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合演龙威(1 / 1)
“下面有请我们的学生代表,也是这次X项目的金奖获得者,莫陵,来上台演讲”主持人话语一落,台下掌声一片,莫陵迈着悠闲的步履,身穿黑色学士服,手里拿着钢管获奖的物理工程项目,自信满满的走上台
舞台灯光闪烁亮丽,莫陵一向淡漠的表情挂着有点羞涩的笑容,轻轻的靠近话筒,说道“我是莫陵,这次……哔……”
莫陵才说一句,就听话筒似乎受到干扰般,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尖锐声响,大家下意识的都捂住了耳朵,紧接着一紫色闪过,莫陵还在惊讶之际,却是已经被霍风掐住了脖子
霍风邪魅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莫陵的身上,那种掠夺的目光太过强烈,莫陵平静的心都有点害怕的砰砰跳
“刘弗陵?还是莫陵?”
“我是…”霍风掐着的脖子力道恰好,既没有难以呼吸的压紧感,又没有可以放松的安全感,莫陵看着在场的同学,心中不服,只好拼命的挣扎,却在举手之际,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身穿黑色长袍?金线绣编,奢华富贵
“你是刘弗陵,逃不掉了”
“不对,不对…”莫陵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奈何自己本领没有霍风强,只能越反抗,越气急
“不对,不对,不对”奋力一挣,赫然坐起,这红木的精美雕刻,纱幔旖旎,墙角处,摆放着的各式各样古典器具,都无一不在描述着这里还是汉朝的宣室殿
莫陵皱了皱眉,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便又躺了下来,双眸眨眨,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自己怎么会梦到霍风?一定是白天背记汉朝事项而太累了。
“皇上,可以上早朝了”
左羊轻轻推开门,一边伺候的宫女端着热水,捧着新衣,拿着早膳就来伺候莫陵上朝
莫陵只吃了几口精致的糕点,便推了,一切打点妥当之后,才上了轿撵,前往未央宫
一夜做了噩梦,莫陵精神有点不佳,不过想着即将又要上朝,梦里那可怕的恶人仿佛就要出现,一下子又有点害怕的振作起来,晨风带着凉意,似乎慢慢的吹跑了莫陵的睡意
“皇上驾到……”司礼侍长高喊一声,莫陵缓缓的走上龙椅坐下,下面从右到左分别跪坐着金日婵、上官桀、霍光、还有霍风。
莫陵看着霍风,心中不禁想起那场噩梦,手无意间轻触了下脖子,那上面仿佛还有被他掐过的印痕,隐隐作痛
“霍将军”莫陵就是这种人,躲不掉,避不了,那就只好迎刃而上
“臣在”
“朕早前让你调查事情有眉目了吗?”
霍风道“还有十日,臣就能亲自手刃他”
“哦?”莫陵惊讶,这场下毒事故看起来毫无征兆,他又是怎么调查到的?“可果真是细作所为吗?”
“日后皇上自会分晓”霍风眸色一敛,勾起的笑意义不明,岔开话题道“若皇上没有别的圣谕,那臣等告退”说罢就要起身
“霍将军这么着急作甚”上官桀微眯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挺直的举着笏板,道“启禀皇上,臣有事要上奏”
“说”
“昨日,霍将军派人拿了安义、亦谷等人,他们二人曾经跟着先帝出生入死,究竟是何原因才会让霍将军将他们抓获?而且,还私自处决了?”
莫陵回忆了一下,好像他们是霍去病以前的旧部下,如果他是霍去病的儿子,那么对他父亲以前的部下,应该以礼相待才是,又怎么会……?
这样的事情,若是换了旁人,一定会有所焦虑,毕竟按照祖制,这样未经辅政大臣一同裁决,就下出决断,可谓是十分大胆
不过霍风自然是跟别人不同的,就见他只是轻轻的笑道“他们二人犯了军制,竟然公然在大街上骑御马射鹿,滋扰民生,实则大不敬,至于处分方案……”霍风只思量了一会儿,道“按照祖制汉军刑罚,本将军有权利做这样的处决”
“即便如此,霍将军也应该奏明皇上,而不是擅自私自处决”这是霍光第一次在朝堂上发言,言语之中处处都挑着霍风的话,“军制固然重要,但是皇权却是不能藐视”
在这件事情上,上官桀跟霍光倒是难得的站到了一处。而对汉朝军制并不懂的莫陵,很识相的选择了沉默
霍风面色不改,依旧慵懒妖娆,冷冷的道“晚了,按照汉军法制,他二人昨日就已经被处刑了,而且还是商朝最为典型的炮烙之刑”
一语出口,金日婵跟桑弘羊均是一惊,脸色微变,似乎也没料到霍风已经嚣张到了这种地步,不但不顾王法,先斩后奏,没想到手段竟然如此残酷,上官桀跟霍光则是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只等着皇上的说话
莫陵知道此刻他应该要说些什么,但是说什么,怎么说又是一个很有讲究的事情,放眼看去,今日朝堂上,俨然就是霍风当家做主了的姿态,炮烙之刑,光听名字莫陵就能感觉的出刑法的残酷性,霍风竟然对先父身边的亲信下如此毒手,可见其心狠毒辣,一时间,莫陵对这个男人也有点害怕起来,但是自己身为皇帝,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沉默?
