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病变（1 / 1）
察觉到两人好像开始交往的顾初，有点急的插话道：“对了对了，晨曦，你上次不是还说了有人天天送玫瑰花给你吗？”他急中生智，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人都像不在意一样，对这个挑拨毫无反应。
闻沉疴是心如止水的继续整理他的病例，而水晨曦有点走神的应了声，好像完全没仔细听他的话。
这让顾初心里更加沉了。难道那玫瑰花还能是闻医生送的？
他们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
要是顾初知道水晨曦现在满脑子都是闻沉疴那诱人的嘴唇，估计顾初会疯掉吧。
水晨曦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像是逼迫自己转移心思一般，对顾初问道：“小爱是你认识的人？怎么是你送她到医院的。”
“她是我同事的女儿，同事托我如果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就给她看看病。”顾初本意是来这里看看好久不见的水晨曦。
同事的女儿啊，那也就是说，也算得上是董妮同事的女儿咯？董妮这丫头一定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还不得被恶心死。自己男朋友的小四原来一直离自己这么近。
“你同事为什么觉得他女儿有心理病？”小爱毕竟看起来很正常，就连水晨曦这种专业心理医生第一眼都没发现她有问题。
“估计是急了吧。自家女儿每次带回家来的男人都是不同的，甚至有些对象还已经结婚了。”
恩，这样就说得通了。水晨曦沉默下来。
结果来得不算慢，护士一句话打破了众人沉默的气氛。
——“她没有怀孕，甚至还是处|女呢。”
什么？！
水晨曦身子一动发出吱呀一声，她不忘赶紧抓住椅子免得打扰到闻沉疴。
闻沉疴落下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解决了。”他转头对水晨曦低声道。
“什么解决了？”水晨曦有点不在状态，小爱居然是处女？
“你的朋友，她男友一定没出轨。你可以放心了。”闻沉疴说完，不再看水晨曦，反而盯着后面跟来失魂落魄的小爱看。桃花眼挑起的弧度，和眸色晕染的样子好像在想着什么。
水晨曦一噎，其实她刚刚烦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来着。
不过，这确实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既然小爱是处女，那么董妮男友肯定没跟她滚过床单。但是，也不能确定董妮男友是不是跟小爱有过暧昧。可能在闻沉疴以男人的眼光来看，没滚过床单就算不上出轨。但作为一个女人，水晨曦觉得哪怕是亲吻拥抱拉手，也足以算得上出轨了。
还要继续看看，小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还有处子之身的女人，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怀孕了？而且那时她抚着肚子的神情，跟孕妇没什么两样。那样的目光，她在方萧妻子身上也见过。温柔的，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小爱，我想，这下你应该会好好的服从我的治疗了。你是有病的，我会带你走出来，别反抗，顺从就好，接受就好。”闻沉疴站起来，把小本放在桌子上，“医生有这个义务给病人提供帮助。”
小爱像是一下被抽掉精神气，恍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是说要帮助自己的医生。
她的目光太空洞，连水晨曦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可闻沉疴却像毫不介意一样，镇定自若的继续说着接下来的治疗流程。
“我是怀孕的，我是怀孕的，我是怀孕的......我是怀孕的，我是怀孕的......”小爱突然喃喃，声音不重也不大，絮絮叨叨，有点像念经。
水晨曦蹙眉，也站起身。
有点不太对头，她这是在给自己.....
“洗脑么。”闻沉疴小声道。
“你怎么了，小爱，没事吧？”旁边坐着的顾初哪里见过这种事，有点害怕的询问。她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别是疯了吧？
小爱被他一问止住了那小声嘀咕的状态。
相反，让人胆寒的是。
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竟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得如同六月盛夏的阳光，她答道：“恩？我有什么事？顾初，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看医生么。”
她说完，扫了眼一左一右站着的闻沉疴和水晨曦，好奇道：“哪位是你给我预定的主治医生？”
！
闻沉疴紧紧蹙起眉头。
水晨曦也被惊得不轻。
这是——
罹患暂时性失忆？
☆
之后的谈话一直没有进展，可以说，小爱就像失去了来到医院与闻沉疴交谈的一切记忆。
如果要重头再来，那么就必须再让她去照一次B超，然后再刺激她一次。
可是，刺激过一次，她居然就自动处理掉了那段记忆，再刺激一次，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预料，而闻沉疴也自然不会这么做。
下班时段两人难得有时间独处，闻沉疴却被这件事缠身，看他认认真真找着资料，水晨曦不准备打扰他了。而且，她也打算把这事赶紧告诉董妮。
边给董妮叙述着这件事，水晨曦边接起了电话。居然是顾初要约自己，她没有犹豫的拒绝了，顾初用小爱的事约她，水晨曦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相信闻沉疴可以解决的，虽然小爱的事看起来很棘手。
董妮也是头一次听到暂时性失忆居然在现实中发生，不断询问水晨曦，小爱当时的表现。
“你说，她会不会是装的？”董妮咬着吸管，突然道。
“装的。”水晨曦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前一亮，“你是说.......”
