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喂,小姐,你不要这个样子,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也不要这样,以免被旁边的人误会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蹙着眉,小声地对敏说。但是,当时的敏却是真的喝醉了,开始不依不饶起来,而且声音更加的洪亮。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这样一位经常上酒吧的人会因为某人的出现而变的失态。但是,面对于周边的人有些狭隘的眼光,我就知道,他们已经在那里把我看作了一个喜欢勾引女人的好色之徒。
可是,说到底我还是在喝酒吧,我根本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究竟是为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只贪图你的钱才会和你在一起的。”敏酒气熏熏的说,“不是,真的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的。”说话的时候,敏不知怎的却动情地起来,胡乱地说这些令我不知所措的言语。
倒是无伤痛痒,但,还是觉得别扭非常。
不过,那伤心的样子,在当时的我看了,也是十分揪心的。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尽量的迎合着她说,因为我可不想让旁边的人把我当做三心两意的男人。况且,我那时根本就是和敏不认识的。
我道:“喂,你还好吗?我原谅你了,你能够起来吗?”
敏不说话,但我从她眼睛之中所流露出来的醉意,还是能够判断得出她是真的爱那个男人。
有首小诗我觉得能够道出敏当时的心境:
天无涯,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哪敢与君别。
说实话,当时的我却是对敏所爱的那个男人羡慕极了。要知道,当今社会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人也是荣幸非常的。
敏真的喝醉了,把我当作了那个男人。她趴在我的怀里,嗲声嗲气的哭了起来。
作为男人,应当为女人考虑,特别是伤心的女子!于是乎,我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胸膛和肩膀奉献给了敏。
但是,就在敏将我抱紧的时候,旁边却是匆匆冲过来一个女生。
她当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一眼就吸引了我的眼球。倒不是说,我有多么的近女色,而是那女子长得和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敏的妹妹,而且是孪生妹妹,叫艾。
我当时说实话,也是喝了不少酒的,自己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等自己刚刚将眼睛用手擦拭了一番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同时,那女孩的巴掌也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拍打过来,而且正正好好地打在了我的右侧脸颊上。
“你干什么?”我当时瞪着眼睛,眼睛之中充斥着愤怒。
我以为,我面前的艾会因为我的气势而害怕,向我道歉什么的。但正相反,她却是怒不可遏的向我叫嚣起来,“你说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你想说干什么呢?!”
“我想干什么,切”我冷笑了一声,道,“我能干什么,我不就是在酒吧喝酒吗?难道我喝酒还影响你不成!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应该是酒精的作用,我也开始不住地抱怨起来。
“那,这是什么?”艾指着我身旁的敏。当时,我也是一惊,抬起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口上的敏。
“你是说,她。”我口中喷出强烈的酒气说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说着,女孩将敏一把拽了过去。
艾将敏拽到了自己的一边。可能是没有想到敏会醉的那般的严重,在将敏向自己那一边拉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力气还真不足以承受敏的重量。
眼看敏就要栽倒在地上,我上前就将手伸了将敏拉了起来。还好,也就是刚刚好好,敏的身体被我们共同给扶住了。
敏倾倒的部位是正面向下的,而我的手正好托在了敏的胸口上,说实话,触感十足。
