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汪兰事后寻见敲诈女(1 / 1)
走出医院大门,汪兰依然很生气。汪兰想起了唐玉提到过的拍她照片的什么申丽丽,沈离离,申李李,沈丽丽的,没太听清。
既然在李树林那拍的,这必然是李树林认识的一个女人的名字。当初,因为李树林喜欢跳舞,所以,时不时就把舞伴儿舞友领回家,她受不了也管不住,才坚决地和他离了婚。
尽管离婚后,李树林多次找她复婚,诅咒发誓不再风流,汪兰也绝无回头之意。
为结婚而结婚的婚姻,真的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现在,她想找到那个女人,给闺女平事儿、出气。
而找到那个女人就只有先找李树林。可是,刚刚打了一场,他能不能告诉她呢?
汪兰决定试试,于是她拨打了李树林的电话。李树林正在生闷气,心想,这叫啥事儿啊,还你闺女,你闺女不是我闺女啊?
我能做什么啊我。看到汪兰的来电,他立刻摁掉,反复摁了几次后,汪兰给他发来短信:你不想为闺女讨个公道吗?
她被一个不知姓申还是姓沈,叫啥丽丽的敲诈勒索十万块钱。我想知道她的名字和地址。
李树林看到后,大惊失色:姓沈的胆儿肥耶,敲完我又去敲我闺女,这哪行!
于是,他给汪兰发短信:沈丽丽,平安家园小区那一溜儿。好嘞!汪兰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和地址,打车前往。
汪兰并不知道沈丽丽已经删除了照片,因为唐玉根本没跟她解释、说明。
汪兰还以为沈丽丽正是敲诈进行时呢,她没有选择报警,也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那时抛弃唐玉实属无奈,其实,也真算不上抛弃,只是交给了她生父而已。
十月怀胎,怎么说也是母亲啊,天底下大概能被称做母亲的可能都是这样,平日里不遇事儿,觉不出母亲的潜能,一旦发现孩子受苦遭罪有麻烦,简直都可引爆自身能量小宇宙。
她要去找那个沈丽丽,不仅要沈丽丽删照片,她还要摔烂她的手机,还要狠狠地揍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打她闺女的歪主意。
李树林本想到护士站找沈丽丽,责问她敲诈唐玉的事,一想,不妥。还是发短信吧。
于是他拿起手机写道:不够意思,敲完我,敲我闺女。赶快收手!不然我真报警!
沈丽丽由于那阵儿在病房看汪兰和李树林打仗,脸上挨了一脱鞋,所以洗过脸后,正在护士站内涂脂抹粉。
看到李树林的短信,她知道李树林的消息有了时差,便也发了条短信:那都是过去式了。
不早删了嘛?你闺女毫发无损,一个子儿没丢。李树林赶紧给汪兰发短信:事已解决,没人敲诈了,别再找谁整事儿。
可是汪兰的手机是调成振动的,一路颠簸,她根本没感觉到手机发来短信时的振动。
一路打车到了平安家园小区,她见人就问沈丽丽家在哪儿,经过一番询问,她终于敲开了沈丽丽家的房门。
给汪兰开门的,是一个扎着头巾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汪兰,以极其细微的声音问:“找谁?”随着开门扑出的复杂气味儿令汪兰不自觉地往后闪了一下,她用手掩了一下鼻子,之后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就放下手来说:“沈丽丽在家吗?”
“没在家,她快下班了,要不你进来等她。”中年女人说着便后退一步让汪兰进了屋。
汪兰前脚进门,后脚刚刚踏入就听门
“哐”的一声关上了。汪兰感觉自己进了这屋就像进了桑拿房,立刻浑身大汗淋漓。
她向四下望望,这大夏天的,窗户全部关闭。窄小的厅里有两把破旧的椅子,还有一些杂物。
中年女人把汪兰领进卧室里,说:“坐床上吧,这屋还亮堂点。”汪兰看见床上还有一个面色萎黄,脸有些浮肿,半躺半坐着的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这半躺半坐的男人正在一口紧似一口地倒气儿呢,看汪兰进来,他用手指指床说:“坐。”这一个字也好像耗费了他好多气力,之后更明显地倒气儿了。
汪兰还看见靠墙的床边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药盒、药瓶子,还有块脏兮兮的抹布和小半卷廉价卫生纸。
汪兰正想开口问
“这大热天咋不开窗户?”,床上的男人使劲地咳了几下后,向前躬起身,手拄床沿儿,向水泥地上
“咵”地吐出一口痰,中年女人慢悠悠地走到那痰的边儿上,用穿着二棉鞋的一只脚踩着痰来回蹭了几蹭。
汪兰注意到这女人,不止带着头巾穿着二棉鞋,身上还穿着薄棉衣薄棉裤,棉衣上还套个棉马甲。
中年女人用细微的声音说:“热吧?没办法。我这坐月子落下的毛病,不敢见风,不敢开窗啊,有一点风都往骨头里扎,浑身疼啊。你坐下等吧。”说完,拿起那抹布扑噜扑噜床边的床单。
半躺半坐的男人又咳了几声,嗓子里发出
“黑儿黑儿”的叫声,不久,又一口痰倒在嘴里,他边用舌头兜着痰,边向前躬起身子,手拄床沿儿,又向水泥地
“咵”地吐了一口,随即用刚扑噜过床单的抹布擦下嘴。中年女人又慢悠悠地走过去,用二棉鞋的鞋底踩上痰来回蹭了几蹭。
汪兰想,难道,沈丽丽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那她,会是个怎样的女人呐?
