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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点头,和警察交谈了几句,就把门关上。他关上门,把身体靠在门上,脑中不停盘旋着红夹克的男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那一电梯都是鬼的话,红夹克算起来,其实一直在保护自己吧……
男人觉得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恶作剧或者寻衅报复。
那个女人,一定是鬼,加起来一共14个,全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乘坐电梯的鬼魂。
男人忽又心惊胆战起来,电梯的乘载人数恰好是15个,如果排除掉身为人类的自己,再加上那个红夹克的男人。足足15个,一个不缺、一个不少。所以那男人,大概、也是鬼吧……
男人的头有些发晕,他感觉自己应该是低血糖了,但是家里完全没有了吃的。男人又不敢轻易出门,想起电梯门口的情景,他心里就是一阵发慌。
男人害怕到极点,就想打个电话给远在家乡的父母,于是他扶着肚子,走到仍旧一片狼藉的沙发边,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
公文包上有几条抓挠的痕迹。
男人没有发现,径自打开公文包,拿出手机时他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短信。男人皱了皱眉头,发现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大概就是在自己摔倒前后。
他滑开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写着一句话。
“不回来,就一直生下去。”
男人的瞳孔骤然缩小,随即他的神情变得愤怒而暴躁,他双手发颤地点开电话,按下拨号键。
他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恶作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男人的手一下没有稳住,就让手机啪地一下摔在地上,通话也立即中断了,恢复了短信的界面。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扶着沙发,想要慢慢地蹲下腰去把手机捡起来。这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在那条短信的下方又出现了一句话。
“我在岛上等你。”
我在岛上等你。
我在岛上等你。
我在岛上等你!
男人顿时跌坐在地上,就听那手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疯狂地震动起来,随即手机的屏幕开始飞速下滚,屏上满满都是整齐划一的一句话--我在岛上等你。
男人的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重新摔回地面。
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盯在手机屏幕上,看着上面一条条的信息,却更像一种提示、不!是警告!是□□裸的警告!
“啊、啊--!”
在男人声嘶力竭的抱头尖叫后,手机忽然停止了震动,随即有一张照片被发了过来。
男人的眼睛渐渐开始发颤,他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忽然间,他扑到一边,抓着墙拼命地爬起来。男人顾不了硕大的肚子,踉跄地跑到房间里打开电脑。
男人的呼吸几乎急促得不能控制,他伸手去摸电脑的触控,可是手心满满是汗,触控怎么也控制不灵。男人面露痛苦地使劲擦了擦手,手指发颤地打开电脑,找到了平时存放照片的硬盘,点了进去。
在经过几个文件夹后,男人看见了一个名叫XX年02月的文件夹,他又抹了抹手里的汗水,进入文件夹,慢慢向下滚动屏幕。
文件夹一开始的画面都是张灯结彩的城市以及烟花盛放的夜空,后来还有一次元宵节的同事聚会,之后是男人拍的几场雪景,但后来,照片的气氛开始变得阴冷而诡异。
男人渐渐屏住呼吸,减慢了滚动的速度,照片里拍了出差那天在地铁口的天空,接着是到达第二天后团体成员的合照、进岛的门票以及一艘两层的渡轮。后来是岛上的景色,岸边的浪潮、路边的花草树木以及越来越深入岛中央的幽闭的景色。
男人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疼,他蹲在床边,以一种吃力的姿势托着自己的肚子。男人难受地叹了口气,看见了一张学习会议的照片。
这就是他来到岛上的目的,学习进修,其实更多的是参摩观光。男人想起当初为那次惬意的出差的窃喜之情,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懊悔,肚子也渐渐发闷发胀起来。
学习时放映的机器坏了,男人百无聊赖地拍了张一个学员站在窗边冲着自己微笑的照片,后来男人又站起来,拍下了整个房间的景象。似乎当时大家都坐在位置上谈天,还有人起哄说该下课出去吃海鲜了。
男人又把照片滚下去,不外乎是岛上的景色以及一同学习的成员。滚到后面一张,则是大家的结业合照。男人稍稍停留了一下,就要往下滚去,可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回到那张合照里再看了一次。
男人稍微平静了些许的心脏又慢慢加速起来,他来回滚动了几次,嘴唇微微有些发颤起来。男人默数了合照里的人数,23个人,加上专门请来的摄影师,一共是24个人。
但是之前一个频繁出现在他照片里的人,并没有出现在这次的合照里。
男人不禁咽了咽口水,把手撑住腰,双腿跪在地上。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来回反复地看着自己拍的照片,无一例外地,都拍到了那个学员--那个一直冲着自己的镜头微笑的学员。
在男人拍一棵参天大树的时候,那个学员站在树下,脸部的表情却有些模糊。而当他在为两位女学员拍合照的时候,那个学员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也被摄入了男人的镜头里,而脸部,仍然是模糊不清的。
接着,一张又一张,许许多多,多达几十张的照片里,都一一拍下了这个学员的身影。
男人把照片滚回房间的那张合照,减去自己,再加上来维修机器的人,还有站在旁边的摄影师,应该一共是24个人不变。但是照片的窗户边,仍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看向桌边的位置,除了自己的位置空着,没有再一个多余的位置。
这个多出的人--男人把照片滚回上一张--就是那个站在窗边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
男人感觉背后越来越冷,嘴里呼出的白气也越来越多。照片里对方的脸很清晰、很明亮,男人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仿佛被吸住了一般。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听着自己在空气里嘶哑的呼吸声,他盯着对方眼睛的视线慢慢下移,移到对方的手上,而那人的手上,正拿着一件红色的夹克衫。
男人似乎再也撑不住了一般,他抱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按在床边稳住自己即将要倒下的身体,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体的本能在强烈地反应着。
他太紧张了,太害怕了,除了急促的呼吸之外,男人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已经想不出其他的举动。他就知道大口地呼吸着,托住了自己滚圆的肚子。男人无力地倒在地板上,两手撑在身后,他急促起伏的肚子高高地挺起。
天哪、天哪、天哪!
男人再也承受不住了,他躺倒在地上紧紧蜷成一团,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啊--!!”
空荡狭窄的屋子立即灌满了男人的尖叫声。
男人脆弱的神经几乎已经绷断了,他抱着头在地上喘息了一阵,这时他忽然说了声:“为什么是我……”
继而男人开始不停低声地说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这怀孕的男人在咆哮了一阵之后开始哑声痛哭起来,他的脊背不停地发颤,额头上也满是汗水,显然已经被这些事情折磨得崩溃了。
在一阵哭声之中,男人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