莫陵顿了一会儿,平静的道“先帝临危之际下旨,命你们辅政,自朕登基以来,受到各方质疑,也均是未能动摇任何心意,有如此忠臣良士,朕何愁天下不稳”
台下的人都有点诧异,为何这个时候,皇帝要讲这些?就连霍风都不禁看了他一眼,表情深沉,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就见莫陵忽的拍了一下龙案,扯高了嗓子眼,道“可谁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们都看朕年幼,就以为朕不会杀了你们吗?”
声调高昂激愤,这是莫陵想了好久才想出的做法,因为台下跪坐着的,都是手握重权的辅政大臣,一番抑扬顿挫,总归是有不少好处的,起码自己不会不受尊重,皇权这个东西是很抽象的,自己如果这个时候,选择沉默,那么以后的一辈子,都将抬不起头
金日婵跟上官桀明显是被惊了一跳,霍光倒是很欣赏莫陵如此的姿态,就连霍风素日里的慵懒之色都慢慢的消失,幽黑的双眸凝视着莫陵,微微的蹙起了眉
桑弘羊上前一步,奏道“臣……”
“你住嘴”莫陵此刻好不容易被激起的气焰正是嚣张之际,得谁灭谁,他冷冷的看着霍风,道“朕倒是想知道,谁给霍将军的胆子,竟不曾过堂,直接先斩后奏,如此大胆”
莫陵话语咄咄逼人,每一字每一句都直逼霍风而去,在场的所有大臣都不敢说话,生怕引火烧身,整个未央宫瞬间陷入僵硬的氛围
莫陵如今气势如虹,尽显他的尊贵之处,处在下方的霍风竟然一时间也未曾反驳,嚣张的气焰就仿佛是被莫陵灭了些许般,再也旺不起来
时间瞬间就被凝固了一般,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却被莫陵做大,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莫陵在找霍风的茬,霍光以为火候差不多了,毕竟死的只是两个小小的将军,没必要为此撕破脸,便开口道“还请皇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金尊之体”说着,眼神还暗自示意莫陵收场。
莫陵收到了霍光的眼神,深吸了口气,冷笑道“朕在你们各位眼中,不过是一个无知孩童罢了,算什么金尊之体,如果气着了你们,才算得上是头份大事”说罢,长袍一甩,连云带袖,竟直接离了这未央宫
莫陵一走,整个宫殿一片死寂,金日婵、上官桀均闭着眼睛,霍光则是无尽的沉默,再看朝中个人,人人都是面色如灰,毫无血色
却只有霍风满不在乎的站起来,紫色衣袍鬼魅般的隐在霍光身后,声音低沉的道“本将军且不知,什么时候丞相大人跟上官大人竟有如此默契,演的一出好戏”
上官桀睁开双眼,站起来道“霍将军在说什么,本官怎么听不明白?”
桑弘羊站起来,冲着身后的大臣说道“别跪了,退朝了,散了吧”
“诺”众人听闻立刻消失在未央宫
霍风笑了,嘴角勾起的笑容邪魅万千,但只在下一瞬,他的右手就紧紧的扼住了上官桀的脖子,阴柔的笑道“现在,还听不明白吗?”
