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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当日的活动结束后，赫炎和林伊寒一道回了家。

赫炎扯着林伊寒腻歪了半天，好像不困似的，硬是不让林伊寒去睡觉，搂着林伊寒的腰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遥控，漫无目的的调控着，调了很多遍后把遥控扔到了一边，转过头，带着笑意盯着林伊寒，最后偏头，两唇相碰，极尽缠绵的吻。

“赫炎……”林伊寒在赫炎的嘴唇离开后，一只手抓住赫炎的手臂，半倚着赫炎，定定地盯着赫炎的眼睛，他觉得赫炎的眼睛有些奇怪。

他抬起手，手掌覆上赫炎的脸颊，再次轻声叫：“赫炎？”

“嗯……”赫炎闭上双眼，背靠在沙发上。

林伊寒清楚的看见了，他的眼眸在不停地不自然的转动，甚至在小幅度的颤抖。眸子已经由漆黑，变成了暗红。

头发莫名的在这不正常的现象发生后变得极长，在之前那一次变化后，赫炎又再次染成了黑色，可现在，这层墨色尽数退至发梢，新生的长发垂下，带着凌乱。

林伊寒的手有些颤抖。

赫炎一直毫无反应地靠着沙发，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电视里放着近日的新闻。

赫炎睁开眼，之前不正常的颤动依然平复，似乎安慰似的，他摸了摸林伊寒的头，然后长臂伸出，拥住林伊寒消瘦的肩膀。

在林伊寒的肩窝蹭了蹭，低声道：“控制什么人，最初是的方法，都是暴力镇压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却也不顾林伊寒是否能够听懂，只是单纯的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但是，如果想要这个人为他们做事，那么，当然是不能用暴力的，他们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来控制这个人，比如说，只要缺少，就会生不如死的，药剂。”赫炎如同疲惫了一般，声音越压越低，闭着眼睛，紧紧地靠着林伊寒，想将他揉进身体般。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终归，这种有副作用的药剂，是有缺陷的。”

“如果，想控制的人变得强大了，无人能敌了，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对吗？”赫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真的很累。

“本来，无人能敌，是好事，但是这也意味着失去了控制，接下来，要做的，不是毁掉，而是使其更加强大，填补完药剂的缺陷，就真的再也无人能挡，如同制造神明一般。”

“然后，再找到他的其他弱点。毕竟不是真的神，对吗？所以，总会有些什么需要。”赫炎的手似乎渐渐放松了。

“只要找到这个弱点，这种非是药剂缺陷，亦非是强弱与否的弱点，然后，如蛇的七寸一般，死死攥住，再无生路。”他的手彻底放开了，这次换成是林伊寒紧紧地拥住他，向来平静的林伊寒似乎越来越无法平静，他在颤抖。

“你看啊……”赫炎轻声道，“有这样一个对任何人都冷漠的人，只对一个人好，那说明那个人不一样，不是吗？”他睁开双眼后，再次闭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身下的人身上。

“任谁，都是无法不沉沦的，不是吗？总是要有这么一些不一样的，要不，大概生命就大抵相同，也就不再有什么意义了，任何人都是这样活，任何人都可以替你活。只是想要找这么一些东西，当做一种意义。”赫炎深吸一口气，推开林伊寒，复又将人拉近，捏着林伊寒的下颚，眯着眼睛，几分慵懒，开口，“你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笑了笑，嘲讽般的，又将视线移向忽明忽暗的电视屏幕。

上面正放着许多废墟的画面。其实早就不太平了，只不过，藏的很好而已，但藏得再好，每天，也是禁不住有成百上千的人失去生命的。只是他们，依旧安好。

“战乱控制不住了吧，其实，现在的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这种残酷的画面吧？”屏幕上，天空中忽然出现什么巨大的物体，在离地面上百米的高空，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拦截了，慢动作一般的画面，那巨大的物体不见穿透，融化一般，与看不见的屏障融为一体。

那是曾今的世界中，最令人恐惧的核弹，而此刻，打仗，大概也不再使用得到，当科技发展到了最高端，或许战争的方式，又要回归原始，依靠人类的力量去征服想要的东西。

而赫炎的存在，就是新战争中，所需的新人类。

“现在，似乎是真的要动作了吧？是要我回去吗？”赫炎静静地看着林伊寒，眼中神情有些复杂，在在最深层的的地方，似乎是哀伤。

“赫炎……”林伊寒再次抬手紧紧抓住赫炎的手臂，用力的，好像永生永世都不会放开，融入骨血般的深刻，却也只是好像，只是好像是这样而已。

“我们明天再说吧？”赫炎突然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拍了拍林伊寒的头，宠溺的笑容挂在唇角。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或许，明天早晨起来，会发现都是梦，没什么是不一样的，一切如常。

躺在床上，赫炎死死地搂住林伊寒，深深地呼吸着，直到将自己的情绪调控好后，才转过身，不再搂着身前的人。

“赫炎……”林伊寒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前所未有的将自己原有的清冷，淡然一放再放。林伊寒在黑暗中注视着赫炎的背影，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身后环住赫炎的腰，下定决心般，狠狠抱住。

赫炎僵了僵，嘲讽的在心中笑着，转过身，再次搂住这个人：“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真的在对我好，真的不想离开了呢……”他蹭蹭林伊寒的发顶。明明知道是陷阱，却仍旧义无反顾地纵身自投罗网。

“如果，我说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会跟你回去，你还会这样做吗？”赫炎低声问。

怀中的人似乎愣住了，随后小心翼翼地露出脸，双眼出奇的明亮，赫炎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小狗一样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却不明白，为什么仍然笑得出来。正准备说些什么，林伊寒就先开口了：“即使你答应跟我回去，我也会一直，这样对你的。”

“呵……”赫炎轻声笑了，“你说，这算什么呢？”胸腔震荡得让林伊寒脸颊发麻，“那么，如果，我不回去，但是要你留下呢？”

接下来，便是一片沉默。

“恩。”明明没有任何回答，赫炎却自问自答一般，低声回答自己的话，“我知道了。还是等明天吧，明天再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有精神了。”说罢，便保持拥着林伊寒的姿势，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