艾白了我一眼。但是,她也知道我是出于保护敏也就是她姐姐才伸手帮忙的,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有自己引起的,还是应该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
“我看你们也应该是一起的,而且她还喝醉了,要不然我送你们回去吧!反正我也喝完酒了。”我将身边的威士忌的酒杯向前方推了推,同时,满是绅士风度的站了起来。
艾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眼睛也是忽闪忽闪的对我上下打量起来。她眼睛之中潜藏着无比深邃的东西,很吸引人,就像一座被垒在眼球之中的古堡,神秘而富于魅惑。
之后,艾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和艾一起扶着敏,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对不起。还请你们原谅。”由于,敏是处于熟睡的状态,所以我只好向艾道歉。我看着艾吸引人的眼睛向其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原本是在朋克酒吧喝酒的,谁知道,你的这位姐妹,偏偏以为我是她的男朋友,就开始向我狂喊,让我原谅她。但是,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就是不罢休,而且还闹得更加的厉害。”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向旁边望了望,又道:“那个,我当时,也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所以,我就奉献出了我的肩膀。不过,她在一听到我就是那个男人。当时就老实很多了。我猜想可能那个男人真的是她最爱的人。”
“可能是吧!”艾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道,同时,缓缓地发动车子。
“为什么。”艾冷冷重复一句,像是想了一下之后又说道,“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没有必要知道的。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看那凌厉的眼神,真的吓怕我了,很骇人。
“我知道,但”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即刻就止住了。
之后,我就不再说话了。
期间,倒是问了句,她们住什么地方。在没有过多的言语上的交流。
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过,带起的疾风哗哗作响,似要将什么东西撕裂一样。那些处在街道两边的梧桐树的叶子,也早就变得枯零,有几片还很不协调的悬挂在枝条间,随着往来车辆瑟瑟摇摆,随时都有掉落而葬身于雪中的危险。
车子在一个镌刻有“景嘉公寓”字样的大理石的门口暂时停了下来。
门口门卫将拉杆打开,我们就顺利的进了去。
车到之后,艾要求我和她将敏一起扶到楼上。我是不想上去的,但也许是出于人道主义或者什么其他的主义的缘故,我还是答应了。
于是,我们就费劲八力的将敏扶到楼上了。
艾将门慢慢地打开,我扶着敏小心翼翼地走进。
“那边是我姐姐的房间,你先把她扶到那里吧!”艾声音不大,听上去少了那在酒吧时的冷漠,变得柔和很多。没办法,我只得尊崇,谁让我自诺为相貌堂堂的谦谦公子呢!
我将敏扶到了她的房间,就走了出来。
看着我走了出来,艾也走了过来,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你先坐一会吧!我给你冲杯咖啡如何?”
“不用了。”我沉着气回答道。
“没关系的。只要一下会就好。”艾回答道。
我看着她的那表情,倒不是那种敷衍了时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像招了魔一样,不知不觉地我就做到了看着茶几的沙发上。
等到我意识回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艾正在厨房冲咖啡。那纤细的手指,在撕扯着速溶咖啡的袋口,轻柔而不失优雅。妖娆的身段伫立在我的面前,加上那及间的长发更显妩媚。看得我都出神了,却不愿意放开。
想什么呢,我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意识收拢。
我用眼睛慢慢环视了整个房间,三室一厅,外加洗手间和厨房的房子里,并不是足够的大。但是仔细一想能够在这样的繁华的地段买上这样的一座房子,还是相当的不易的。
沙发是很松软的,我向后倚靠了一下,感觉上还是满舒服的。
但是,就在我以一种作短暂享受的姿态,靠后的时候,我的指尖处却是发出了一阵强烈的触痛感。我猛力地将手一缩,下意识地朝后面看去。
等到我的视线触及到身后的时候,我的大脑的意识一阵紧绷,我看到,在那沙发的空隙处居然潜藏着一根针,不,是两根针。
不会吧,居然把针忘在这样的地方,还真的是粗心大意呀!
