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关于作死没药治的事(1 / 1)
“蒋爱卿,你记不记恨朕勒令你不得告诉云玺,你身为男子的事实?”若是楚云玺一早便知晓蒋铮是男子,也不会懵懂无知这么多年。
“不。”蒋铮难得抿唇轻笑,模样像极了当年那个纯真的江湖少年,他道:“多谢陛下成全。”况且,虽然有些煎熬,但看楚云玺自以为隐秘的爱恋他,不自觉的吃醋,还是很有意思的。
当然,若能光明正大抱着他,便更好了。
楚云霄惆怅的叹口气,将密旨扔给蒋铮,道:“朕明日会昭告群臣,云玺即日代朕出巡云州体察民情,你随行护送他,你回府准备下吧。”
蒋铮自作多情认为这是皇帝陛下给他的奖赏,还未谢恩便听一向好脾气的楚云霄磨牙道:“蒋铮,你听好了,你的职业是护着靖王殿下不被旁人欺负,首先你自己便不能仗着武功高深欺负他!”
“末将遵命。”蒋铮仍然面无表情,心里却乐的冒了泡,连冷若冰霜的气势都消失殆尽。
至于太后宫里,过来用膳的楚云霄轻描淡写的宣布了旨意,楚云玺顿时抿嘴笑起来,双眼亮晶晶看楚云霄,“皇兄,能去多久?”
看见自家弟弟可爱的表情,楚云霄忍不住想要揉楚云玺的脑袋,却被他脑袋的紫金冠咯到手,无奈道:“云州长年温暖如春,你过去玩些日子,记得回宫过年便是。”
太后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摔了筷子,红着眼睛去给楚云玺张罗行李。楚云霄冲楚云玺打眼色,楚云玺垂下眼眸无动于衷,还是楚云霄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楚云玺才摔了筷子追上去。
“唉……这对母子啊。”一个拳拳慈母之心,一个肆意妄为不喜拘束,两人之间那道天堑般的鸿沟里,横陈的是另一个女人的性命,以及血浓于水的亲情。
楚云霄捧着一杯热茶,在水雾缭绕中又想起那个温柔如水、温恭贤良的女子,即使临终前缠绵病榻形销骨立,也依旧只是温言笑着,对他交待:“霄儿要好好照顾弟弟,长大了要孝敬姨母。”
姨母?嗤……楚云霄嗤笑,满心惆怅都溶于茶烟中,被一口饮下,浓重苦涩一如那个女人的一生。
撒娇扮痴哄了太后开颜,直到傍晚楚云玺才得以脱身,还好在出宫前逗弄了一会儿小太子,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一出宫门,便被蒋筝的家将拦住马车,于是转道往玉露楼去。
因已解除宵禁导致天才擦黑,夜市上就车水马龙、行人熙攘,一派繁华盛景。与之相反的是花街柳巷异常安静,天黑透了才有人挂上灯笼,打开门迎客。
位于新柳街尽头的玉露楼里,楚云玺自认是来的早的,却没想到有来的比他更早的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刚到花魁娘子房门口,楚云玺便看到这出好戏,顿时黑了脸。
即便蒋铮是木着脸面无表情,遇到这种情况也只得僵硬了身子,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扑进他怀里的女人推倒在地,压根不看地上衣着暴露的女人冲他抛媚眼儿,解释道:“她扑上来的。”
“哼!”楚云玺冷哼一声,蹲着身子勾起女人扑了厚厚一层粉的脸道:“半老徐娘,毫无风韵。含颦,你们玉露楼的花娘越来越不行了。”
躲在里间看戏的伊含颦轻笑一声走出来,步履轻盈身姿曼妙,笑盈盈道:“小王爷何等眼光,自然是看不上这等攀龙附凤的女人。”她踮着脚绕花娘走一圈,“啧啧”叹息道:“奴家在里头瞧得清楚,这女人原本装模作样只想博得将军的同情心,谁知将军油盐不进,便起了投怀送抱的心思。”
“蠢!”楚云玺站直身子,蔑视那女人一眼,忽然扯出一抹笑容,意有所指道:“蒋筝将军,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你没听过她的名号?”说着,看向若无其事坐在桌边喝茶的人,却见他毫无压力,道:“嗯。”
