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帝王之尊（1 / 1）
宣室殿
“皇上醒了……”
一张张笑脸映入视野，珀色的眼珠不停的来回上下转动，最后才轻轻的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朕，睡了多久？”
对于那一晚，莫陵可谓是心惊胆战，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最后那刻晕过去的事情，手抬过眼眶上方，惊讶的发现那腕上的血色痕迹竟然消失了？
“回禀皇上，已经睡了三天”
莫陵看着上前说话的人，玉面带花，眉眼机灵，圆鼓鼓的大眼不停的眨巴眨巴，再看他的衣衫打扮，行为举止，均同左羊，眉头微微蹙起，问道“左羊呢？你是何人？”
他连忙下跪，道“小的叶飞，是丞相大人新册封的，随身伺候皇上的常侍”
“左羊呢？”
“左大人他……”叶飞心里打着算盘，说的有点含糊，总不能说左羊被处死，自己踩着他往上爬吧！
“霍大人到”叶飞还没想到理由，却听外面宫人高喊，割据内室的厚重幔帐掀起，穿戴整齐的霍光进来，一见到莫陵已经醒来，忙行跪礼道“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安康”
“丞相大人快请起，来人，赐座”莫陵只轻轻动了一下身子，□□被撕裂的疼痛再次波动神经，就像是一块已经长好结疤的伤口，又被生生撕开一般
莫陵倒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在宫女的帮忙下，才移动了些许，稍事调整之后，这才重新望向霍光，那珀色的眸子依然清澈纯净，不见任何别样神情，道“朕…睡了三天，外面可有发生什么？”
“回禀皇上”霍光行礼道“潜入未央宫行刺之人，经过辅政大臣商议，已经处决，各方诸侯也纷纷送来了探视信，三日来，书表上奏的奏章，臣均已让常侍备案未央宫中，十日之后，祭天大典举行，各封地王侯，皇亲诸侯，都按照日程已经悉数来到长安，安排在中安宫，他们均纷纷上表，求见皇上”
霍光一一的像皇上汇报这三日来，发生的事情，严肃郑重的讲完，就听莫陵道“潜入未央宫的刺客？……是左羊？”
霍光神色凛然，道“刺客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
莫陵突生怪异，但看霍光如此郑重，心想也不好升起冲突，便转头问一边的太医道“朕的身体……”
心中难堪，状似无意，却终究还是要询问一句“恢复的怎么样了？”
太医令做辑道“皇上高烧已退，休息片刻便可，不过身体某处，却还是需要用药膏治愈”
莫陵垂眉，小脸恬静，珀色眼眸闪过一丝晶亮，最后沉浸暗淡，不管事实如何，莫陵始终是个现代人，面对强行强权，伤害他人的行为，是绝不能原谅
未央宫后阁
幽幽的日光穿透锦铂的幔帐，折射光辉景象，莫陵着绣满金龙的龙袍，静坐在龙案前，细嫩的肤质沐浴日光，璀璨迷人的光纤点缀莹亮眼眸，似那书画中，遥芳不可及的仙人般，绝丽脱俗，淡雅高贵
“回皇上，长史大人来了”叶飞穿着左羊的衣服，面若琉玉，恭敬的对着莫陵说着
长史是记载帝王之事的史官，此次，也是莫陵宣他入宫，谱写一段宫闱中的乱事
长史一见莫陵，就立马行跪礼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赐座”
“谢皇上”
一番基本的客套礼数之后，莫陵收起正在查阅的祭天大典名册，道“朕有一事，需要长史记录，流传后世”
“皇上请讲，臣定当直言记载，绝无半点隐瞒”
“好”优美的口型一张一合，莫陵平静的讲述着那晚在宣室殿内，被霍风□□的场景，言语上的冲突，以及自己曾经想要废除霍风兵权的事情
那平平淡淡的口吻，就像是在叙说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纯美干净的气息，清冉醉人，勿入人间的仙子，沾染罪恶，却难逃枷锁桎梏
