂风暴雨的洗礼，变得羸弱不堪。我强迫自己睁开眼，又是一阵眩晕，伸手覆上额头，天啊，竟然发着烧。张开嘴巴想要喊人，却发现喉咙是一片火烧，努力半天挤出的一点泡沫也在瞬间干涸了。

多少年了，自打换上男装，我就没有生过病。一来是条件不容许，一旦生病，身份很有可能曝露，二来是因为习武的原因，一般的风寒感冒根本近不得我身。没想到，这一次却是病来如山倒，我倒真的变得娇弱起来。

一想到昨晚的奇耻大辱，我又忽觉得很悲哀。只希望曹操喜欢我，不过是迷恋这样的身体罢了。既然他得到了想要的，只希望他不要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否则我将如何自处，阿楚又作何感想。一想到这里，我心就跟煎熬似的。对了，今天就是见面的日子，我要怎么办。

强撑着身子起床，曹操会不会放过我，现在必须让身体好起来。看着已经换好的衣服，可叹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不再完整，一想到这个我便拖着身体离开那个犯罪现场。

坐在桌旁时，却看到了一块绢布，上面的字迹我不熟悉，可是内容却让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看到桌旁黑黑的药，一摸还是热乎的，看来留书之人刚去不久。他说这是秘制的药，喝了很快身体就好了。我拿起碗一口气灌了下去，尝不出什么味道。果然，一股凉幽幽的感觉直达五脏六腑和全身，顿时一切痛苦好像都烟消云散。又按着上面所写，看到了热气腾腾的浴桶，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难道他是神仙老头，看我可怜特地下凡来帮助我度此一劫，如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泡在带着药香的水里，没多时，活力、功力就都跑回身体里了。不愧是仙人，药果然都是灵丹。有了神仙老头帮助，想必曹操不会再来打我的主意，其实我对他的恨意也不是那么深，尤其是听了那番话后。可能我们都是想要却得不到的同病相怜之人。只是从今以后，希望与此人再无瓜葛，那不是我能承担的。

当务之急是要和大哥汇集，情之一字难断，不过我早已习惯默默承受，看来这“男扮女装”的戏码是上演不成了。我换上了往日里穿男装，取回藏在马车底的青龙偃月刀，乘上另一匹马离开了，此时正午已过。至于大嫂，不用担心，因为神仙老头说已将她一大早就送往刘备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