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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来不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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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身影穿梭在各个充满血腥味的帐篷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离得越来越远。他冲进一片废墟前的帐篷内,站在里面的医护人员的白大褂已经被鲜血染红。

奚寒上前揪着医生的衣领,声音黯哑:“你救她啊。”

医生抱歉的摇摇头,无力地解释,“已经晚了。颅脑受到严重损伤,内出血很严重,而且伤到了大动脉。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跑进来,说:“医生,那边抬来了一个伤者。”

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问:“什么情况?”

护士咬着下唇,声音哽咽:“目前只知道双腿断了。”

“好,我马上过去。”医生看了一眼还在担架上浑身是血的女孩,叹了口气,递给奚寒一支染上尘土的手机,:“她是为了救人才变成这样的,这是她的手机。”

奚寒接过手机,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他从牛栏江峡下来,被堵在半路,手机也没电了。

等他再次开机,回拨未接来电上的号码时,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的。电话那头噪杂的声音让他心生不安,结果中规中矩的男声把这份不安彻底化成了恐惧。

奚寒跪在地上,把担架上的人抱在怀里,干净的衣服裤子都沾上了血迹,“晓媚,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带你去医院。”

汪晓媚吃痛的睁开眼睛,待视线清晰,看清了面前的脸孔,如释重负的说:“你还活着,真好。这是你,是你第一次抱我呢。”

他的眼眶红润,揉了揉她的短发,“等你好起来,以后每一天我都会抱你。”

“来不及了。有这一次就,就够了。”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用手指勾勒着他轮廓,呐呐的说:“奚寒,你可不可以吻我一次?”

低下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直至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深邃的眼眸落下一滴泪。

明明眼里蓄满水花,却还是笑着说:“留了二十八年的初吻终于送给你了。奚寒,我一点,一点也不后悔爱你这么多年。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没办法跟着你了。”

奚寒闭着眼,泛着清渣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恶狠狠地说:“汪晓媚,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是还要我帮你改良下一代的基因吗,你不可以放弃。”

“原来你还记得……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弯弯的眼角还挂着泪滴,沉重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间,泪水轻轻地划过脸上的伤痕。

耳边薄弱的气息渐渐消失,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她冰冷的身体上,他紧紧的抱着她,额角的青筋凸显,心如刀绞的抬头嘶吼,“啊……”

一阵肆意强烈的狂风,席卷了天边的白云。澄澈的蓝天被漂浮而来的乌云所遮掩,一道金光冲破云霄一般卷着滚滚雷声划破暗沉的天际。没有一点防备,骤然而至的大雨像是沉痛哀伤的眼泪,漫入人间。

颜伊梦睁着眼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气,护士出去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严实。

林灵站在走廊里急切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嘉骏,有消息了吗?”

韩嘉骏不忍心的避开她的目光,说:“奚寒,他没事。”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语气也轻松下来:“那就好,小妹呢,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过了半响,他才开口:“灵,汪晓媚死了。”

静默了几分钟,她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就在今天下午。”韩嘉骏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小声的安抚着。

“伊伊,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了,你动了胎气,要好好休息。”

听到声音,韩嘉骏和林灵齐齐的看向站在病房门口的何曼。余光扫到她对面的白色鞋跟,不知所措的走过去。

颜伊梦站在病房门口里侧,脸色苍白,看了一眼林灵,对何曼说:“妈,我想回家休息。”

“我去打电话把启晟催回来。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在家,他竟然还有心思出差。”何曼是真心疼着这个儿媳,现在真的有些生自个儿儿子的气了,简直跟他爸一个样,都不懂得疼人。

她拉着婆婆的手,也不进去,固执的站在那里,坚持着:“妈,不用了,我不想让他担心。妈,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何曼看到她这副憔悴的样子欲言又止,只能心疼的点点头。

林灵狐疑不决的看着林肯加长车在雨中消失的车身,耳际还响着伊梦上车前对她说的一句话,有空来家里坐坐。

那笑容清浅的模样实在让她心慌,“你有没有觉得伊梦太平静了?”