长史握着笔，停在那空白的竹卷上，黑色的墨汁滑过笔尖，再滴落竹简上，思衬了许久，长史慢慢的停下毛笔，恭敬的道“皇上确定要记载这一事？”
“有什么不妥吗？”
长史收好手中毛笔，收起竹卷，道“此事涉及皇室尊严，臣不敢胡乱下笔”
“不敢？”莫陵只轻轻的吐了一声，似乎难以相信，道“敢问长史，何谓朝中真挚之士？”
“敢言、敢行、敢当”
“史官的作用在于记载当政只要是，理应行文记事，且不畏强权，朕知道，霍将军权势滔天，但是他是如何的人，就请你如实记载，好坏都留与后人评说”
长史动容，长做一辑，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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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长史亲手编写的竹卷，上面确实详细的记载了莫陵所言，伸手慢慢的合上卷书，莫陵心下倒是有点无奈，卷书上记载的霍风的暴行，从另方面看，又何尝不是揭示了莫陵的无能？
且这种文笔描写流畅，就类似现代的□□小说一样，半点朦胧之意，也能让人浮想联翩
叶飞看皇上盯着龙案上的卷书发呆，默默的走过去，道“启禀皇上，霍丞相求见”
“宣”
“诺”
霍光进入未央宫后阁，眼神瞥了眼案上的那一卷书，眼皮幽幽的轻阖，跪礼道“臣有要事想奏请皇上，还是皇上屏退左右”
看霍光如此郑重，莫陵到还觉得奇怪起来，他挥挥手，一边伺候的宫人就慢慢的退了出去，“丞相大人有何要事？”
“皇上今日是否召见了长史？”
莫陵沉默，是以默认，霍光接着道“皇上要长史记载的事情，臣以为皇上不应该这样做”
莫陵突的抬头看着霍光，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道“霍卿知道？”
霍光面色不改，从容不迫，道“那日当晚，臣、上官大人、金将军、桑弘羊还有霍风就在宣室殿等着太医令的诊治结果”
听到霍风两个字，莫陵原本淡然的眸子突的一亮，不解的问道“霍风？”
“皇上”霍光也就此刻又重重的在殿上磕了一个头，道“霍风对皇上所做的事情，实为大不敬，若然时机成熟，臣一定拿了霍风的人头”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么就更应该知道，霍风所做的事情已经是欺君枉上，应该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莫陵冷冷的回应的霍光的话，这是莫陵来到汉朝之后，第一次对着霍光这般冷淡的态度，这般的强势“如今朕顾全大局，仅只让史官记写，这难道也不行吗？”
“回皇上，不行，因为皇上是帝王”
莫陵冷笑道“帝王也是人，在受到了强权强政之时，应该竖起皇室尊严，誓死捍卫皇家颜面，就更不应该沉默，以委曲求全换偷生半日，朕已经决定，将此事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霍风的狼子野心，一举除掉霍风”
霍光低眉，布满皱纹的眼皮开开合合，最后他终于道“皇上可知，霍风手里的北军加上护卫长安的南军，共有多少人马？皇上可知，若昭示一出，群臣激愤，那些平日里，备受霍风压迫的官员，此次借着皇上的意思，纷纷声讨霍风，素日的恩怨一触即发，若是霍风大开杀戒，血染长安城，皇上觉得您继续稳坐皇位的可能性有多大？若然霍风如数拿下长安城，那么皇上那晚所受的，将会是日日的噩梦”
“这汉室军庭，难道当真只有霍风一人掌权吗？各方诸侯国不同样的野心满满？谁又会心甘的附和霍风？届时便可联合，合力对抗霍风”
“此乃走投无路之选，如果皇上雀雀预试，那么就又会恢复秦王朝时期，战争不断，百姓居无定所，饥寒交迫，民不聊生，即使皇上那时候胜了霍风，那么先帝辛苦开创的汉朝盛世，就毁在你手里，史官如数记载，皇上就是一个十足的，被百姓唾弃的昏君”
莫陵沉默不语，也确实没有什么能说的，可是心里的那份正义感就是不平衡吃这个哑巴亏