想着的时候,就想顺手将其从缝隙之中拔出来,但是,下一刻,准确的说是在我用力将针拔出来的下一刻,我惊呆了。因为,我不但将针拔了出来,还连带出了一个布娃娃,而且更令人惊异的是,那布娃娃身上同样布满了光闪闪的针。
那些针错综复杂的扎在布娃娃身体上的不同部位,将布娃娃扎的千疮百孔。就连布娃娃不知道何时被扣掉的一只眼睛的位置之上,也被扎上了好几根针。
这样怪力乱神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古代用龟骨占卜所产生的谶语谬言。
一时间,我的口张得大大的,缄默不语。
就在我将布娃娃拿在手里而满是惊愕的时候,艾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当时,我可能是思绪也在乱飞,所以对于艾的出现确是不知道的。
但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等我的缓过神来的时候,艾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我。而我早已经是打了一个寒战,而后是一身冷汗。
她当时的那种表情,用我现在的言语我想是很难言明的。可以说是奇异,也可以算得上可怖,还可以说是诡谲抑或是惊异。总之,对于她的那种鬼嘘嘘的神情我是难以名状的。
“你还好吗?”我怯声声地向身后好像也是在愣神的艾问了一句。
艾的身体一颤,回过神来,表情又回到那种看上去很是安静的表情。
“啊,还好。来尝尝我手中的咖啡,这可是我姐姐从菲律宾带回来的特种咖啡,口感可是相当不错的。”艾顺口说了句,将手中的咖啡放到我前面的茶几上。然后,眼神闪躲,道:“你怎么拿着我姐姐的布娃娃,那可是她的宝贝呢!”
“宝贝。”我重复了句。
“对,就是宝贝,你可别看着布娃娃这么破,但是,我姐姐可当它是很好的宝贝的。”艾回答着。可能是见我看着布娃娃上的针而若有所思,所以艾就解释开了,“你看到那布娃娃上面的那些针了吗?”
我点头。
艾神色间满是光彩的说道:“上面的那些针都是我姐姐扎上去了。她说,她从来都没有那般的恨过一个人。她要用时间最残酷的方式去惩罚他。所以,每次当她伤心欲绝之后总是痛定思痛的在布娃娃身上扎上一根针。这或许成了一个人的癖好,所以你也别对上面的那些针有什么想法。这就像是一种精神上的释放,我想,这与我姐姐来说是一种很好的减压的方式。”
说这些话的时候,艾的表情是那般的自然,就好像在阐明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但是,我倒是觉得那布娃娃一点也不平常,有种阴风侵袭的感觉。
在布娃娃身上锥针来减压,真真是一种绝无仅有的怪癖。看来敏被伤过的次数,还很多呢!
“倒是能理解,毕竟,人的情感上的伤痛确实比任何疾病来的都痛彻心扉。那你姐姐就没有想过从中摆脱出来吗?”我问道。
“你是说摆脱出来。我觉得好难。”艾坐到了我的身边的沙发上,双腿盘着,说着端起茶几上的自己的咖啡啜了一口。接着道,“我觉得,那对于姐姐来说,还真的是好难得。虽然说任何人都想着从自己悲痛的情感之路中解脱出来而找寻自己期盼已久的真爱。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成功呢!还不都是在感情的路上一波三折。倒是那些勇而无为的人更值得我们敬佩。但是,那种人终究是少数,而多数人都处于被伤害的境地。我倒是觉得我姐姐这样的方式去减压倒是没什么错。”
“嗯”。
其实我也不知道干说些什么,因为我确实是说不清晰。不过,在艾说没错的时候,我觉得她的表情非同一般,是那种很笃定的表情。
拿我来说。
说实话,我的感情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我和我相处了七年的女友在四年前结婚了。但是,她在婚后不久却带着我的全部财产和我的相处十多年之久的朋友私奔了。
或许,大家觉得这样的事情倒是没什么。以为我是少见多怪。
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你或者你们的身上,你或者你们只是在以一种无关痛痒的视角去看待。但要是真正发生在你或你们的身上的时候,我相信,你们的想法绝对不会是无关痛痒,说不定比我那时候的悲愤更多出万分。
“能和我说说,你姐姐的爱情史吗?”