汪兰问那女人:“沈丽丽是你啥人啊?”女人说:“闺女啊。”
“那她住哪儿啊?”
“那屋儿。”女人指了指小厅边儿上。汪兰把头发用手拢着向上梳了个髻子,她出的汗把挨脖子的头发都泡了。
“我看看行吗?”汪兰问。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看吧。”汪兰于是穿过小厅来到小屋。
原来这是个一室半的格局,这小屋就是半室了。小屋有一张单人床,床上是一个埋了埋汰的碎花床单。
还有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与这环境极不协调的高级化妆品。一个半开的旧的木衣柜里堆着、挂着各式时尚的服装。
墙上贴着几张大大的明星剧照,明星剧照围着一个女孩儿的相框。这女孩儿。
。。。。。咋这么眼熟呢?汪兰终于想起来,原来在渤海医院里那个数次与她擦肩而过,瞅着特骨感的护士,她就是沈丽丽?
好像那阵儿在医院病房还看见她来着。这扯不扯,大老远小老远跑她家里来找,原来是近在咫尺不相逢啊。
汪兰不想再等了,她要把她堵在医院里让她好看。汪兰也忘记了看时间,拎包就向门口走。
正待开门,门开了,沈丽丽出现在汪兰的面前。汪兰不认识沈丽丽,沈丽丽可认识汪兰,因为那阵儿在李树林住的病房见过,所以知道她是李树林的儿子妈。
沈丽丽有些意外,但马上意识到了汪兰找她的目的,汪兰刚要张嘴说话,沈丽丽抢先极度热情地对汪兰说:“阿姨,你好啊!欢迎来我家做客!我找你也有点事,要不,咱外边说去?”沈丽丽说完,冲屋里面大喊:“妈,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汪兰也不想呆在屋里了,她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出汗就得把她出虚脱了。
她出了沈家房门,边跟沈丽丽下楼边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走到楼门外靠街边的一棵银杏树下,汪兰再也忍不住了,说:“就在这儿吧,废话就不跟你说了,我是唐玉的妈,你敲诈我闺女的事咋办?”汪兰按原计划是要见面就撕破沈丽丽的脸,再摔烂她手机的,自打在她家看到那样一番景象,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及至见到沈丽丽,倒也觉得她并非原来自己想象的十恶不赦。
她现在想的就是赶紧让她删掉那照片。沈丽丽说:“阿姨别生气了,那照片我早就删了,还向唐玉赔礼道歉了呢,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对不起了阿姨,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汪兰说:“你跟姓李的胡扯烂拉还管我叫阿姨?我可承受不起!你说你照片删了谁信呐?要不你打开手机让我看看!”
“行。”沈丽丽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到汪兰面前,一张张翻起手机上的图片,汪兰确实没有看到唐玉的照片,却看见了沈丽丽和李树林以及其他男人一晃而过的照片。
翻完了,沈丽丽说:“咋样?没有吧?”这回她不再叫汪兰阿姨。没看见唐玉的照片,汪兰心中释然,但对沈丽丽却依然没有消除敌意,她教训沈丽丽说:“你说你有这么好职业的小姑娘,咋还想这歪门邪道呢?这是碰上我们好说话的,心慈面软的,要是碰茬口上早把你送派出所送监狱去了。”
“对对对!我接受教训。多谢你宽宏大量。要不咱回我家去,我做饭给你吃,咱姐儿俩好好唠唠。”沈丽丽净挑好听的说,以她的想法,拿嘴哄人最划算,不惹人生气还不搭啥,费点唾沫吧嗒吧嗒嘴也就回来了。
谁跟你是姐儿俩?还跟你吃饭,我恶心!”说罢汪兰就要打车回家。司机停了车等着,汪兰又挥手让车走了,转身对刚走几步的沈丽丽说:“把唐玉电话号码给我。”沈丽丽笑了:“哟,这妈让你当的,连闺女电话号码都得跟外人要。人电话都不希的给你,你还火急火燎给人当大炮。真有意思。”
“少啰嗦,快点儿!”汪兰说着就夺过沈丽丽的手机翻看唐玉的电话号码,找到后快速存在自己的手机中。
汪兰打车离开后,沈丽丽即兴给唐玉拨了个电话:“喂,是我!钱筹到了没?限你一天时间,我拿不到钱马上把你照片发网上去。我删的是一个手机上的,我有俩手机你知道不?”唐玉接到沈丽丽的电话差点气得吐血,她在自己房间里大骂:“沈丽丽你这个混蛋!你现在就给我出来!看我不掐死你!”
“哈哈哈哈!”沈丽丽大笑起来:“逗你玩儿呢妹妹,恁不识逗呢。”
“喔。。。。。。”唐玉长出了一口气,她是真的被沈丽丽刚才的话给吓坏了。
沈丽丽告诉了唐玉她妈妈来找她算账的细节,连要走唐玉的电话也告诉了她。
唐玉说:“白要!赶明儿我换号。”
“那换号儿得告诉姐妹儿我啊。”
“你?滚蛋吧!”唐玉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猜测,就问沈丽丽:“说实话,拍照片是不是李雅君和你合谋的?”沈丽丽一听这话迟疑了一下,心想,她为啥这么问呢?
听语气像对李雅君有成见似的。沈丽丽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反问:“你猜呢?”
“我明白了。”唐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