霍光见他不说话，继续道“自古帝王任何事情都是不能自己的，皇上亦是如此，先古大禹为治水，弃妻儿不顾，造福黎明百姓，美德流传万世，谁又站出来为他妻儿讨了公道？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丢失江山，世人皆骂荒淫无道，又有何人为周幽王那一片真心给过说法？帝王本就不是独属一人，是天子，是全天下百姓的主宰”
霍光话到此处，再看了看莫陵给的反应，依然平淡如初，只是眼神里却已经不带有激愤神情
莫陵只是突然想到了当日出宫之时，遇上的那名算命先生，自己也因着大爱、小爱与他有过一番议论，如今细细想来，怕是那名先生就是霍光派去的指路明灯，也是霍光给莫陵的一个选择，只不过莫陵选择了皇位，而如今却突然的食言了
“多谢丞相教诲，弗陵知错了”莫陵做辑，稳稳的向霍光行了一礼，霍光则是早在莫陵下腰之时，便已经扣到了地上
霍光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皇上是永远不能认错的，即使错了，那也是下官督导不善，臣自愿领罚”
“这又是……”
“臣身为辅政大臣，受先帝信任，而如今更是未能劝导皇上，辜负先帝所托，是为臣之失职，臣愿禁足三日”
霍光生气了！莫陵听得出话中那股隐隐的怒气，他在生气，可又不明白，他生气的缘由，只能暂且依了霍光，道“朕允了”
“多谢皇恩”霍光行了个跪礼，就退了出去，莫陵只看着龙案一角的卷书发呆
“来人，宣霍将军”
“诺”
这是莫陵第一次传召霍风，也是霍风第一次受诏进入宣室殿
云英细眉，淡色浮华，星眸熠熠，照水如花。
霍风现在是真的觉得，这眼前的皇上，似乎不管怎么对待，身上永远都散发着独特的，能够噬魂人心的毒
霍风行礼道“臣，参加皇上”
“平身，赐座”莫陵默默的吸了口气，稠密的睫毛往上一带，视线恰好的对上，那黒渊的眼瞳，萦绕着妖冶之气，散发出的猎杀魔性，莫陵蹙眉，别开眼，修长的手指轻挑，吱吱的一声，龙案上的卷书滚至霍风塌边
“这是朕命长史所写，记录的就是你个禽兽”
霍风挑眉，道“臣记得，那晚，皇上喊得的是‘混蛋’”
莫陵的脸庞刷的一下变冷，一边的叶飞则是安稳的呆在一边，如此暧昧不明的语气，深处宫闱，自然知晓的这其中的分系，不过霍风是将军，不好惹，即便是这中间有事，也轮不到他来说话，皇上就更不必说了，自己做服侍的，话当然是越少越好
莫陵沉了气，让叶飞退下去，等宣室殿都空了之后，才道“这件事，长史已经记录，你这般以下犯上，狼子野心，将来定会受尽众人唾弃，遗臭万年”
“臣忘了向皇上禀报一件事”霍风难得的坐的如此端正，紫袍翼杨飞袖，性感的薄唇以上一合，道“昨日，长史携带妻儿，未得允许，连夜私自出京，臣听到此事，已于昨日，发了这位长史”
莫陵手掌一拍，惊起大声响，道“大胆，未经朕允许，你竟敢私罚官员？谁给你的胆子|？”
“臣并不是以下犯上，长史身为京官，出京这么大的事情，理应上表，可他并未如此，相反，还连夜潜逃，并未臣藐视无视皇上规定，而是臣掌管南军，大小事务，都应里皇上安全为首要，若漠然无视超纲，那么大汉朝就会更加目无法纪”
“你……”莫陵话憋在嘴里，却是再也说不出来，红润的唇瓣，反抗的抿在嘴里，眼眸出迸出异彩光芒，看起来可爱极了
“还有…”霍风享受的看着莫陵，慢慢的拿起安静躺在腿边的卷书，笑道“皇上记载这些事情，实在不是一个好方法，若然后世人知道，汉朝的皇上床底之事，竟然如此精彩，想必比起事实的真相，大家更想看到的是，床底之间的更多更多……”
“……你闭嘴”
“皇上不爱听，臣就不讲了”霍风理了理衣袍，拿着卷书，慢慢的走向莫陵的案席，那一步一履间，极尽鬼魅流华
“这个于皇上来说，有辱尊严，臣就带走了”微微的浅笑，绝美的脸庞，邪佞的魅惑，却带着不少的严肃
从头到尾，莫陵一句话一说不上，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莫陵的脖子就像是被霍风紧紧掐着一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