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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东西怎么才能遮掉?”赫炎第二天一大早就十分难得地起了大早。
因为他的配合,以及实验的成功,葬直接给了他整个基地的最高权限。至少葬是这么说的。但他并不知道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对他唯一有用的一条就是他可以在基地里随便走动,在这么个见鬼的地方,没有权限,四面都是墙,方向感完全被局限,要去什么地方只能任凭别人指挥,有权限会有整套的结构图,什么地方有什么一清二楚,确实是要方便不少。但也仅只是这样而已。
他可以命令所有人?那有什么用?他想要的只有自由,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昨晚回到住处,才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惨象。他一直都感到背部有疼痛感,事实告诉他,这样的伤口不痛就是死人了。他背部肩胛骨处的皮肤似乎是被做手术去掉了。
他能这么说已经很委婉了,其实他是很想表述为,被削掉了。他们让平整的伤口贴着骨头两侧,似乎就打算让皮肤就这么愈合,然后和骨头靠在一起。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透过镜子亲眼看到自己的白骨。两片肩胛骨被银白色却又似乎泛着莹绿色光辉的金属覆住,其实他很怀疑这些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们是把他的骨头直接换掉了,但应该没有那么糟糕。而那种金属就是那对巨大的骨翼的来源处。
他站在镜子前,试着轻轻扇了扇那对翼,出乎意料的听从指挥。随后他咬牙,凭着意念将那对金属骨翼收起,反复几次后,他感到背后撕裂般的疼痛越发强烈。
冷汗几乎顺着额角滑下来,但最后他还是成功了。这大概就是这些该死的东西还算人性化的方面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到镜子中的人时,他发现,该死的他才削短了的头发又快要垂到地面上了。
最后他疲惫的倒到床上。
而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葬的住处,为了遮住他身后的骨头。
葬在他进到屋子里之前,都还紧紧闭着双眼,而在赫炎的脚步声在屋子中响起后,他才坐起来。
脸色似乎有些憔悴。晚睡的可不止赫炎一个。
他似乎仍然有些疲惫,很明显如果不是赫炎来找他,他大概还要睡很久。他揉了揉太阳穴,不急着下床,扭头看着赫炎。
赫炎看着他的疲惫,无动于衷,眼中甚至有几分讥讽。
“我想你一大早就过来不是为了看笑话的。”葬无奈地说。他这个时候没有戴眼镜,眼睛有些雾蒙蒙的眯着,看上去没有平日的虚伪,比平时要顺眼很多,“我觉得你也不会闲到来看看我有多累。除非你爱上我了。”
赫炎冷冷的哼了一声。
“关于你的背上的东西,抱歉,我想不可能完全消失。”他似乎并不打算起来了,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就靠在床头,仰脸看着赫炎,“其实穿上衣服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你看你现在就做得很好……当然,我可以让你即使没穿衣服的时候也不让别人看到。我可以给你覆一层和你皮肤一样的东西给你遮掉。但是如果你要用它们的时候,当然外面那层东西也会掉下来……就这样吧。”他仍旧看着赫炎,似乎在征求意见。
赫炎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就这样吧。”像是在重复葬的最后一句话。
葬“呵呵呵”地笑起来,不知道是有多开心,声音有些压在嗓子中,但蜷起身子,双手盖在肚子上,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睛更是水汽朦胧。
赫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量起葬的房间。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很惊讶,这样一个房间,和他想象中葬的房间差异太大了。
房间里有木质的衣柜,书桌,书柜,还有一张挺大的床。上面铺着格子花样的被子。墙上还挂着些装饰画,相框。
他来的时候是直接找到进入他卧室的路的。与这间卧室配套的应该还有客厅,餐厅,厨房……就像一个真正的家。
真的完全不一样,与他想象中的。
他想象中的葬的房间大概就是全套冷硬的金属,白的让人厌恶的床单被子。
“这里是住的地方又不是实验室,再怎么样我也会视觉疲劳的好吗小红火~”葬显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开口打趣道。
“恩。”赫炎点点头,“一个人住吗?”
“噗!”葬将头埋在膝盖上大声笑了一下,才开口,“你来跟我住吗?”
赫炎没理他,再次打量一下周围,撇撇嘴:“什么时候帮我把背上的东西遮掉?”
“恩……什么时候呢?”葬随意的揉了揉头发,似乎有些苦恼,随后他眯着眼睛笑,“明天……或者后天吧?今天什么都不想做。”
赫炎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
葬主动开口说:“我想做的事情做成了,就想休息一下……”
“恩,那我先回去了。”
“接下来你的事情,除了持续接受因素注射,其他都不归我管了,那些事情你无论如何都得去,本身嗜血因素的存在也就是……”葬说到一半,撇撇嘴,“不过,就算你不想去,也会有强制性措施逼迫你去的。”
“我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能威胁到我的东西?”赫炎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却让他整张脸显得更冷冽。
“啊,似乎是吧……亲人?生命?好像真没什么了……”葬笑,“不过,恐惧,还是有的吧?”
“恐惧?”赫炎脸上露出嘲讽。
“小红火,在你不够强大的时候不要轻视什么……有能力把你制造出来,自然,有办法控制你的。”葬仍然懒洋洋地笑,“想试试吗?”
“呵呵……”赫炎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然而,下一刻,他真的“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恐惧。
他猛地抬头,看到了葬转瞬即逝的冰冷,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
赫炎抿着唇,看着慵懒的葬很久,然后说:“你之前说了,剩下的事不归你管了。”
“是啊……”葬仍旧眯着眼笑,“但有人要透过我管啊……我说了,总会有什么能控制住你的,我也一样啊……控制不住的人,没人敢用的。”
“是吗?”赫炎也恢复了正常,他笑笑。
“喂,你头发就这么留着吧,到这么长就基本不会长了……每天减断每天这么长,也没什么意思啊……”葬有一搭没一搭的似乎想和赫炎说说闲话,“这么留着挺好看的。”
“恩。”赫炎淡淡的答,“那等你休息够了,通知我。”
“好。”
赫炎转身走到门口,门打开了。
“喂,我说,你本来不叫葬吧?”赫炎背对着葬,“本名是什么?”
“啊……是啊,好像不是……”葬的声音悠悠的从身后传来,“叫什么呢?”
赫炎懒得跟他废话,也就是刚好想起来,随口问问罢了。
金属门缓缓地在身后关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门的最后的空隙中流出来:“谁知道呢,名字什么的,没人叫,就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