韩嘉骏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可能她没听到。”

被握着的另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扶额,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不会。你打个电话给姚启晟,他不回来我不放心。”

“我等下再打。老婆,现在我把肩膀借给你。”他把车停靠在路边,食指指腹拭去她憋在眼角的晶莹。

林灵靠在他的肩头,泪水簌簌的打湿了他的外套。

这几天,颜伊梦生活起居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包括她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一切都和他出差前一模一样。恰恰如此平静,才让他心里更加不安。

在纽约分公司开完会后,还没来得及走出会议室,就接到了韩嘉骏的电话。当晚,他便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乘私人飞机回来了。

回到家,她睡得很沉,脸上没有一条泪痕,可是眉头紧缩,放在肚子上的手掌握着手机。他试图把手机拿出来,却被她抓得更紧。

他守了她一夜,第二天醒来,她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你回来啦。”

眼里没有丝毫惊喜,满满的都是忧伤。

以前手机对她而言可有可无,现在根本手机不离身,她走到哪,都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心,贴在胸口。

直到那一次,她去洗澡,把手机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比熊犬胖胖跳来跳去,撞到了桌子上,手机被它的爪子刮了下来。

屏幕出现了一条裂痕,他怕碎片会掉出来割伤她的手,便扔进了垃圾桶,打算明天给她买个新的。结果,她从浴室出来知道后,蹲在垃圾桶旁边,还是把手机捡了回来。

那个时候她捧着手机说:“晓媚说她很快就回来了,她还说要带一份大礼给宝宝。等她回来,她会打电话给我的。”

他过去,半蹲着,把她搂在怀里。明明能感觉得到她的双肩在颤抖,她却固执的不肯掉一滴泪。

“好,我知道了。”姚启晟挂上电话,不远不近的看着她,三个小时过去了,她手里的一本书,依旧停留在同一页。

姚启晟走过去,蹲在她脚下,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纤细如玉的手,直视她死灰般的眼睛,说:“伊伊,看着我。你听我说,汪晓媚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林灵刚刚打电话来说,今天是汪晓媚的葬礼。伊伊,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紧抓不放的手机终于从手中掉了出来,她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拍着有些消瘦的后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灰色的天空,极其压抑的气氛,郁郁葱葱的柏树上挂满了雨滴,低石阶汇成一条小河流,雨水没入泥土,流进肃静的墓地。

白色的花圈毫无生气,浓郁的檀香散发出悲伤地气息。娇艳欲滴的一束束鲜花衬托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玉寿千年,人生几何?曾经不舍昼夜,轮番上演的悲剧、喜剧,终究化成了一抔黄土。

汪妈妈随意绑的头发,已经随风凌乱,她在雨中号啕着,哽咽着,哀声震天。汪爸爸在濒临崩溃的妻子头上撑起一把雨伞,脸上沉痛。

汪晓婷把孩子放在丈夫怀里,眼眶湿润,撑着伞,有礼貌却疏远的对身后装着整齐肃穆的众人说:“谢谢你们过来参加我姐姐的葬礼,送她最后一程。”

林灵别过头,流着眼泪,韩嘉骏拥着她的手臂加紧了些力道。

目光巡视到里面唯一一个挺着肚子却不失貌美的女人,她从黑色外套里拿出一个礼品盒,对颜伊梦说:“我想,这个,应该是要给你的。”

颜伊梦接过礼盒,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掉在粉红色的礼品盒。身旁俊逸挺拔的男人,眉目沉静,空出一只手,拂去她垂在额头的一绺乱发。

汪晓婷说:“我们这里刚出生的小孩儿都要戴银手镯,意味着一世平安,一生欢喜。上面的小铃铛图案是姐姐亲手设计的,因为雕刻耽误了时间,她去云南之前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她轻声低喃,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拿出一对挂着小银铃铛的银手镯,上面一共是六个铃铛。左右手镯的铃铛图案是一样的:第一个铃铛上的图案是一件小肚兜,第二个是一件连衣裙,第三个是一件婚纱。

吹来一阵风,雨丝倾斜,手中的小铃铛“叮铃铃”的响着,就像是远方传来的脆耳笑声一样。

天色渐晚,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汪爸爸身躯佝偻搀着眼泪未干的汪妈妈准备下山,汪晓婷和怀里抱着孩子的丈夫紧紧跟在后面。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姚启晟把一张名片递给汪晓婷,诚恳的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们。”

“谢谢。”汪晓婷接过名片,只略微的看了一眼,便随意的放进了口袋。

林灵走过去,把一张签了名的空白支票放在她手里,望着前面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小妹尽她未完的孝道。”

汪晓婷没有接过支票,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丈夫已经申请调到这边的医院上班了,以后我们会陪在我爸妈身边照顾的。而且姐姐去云南前一个晚上把所有存款都转到爸妈名下了,我想就算不是为了救人,她也没打算活着回来吧。”

听完这些话,颜伊梦疑惑不解的问:“没打算活着回来?”

“这是姐姐留给我的一封信,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交给那个人。至少要让他知道我姐姐的心意。”她拿出没有信封也没有包装的薄薄一张写满字迹折叠整齐的白纸。

颜伊梦拿着这封信,明明轻如鸿毛,却觉得上面一个个周正的字迹足足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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