霍风的心狠手辣,就连匈奴人都闻之丧胆,为人处世更是寸步不让,今日这朝堂之上,上官桀先是弹劾,再让刘弗陵发威,一场灭他气焰的好戏,自然是不能让霍风咽下
“霍将军,你这是……”桑弘羊立刻扑上前,想去解救上官桀,看着上官桀已经渐渐发红的脸颊,以及翻白的眼珠,看得他很是着急,奈何自己乃是文官,习武方面自然不是霍风的对手,霍风只是轻轻一甩,便桑弘羊便失去重心般的,倒在了地上
霍风见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倏地放开了上官桀,一边的桑弘羊忙的上前查看,口中不停的道“有请御医……”
“本将军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忠告”邪魅的眼瞳一一的扫过,最后定在了一直不动的霍光身上,薄唇上下扯动“不要逼我,大开杀戒”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紫袍轻扬,消失在未央宫的一处
莫陵出了这未央宫,便迈开大步,直接的往前走,心里想着,自己是皇帝,皇宫那么大,想走哪儿走哪儿,谁也不会拦着
出了未央宫的后阁,一路直走,左羊愣愣的跟在身后,也不敢说话,莫陵刚才激昂的情绪慢慢的淡了下来,步履虽然不改,但是心境却是不同了,摸了摸肚子,倒是觉得有点饿了,才想开口,就听左羊上前道“启禀皇上,前方……是掖庭殿,皇上身份尊贵,切不可去那里”
掖庭?莫陵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里就是汉朝的冷宫啊……
莫陵转了个方向,向着宣室殿走去,就见丁外人带着几个常侍,兴冲冲的抬着一个翡翠屏风迎面而来,那三分妩媚,三分娇俏,行动举止间,倒是三分像极了霍风
丁外人见了莫陵,就停下了脚步,整齐的站好,丁外人上前一步,单跪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声柔妩媚,说着还抬着头,笑容满面的瞧着莫陵
看到丁外人,莫陵就想到了霍风,心中不由得生气,再看他春风得意,就更加气郁了,他也不做声,只背着手,双眼淡淡的看着丁外人
丁外人跪了一会儿,也谄媚的笑了一会儿,但久久听不到他平身,心里也不安了起来,媚眼撇撇莫陵,看莫陵脸色低沉,知道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下子跪着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躲着莫陵的目光
莫陵也不对丁外人说话,只是对左羊吩咐道“朕觉得此地甚好,清清爽爽,你去叫人板张椅子过来,朕要在这里坐坐”
“诺”左羊转了个身子,冲着身后的常侍使了个眼色,立马的就有人飞快的端了张雕花红杨木团椅来
莫陵盘腿而坐,慢慢的道“你这东西是要送去哪儿?”
丁外人见莫陵跟自己说话了,一直端着的心也松了口气,道“回禀皇上,这屏风是上次盖长公主赐给霍将军的”
莫陵一愣,这深处宫中的皇姐又怎么会赐翡翠屏风给一位将军?心中不惊奇怪,问道“既然赐了,为什么如今这屏风在这儿?”
“回皇上,是霍将军辞了”
莫陵转头,看向左羊,原因无他,因为他不懂辞了的意思,左羊以为是要他详细禀报,连忙上前,附在莫陵耳侧,道“上次盖长公主从民间得了件翡翠宝贝,为了讨好霍将军,就将那翡翠赐给了他,可是霍将军似乎不喜欢,给退了回来”
莫陵神经一动,看着长相相似霍风的丁外人,轻声问道“皇姐对丁外人似乎很是眷顾?他什么时候进的宫?”
左羊道“丁外人是三年前进宫的,当时是长公主带进宫的,听说是燕国良乡人”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莫陵就死记硬背的背诵各种地名,燕国良乡,他记得好像是燕王刘旦的封地
眉头微微蹙起,莫陵问道“可是燕王的封地?”
左羊忙点头道“正是”
心中了解了个大概,莫陵转过头,珀色的双眸里泛着淡淡的冷漠,道“既然他辞了,那你如今为何还要送过去?”
丁外人生性愚笨,空有一副好皮囊,他仗着盖长公主的宠爱,在宫里是横行霸道,娇里娇气的,姿态端的老高,但是却是个十足十的,吃软怕硬的小人,道“是将军府里的人派来问过,小的自小也是极为尊重霍将军的,就想着尽点孝道……”
“啪……”
丁外人谄媚的话还没讲完,就听怕的一声,莫陵的右手狠狠的拍在了椅背上,那声响虽说不大,但是其具有的威严足以让丁外人闭嘴
莫陵很生气,并不是生气丁外人对霍风奉承的话,而是生气,霍风如今的权势,竟已到了这个地步,就连深宫之中,都唯他马首是瞻,“你是燕国良乡人?”
听莫陵说道这儿,丁外人这才觉得事情好像严重了,心想着,这尊小菩萨不好好的在未央宫的庙里呆着,让人供奉,怎么好好的跑这掖庭殿来了,这下子,怕是要吃苦头了。
丁外人想着,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答道“是”
“可认识燕王?”