“她没准不希望你家闻医生治疗她，所以故作好像忘了的样子来逃开。这样你家闻医生就拿她没辙了不是吗？不过，没想到她会撒这种谎，作为一个女人清白是很重要的吧？”
水晨曦回家的路上还一直在思考董妮说的话，反反复复的想，董妮说的极有道理。如果说董妮的话是对的，那么小爱实在是太有心计了。而且她是个说谎高手，不管是骗她们说自己怀孕了，还是骗他们自己失忆了，都毫无破绽。
如果不是对的，那么小爱也是个很善于控制自己思想的女人。
她可以下意识忘掉记忆，也可以下意识的让自己爱上那些对自己毫无感情却温柔似水的男人。
呼。她的想法是什么呢？伪装自己怀孕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水晨曦想着，如往常一样找钥匙想打开家门，不出意料的看到门口有一朵静静躺着的玫瑰花。
最近，天天收到出自闻沉疴手上的玫瑰花。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发愁为好，这样太浪费钱了，明天好好跟他说说这件事。其实，表达爱意也不一定要用物质上的东西。
她心情颇好的推开家门，反手已成习惯，准备把花瓶里那朵上次没忍心扔掉的枯萎玫瑰花换掉。
可她发现，花瓶里本来应该一朵枯萎，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变成了两朵夺人眼球的红玫瑰——生机勃勃。
恩？
难道她昨天把那朵玫瑰花扔掉了，而她不记得了吗。
可是——如果扔掉了，那她应该也记得自己把新的玫瑰花插|进去了啊。
她内心突然升起抵触，看向手里握着的玫瑰花。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伸手将红玫瑰外面的包装扯开，里面有个贺卡一样的小纸片因为她的动作掉了出来。
她把红玫瑰放在门边的桌子上，弯腰将贺卡拿起来。第一瞬间的感觉是，这贺卡很香，好像是在哪里蹭到过香料，可是这香味又与玫瑰花香完全不一样。
翻过来看，这是一张没有署名的贺卡。
写这个贺卡的人字迹十分潦草，而且笔墨轻重不一。好像是......很匆忙写下的？
她细细看了一遍，这贺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可是却让她万分不解，上面写的是类似暗语的两行话。
晨曦是黎明的曙光，还是黎明的悲剧？
期待你的回答，我亲爱的，晨曦。
最后结笔的那两个晨曦，手劲很大，好像快将贺卡给划破。
这是什么？
水晨曦举起贺卡又读了一遍，但还是没法理解其中含义。但能让她确定的是，这个给自己送红玫瑰的人，原来不是闻沉疴？
而且这个人认识自己，那么也有可能是自己认识的？
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人的字是这样的。
让她更加觉得不安的是，这个人是不是进过她的家？
细细深思之后，她竟发现她此时冷汗都出来了。原来这就是私生活被人窥视的感觉，那种他在暗，你在明，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的恐惧。
当初的闻沉疴是有着多么坚韧的意志，才能对女病人偷窥跟踪完全没有害怕？
她拨通了闻沉疴的手机，提示音提示了两声之后，就被接起了。
“怎么了，找我有事？”话筒那边能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难道他还在医院里找有关小爱疾病的资料？
水晨曦犹豫了一下，捏紧了手机，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挣扎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没什么，不要工作到太晚。照顾好身体，优秀的闻医生。”
她这句调侃带着笑意，立刻就打消了闻沉疴本来的怀疑。
水晨曦不是那种喜欢缠着男朋友时时刻刻打电话的姑娘，所以他以为她是有事找自己。
“我会的。”
挂断电话，闻沉疴继续沉浸在一堆心理书上。
水晨曦把花瓶里的玫瑰花全部扔进垃圾桶，又像是觉得看着心慌，把垃圾桶的袋子提起来，跑下去倒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有安心感。
明天，去把家门的锁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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