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是我的（1 / 1）
上天真的很爱捉弄人，总是在我很欣喜的时候给我当头棒喝；在我慢慢修复的时候给我再次刺激；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微小的希望……痛苦的深渊就这么轮回，无穷无尽，极尽缠绵……
这个女人的出现，远比听到她的存在让我更加震撼。听到的时候，她是藏在我心中的背影，面对一个影子，我还有黯然神伤的权利；可是看到的时候，她是镜中的另一个自己，连我也不敢正视。
宴会上，我虽极力的伪装自己，但还是惧怕女人的直觉。我根本不能和“大嫂”对视，就怕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洞悉我心底的秘密。
回到将军府，看到阿飞促狭地推搡阿楚，阿楚紧握着嫂子微微发热的手，还有嫂子娇羞的模样，我才意识到那个盘亘在心头多年的影子真的不属于我，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回到屋内，静静地倚在窗菱，双手抱膝，此时的我宛若胎儿般蜷曲着，因为这样能最大限度的攫取自身的热量。
我的眼睛随着窗外那满载着繁星满月的一池秋水而陨落，因为那抹明亮的灯光曾夜夜伴我入睡，而今，它却早早的灭了，因为房间里一千瓦的激情取代了它能给与的小小温暖。
看着水中的满月，突然升起些恨意来。跳下窗，掬起一捧水，那波纹便将明月打得粉碎。然后内心觉出些变态的快意来！
第二天一早，阿飞就来练武场寻我来了：“二哥，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刚去你房间，没人，就知道你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其实我昨晚一晚没睡，天还没擦亮，我便来了。只是奇怪平时阿飞这个时辰可还在与周公幽会。
“我啊，是闻着饭香起来的。大嫂正在给我们做早餐，那个味儿啊，连周公都流口水了，直让我起来帮他尝两口。你练完了，我们就走吧。大哥大嫂还等着我们开饭呢！”看他垂涎欲滴的猴样，我们这个大嫂还不是一般的厨艺高手。
本来想拖着阿飞战一场，不过这样子怕是不行了，他的魂儿早让饭香味给收了。“你先去吧，我回去换身衣裳便过去。”
人家好歹是大嫂，久别重逢也还想着为我们这些兄弟做早餐，怎么可以拂了她的意。有句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尤其是她这样的温婉贤惠的女人，我若是个男人恐怕也有非分之心！
餐桌之上是几个精致的小菜配上滋润健脾的粥。在军营呆久了，吃的一贯从简，像今天这样独具匠心的清粥小菜，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下厨对我来说也是种奢望，试问哪位大将能亲自操刀？还不让人笑话了去，以后威严何存。最重要的是不想在这个地方，与阿楚的偶遇旧事重提，因为那是我心中唯一浪漫的梦。
满园的野果之中，浸着芬芳，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的我，在偶一回眸间，与世间上最美的花朵不期而遇，从此眼里在看不见其他。
“二弟，快来尝尝昭儿的手艺，这粥里也放了枣子和山楂，你说过的它们都是开胃健脾的。”原来，他还记得，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我邀请他尝过的野味佳肴。
有人说过，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满足他的胃，让他不会在外面找食吃；其次要养刁他的胃，即便是在外面是大千世界，除了你，什么也入不得他的法眼；再次要调好他的胃，这样你们才能双宿双栖、白首到老。
只是物是人非，今天为他下厨的人不是我，我喝了一小口，酸味甚浓。“二弟，没想到你吃饭竟这般儿女情长。你大哥吃饭也算是温文尔雅，细嚼慢咽的。不过看你吃饭，到更像是一种享受，秀色可餐形容的可是你？”
“大嫂，你说笑了。这是这等美味，理应细细品尝，如像某人这般狼吞虎咽，岂不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忙于与粥大战的阿飞闻声抬头，“瞧这满脸的粥印，依我看，不是牛嚼牡丹，是猪哃牡丹！”阿楚竟也开起这般玩笑。
“哈哈”三人相视而笑，只剩下一人不明就里，“吃饭就吃饭，喝粥就喝粥，什么嚼不嚼的，哃不哃，有什么干系？”
“三弟，为人豪爽，直白，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吃饭、吃饭，还要不要再添点？”阿飞忙忙点头，“谢嫂子赐饭！”