楚云玺轻哼一声,叫伊含颦把这女人弄出去,引来美人半真半假的嗔怪,“奴家好歹也是玉露楼花魁红牌,小王爷这般不解风情,倒像是来捉奴家与将军奸的呢。”然后莲步轻移、一足三聘,扭着腰叫人把地上的女人抬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楚云玺死死盯着无时无刻不是冷静自持模样的蒋筝,屋内昏黄的烛火太过柔软,硬生生将他气势磨软,连面上轮廓都不再冷硬。
蒋筝此时端着茶杯,面无表情的看他,黝黑眼眸里像是落了无数星子,熠熠生辉,他悄然勾起嘴角,招的楚云玺站不住。
被美□□惑的靖王殿下,气势汹汹的扑过去,跟元宵扑他一个样子,恶狠狠的将勾人的将军按倒在桌上。
一手揽着楚云玺不让他掉下来,一手手肘抵在桌面,蒋铮安稳坐于高凳,腰跨间却骑了个人,揪着他衣领问道:“你究竟是谁?”反手将桌子拍开,蒋铮两只手环着楚云玺的腰,嘴角弧度愈发大,“蒋铮,我叫蒋铮,铮铮铁骨的铮。”
“哼。”楚云玺矜持唤道,“蒋铮,皇兄派你护送本王去云州,你要尽忠职守才是。”看他没有反驳,心道算他识趣,引出下文,“既然体察民情,蒋铮将军里不必戎装加身,扰乱民心了。”
“嗯?”蒋铮正将楚云玺因着方才动作太大,调皮贴在面颊的流苏拂至脑后,闻言便知他的打算,“末将换身女装?”
楚云玺抬高了下巴看他,看着蒋铮淡漠如水的神情,突然粲然一笑道:“如此甚好,甚好!”蒋铮忍不住拿手指去摩挲楚云玺高高抬起的洁白下颌,瞧着他明媚的笑容心痒难耐,刚想吻上去,就见楚云玺自个儿凑上来了。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楚云玺推开蒋铮站在地上,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嗤笑道:“将军可别忘了换回女装。”
楚云玺潇洒转身,将无奈的将军抛在身后,但还未推门而出,就被人拦腰抱了回来,耳边是蒋铮隐隐带笑的声音:“这么记仇?嗯?”
转过头,楚云玺吊高眼梢打量了蒋铮昳丽、却面无表情的脸一会,又被他轻啄唇角眉间,想想要是就这么走了,吃亏的一定是他。于是楚云玺勾着蒋铮的颈项就吻了上去,却见蒋铮满意的眯眼,按着楚云玺的脑袋便细细品尝两人唇齿交融的味道。
按照楚云玺原本的设想,是将蒋铮吻得七荤八素,再欣赏他面若桃李、眼含春水的美色。但他似乎忘记了蒋铮作为习武之人,武功已臻化境,不仅气息绵长更能将呼吸转为内息。于是双方战至最后,只有楚云玺懒洋洋摊在蒋铮身上,漫不经心的把玩蒋铮的手指,眼尾一抹水光□□明艳动人,“说起来,本王似乎忘了告诉你。”安静玩着蒋铮手指的楚云玺道,引来蒋铮的注意力,他另一只手抚摸着楚云玺眼尾的薄红,还未说话便听他道:“本王看上你了,自会娶你做靖王妃。但你要是再敢拈花惹草,别怪本王不客气!”要不是楚云玺手软脚软跳不起来,否则绝对会揪着他衣领强调。
对于楚云玺口中的“拈花惹草”蒋铮不置可否,轻轻“嗯”一声将人搂坐起来,“云玺,我送你回府?”
“准了。”楚云玺抬着下巴看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道:“我可是很期待将军的女装。”两人认识这么些年,楚云玺也没看过蒋铮穿女装,反而不是戎装就是便装,要不是整个楚王朝的人都知道蒋筝的性别,那么蒋铮就算再绝美楚云玺也不会被误导这么多年。
蒋铮闻言放开他,跟着那人志得意满的推门而出,心想又不是没穿过,他是多想看?即使是这样想,蒋铮嘴角的笑意也没褪去过。
翌日皇帝陛下早朝时宣布楚云玺下云州一事,倒没有引起满朝哗然,毕竟云州那块幅员辽阔,自古便是富饶之地,只是近些年繁华迷住了云州官员的眼,有“代天出巡”的人去敲打敲打也是好的,更何况去的还是靖王殿下。
如今的楚王朝,再没有比靖王更尊贵的王爷,也不怕云州官员下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