莫陵话一说完,就见丁外人直接的大力摇头,颤抖的道“不认识”
“是吗?”莫陵看着丁外人,悠悠的道“燕王上呈的信件中,可是屡次提到你呢,不但夸赞你聪明机灵,甚至还有意向朕举荐,将你升为中黄门,掌侍朕左右”
从皇帝嘴里说出这番的话,丁外人自然是欣喜不已,中黄门,那官位可是仅次于左羊,能够近身皇上的官位,那得是飞黄腾达啊,一高兴,就得意了,丁外人立马仰头,笑道“燕王如此盛意,小的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
莫陵听后指着那翠绿色的屏风,道“不如,将这屏风赠给燕王,岂不完美?”
丁外人大喜,连忙跪下道“皇上圣明”
莫陵嘴角轻扬,一抹耻笑慢慢的没上心头,道“大胆,丁外人,你竟敢将宫中之物偷运出宫?你可知罪?”
左羊赶忙道“任何宫中之物,都应该登记在册,如今你竟敢私自偷运出宫,欺下瞒上,明明与燕王熟识,竟然装作不识?还大言不惭,想做中黄门?这按照宫中礼法,你这是以下犯上,罪不容诛”
丁外人突然的从高处坠落,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赶忙的求情道“皇上饶命,东西不是是私运出宫的,小的真的不认识燕王,没有欺瞒皇上,也没想做中黄门,求皇上饶命啊”
这是莫陵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官场政治,自己只随口编了一句,就激起了左羊如此大的反应?还真的是官字两个口,真真的应该小心说话
看着丁外人如此这般的求饶,莫陵也有点过意不去,自己本身也没想将他怎么样,只不过瞧不过去他这张脸而已。
“朕今日就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莫陵眼神一撇,就见左羊立马的宣旨道“传廷尉赵儒”
这丁外人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得罪的人也很多,人人恨之入骨,偏又不得法,如今这一听皇上要办他,都巴不得将他治罪,一个小黄门飞快的就下去传旨了
一听赵儒,丁外人顿时吓的没了血色,赵儒如果一来,那自己可是非死不可了,他连忙的跪行几步,哭丧着脸,说道“奴才知错了,还请皇上开恩,念奴才初犯,就请绕过了”
“哼,初次?”莫陵还没说话,就听一边的左羊冷冷的回道“上回你借着长公主的寿诞,收了多少大人的礼?”
丁外人连忙磕头,道“没有,没收,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问玉堂殿的人”
左羊冷冷的道“哼,谁不知道整个玉堂殿都是你丁外人说了算”
玉堂殿就是盖长公主的住处,也就是丁外人的住处
“皇上,奴才真的没有”丁外人知道左羊必然会给自己落井下石,自己以往仗着盖长公主的势力,也着实是给了左羊不少难堪,所以他又连连的冲着莫陵磕头,继续求饶道“皇上,奴才真的没有”
赵儒一来,看了眼跪在地上,哭的带雨梨花的丁外人,心中也了解了大概,他向莫陵行了礼道“臣,廷尉赵儒,参见皇上”
莫陵淡淡的道“起来吧,你都看见了,这丁外人该当何罪?”
赵儒心里犯难了,看了看一边冲着自己使眼色的左羊,心里想,这罪如果定轻了,那皇上那边似乎不好交代,如果定重了,长公主那边似乎更难惹,进退两难,只好心一横,答道“应该廷杖”
这刑可轻可重,全看这行刑之人下手的轻重
莫陵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廷杖”说罢,转过身子,对左羊道“此事交由你来办”
左羊大喜,道“诺”看着莫陵越走越远的身子,转过脸,顿时势头就上来了,对着那几个掌刑的恶狠狠的说道“给我狠狠的打”
丁外人忙道“左羊,你敢?”
“哼”左羊不屑的出了声气,道“今儿个是皇上要办你,可不是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胡说……”丁外人乱颤颤的直抖,就觉屁股一阵钝痛,当下就喊了出来“啊……左羊…,你给我……给我等着!啊……”
“等着?”左羊得意的笑道“我就在这儿给你等着,给我用力的打”
那几个掌刑的,都归左羊管着,自然也是听话,拼尽全力的打,打了大概十来下,丁外人已经是皮开肉绽,嗷嗷的叫喊着
一会儿,就听那叫声停了下来,几个掌刑上前禀报道“左大人,他……晕死过去了”
左羊上前看了一眼,心里不禁开始冒冷汗,这整个后宫,谁不知道丁外人是盖长公主的人?这如果真的做的狠了,怕是将来自己日子也不好过,思量了一会儿,左羊佯装大度的道“今日就算了,来人啊,收了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