这个女人，果非常人，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那是面面俱到。而且面对曹操这样腹黑的人，都能义正严词、巧言令色的呼叱一番，可见其强硬坚韧。和我兄弟二人相处，也能投其所好，雅俗共赏，可见其观察入微，心思缜密。这样的女人，当真叫人折服，得妻如此，何其幸也！阿楚，你要好好珍惜！
这一刻，想到的却是要祝福这举案齐眉的两人。或许我的心累了，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结局。不是我的，不该强求，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也能在小小的天地里欢畅的呼吸。
日复一日烦闷的枯燥的生活，在这个女人的穿针引线下变得欢愉些，至少我们的伙食不再是大锅饭，而是精心准备的好菜好饭。大哥的衣物也越见平整，精神更是神采飞扬。连我和阿飞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这个冬天终于能穿上新的棉袄了！
当我们沉浸在这种小日子时，曹操的大军已经突起，将反袁行动拉入了最高潮。权倾朝野的袁术袁将军面对四方而来的压力不得不节节溃退。
这时候，我们认识到一直等待的那个时机已经来了。
这天曹操来探我将军府。嫂子当下责问曹操，“尔以为我夫君何人也？”
曹操虽有疑问，却发作不得，乃道：“刘弟自是有胆有识，有谋有才之人，是以将军之礼待之。”
“喔，我倒以为将军把我夫君当成一个摆设，我到此处已有月余，夫君与我日日相对，试问这是一个将军该有之为？”
“我本体谅你夫妻二人久别重逢，故而让刘贤弟暂时歇息，你二人也好团圆。我这倒是错了？”
“错了错了。男儿志在四方，有识之士者，更当以社稷为重，岂可贪一人之欢，而废国之大事也！我不在时，夫信中有云，曹公待他亲厚，委以重责，而后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我在时，天下未平，夫却与我日日相对，对京中大事未闻耳矣，是以如何报君之恩，为国效力？”一番义正严词让曹操也没了说辞。
“弟妹言之有理，我有失，我有失。刘贤弟，你看，都怪我把你闲置的久了！”
“这都是愚妇人的一般见识，哪知曹兄深谋远虑，今日曹兄来想必是为了袁贼之事，愚弟愿请命前往，定将那袁贼双手奉上。”
“如此，就有劳刘弟。此次你便于朱灵一同截击袁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社稷一片清明。”
眼见我们向自由迈出了一大步，我们每个人都露出了真心微笑：“多谢曹公，吾等自将竭尽全力，使命必达！”
“好，今天就以此酒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后，定当为你们加官进爵，大摆宴席，来，干杯。”干杯，干杯，为自由干杯。
今后，我们相见便是敌人。
阿楚率兵千人，我和阿飞做左右护法，跟着曹操大军出了曹营。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即便现在曹操后悔，已为时晚矣！
我军在徐州等地伏击袁术，可惜此贼却南逃寿春，不过这是我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朱灵班师回朝后，我们借着以前在徐州的根基，一举拿下了徐州刺史车胄，占领了徐州。此后，我便驻兵小沛，并在这个辗转往复的军事之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后剿灭了占据东南徐州的吕布、占据南方扬州的袁术，使得名声大振。今阿楚虽重新占领徐州，加上原来的部将，将人数发展到数万人。然根基尚浅，想到曹操此人心狠手辣，我们这般在他背后捅上一刀，必定会招来他的打击报复。以防万一，遂向占有北方四州的袁绍媾结联盟，与朝中反曹势力遥相呼应。
本想用袁绍牵制住曹操，然后获得休养生息的喘息，可是我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曹操的自尊心和报复心。
我们忙于稳定人心之际，曹操大军已悄然而至，阿楚调兵不及，自知此次若落在曹操手中，其下场必定同吕布一般无二，于是与阿飞仓皇北走，投靠了袁绍之子袁谭。
我在小沛得知消息后，心下大乱，一方面想尽快和他们回合，另一方面又想保住这得来不易的地盘。正在我左右为难之时，曹操并没有给我二选一的机会。他挥军直下，我仓促集合起来还来不急训练的农民兵哪里是他正规铠甲军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他便攻破了我方的防守，生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