其实,对于别人的隐私我是不便于多问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问了出来。可能是触景生情,也只能够这样来解释。
艾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之后,我们两人的眼睛就交织到了一起,似乎是在彼此的目光之中找寻着什么。而那种东西,与我们而言,或许都是倍感陌生,很是生僻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姐姐先前在电影院······那是在四五年前的时候了,看的应该是一部非常浪漫的电影。电影的名字我忘记叫什么了,但总之,看过之后的人都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姐姐就是其中之一。那天,她说自己好久没看电影了。于是就让我陪同他前去看电影·······没想到,就在电影看到结局后正准备我们一起回开的时候。我姐姐就遇到了那个伤害她的男人。他叫曾。”
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艾也加重了口气。看来,她对那男人对她姐姐的伤害也是很憎恶的。艾的眼神之中那种流露出来的隐隐痛意,展露无疑。
“我姐姐和曾撞到了一起,撞了个满怀。说实话,我姐姐的长相也是出类拔萃的。所以,相撞的下一刻,曾就死皮赖脸的向我姐姐要电话号码。而且还塞给我们名片,邀请我们吃东西······然后,就下来的日子里,他就开展了全面的攻势。什么送花,什么到游乐场,什么海洋馆,那个混蛋一样都没有落下。但是,我姐姐就是被这看上去很低级的浪漫给糊弄了。”说到这里,艾脸上露出伤心而又阴郁地表情,又接着道:“你知道吗?就这样,他得到了我姐姐的身体。他占有了她。他让我姐姐离不了他。说来,你们男人的那些甜言蜜语还真是骗取女孩的绝好方法。”
说道,这里,艾又看了看我,匪夷所思地问出了一个,令我有些不解也让我倍感迷惑的问题:“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我对这忽然间的问题,给弄得思绪乱飞,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其实,我现在还是一个人,但是,这在现在的气氛之中,我确是很难开口说些什么的。
面对着我有些躲闪的将目光,艾却又啜了口手中的咖啡,嘴角既然露出了那种深不可测的笑意。那笑意让人迷惑,却也好看的令人流连忘返。
艾接着道:“后来,曾占有了我姐姐的身体。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中,他们躲过了四五年的光景。可是这四五年的时间里,我姐姐,向他提到过多少次结婚的问题。而曾紧紧是一拖再拖,直到有一天,我姐姐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敷衍。姐姐找到了他,就是在今天的我们再一起喝酒的那个‘朋克酒吧’。但是,”艾有些哽咽地道,“但是,曾却是和他的老婆在一起。他有老婆了······他有了老婆,却还在勾引着我姐姐,还占有着她的身体。曾,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可能是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哭可能是有些失态了,所以艾又尽量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放下端着咖啡杯的手,也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试了几下。
“曾,那个男人,最终抛弃了姐姐而选择了他的老婆。他问我姐姐要什么。我姐姐并没有自己的要求,他想要的还不是能够和曾生活在一起,做一对长长久久的夫妻。但是,曾给不了姐姐想要的。所以,他给了我们现在所居住的这座房子,这座只要姐姐居住在这里就会想起他,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的房子里·······所以,姐姐她每天都将自己灌得烂醉,为的就是不让自己记得自己和他曾经有过任何关系。可是,谈何容易。每当酒醒之后,看到那白花花地屋顶,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曾。”
说到这里,艾不再说话了,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咖啡杯,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
我看着放在自己大腿间的那布满闪亮针的布娃娃,恍惚间,觉得那并不是那般可怖,仿佛只是一段难以割舍的感情被久久地压抑在事物当中。
时间流淌,缓慢而伤情。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我站起身来对艾说道。
艾的眼神也早已收回,在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道:“好吧!”
然后,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也算是成为了小小的朋友。
“我和你聊得很开心。”艾道。
“我也是。”我笑着说道,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期望你姐姐起来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嗯。”艾也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艾将我送到门口,我就顺着楼道离开了。
外面的夜已经黑了,黑魆魆的夜总让人觉得是那般的清冷、神伤。那黑漆漆的颜色之中所潜藏的究竟是幻化后的美好,还是一如往昔不变的可怖,没有人知道。换句话说,就算是有人知道了,他也没办法客观的阐明其中所蕴涵的深意。
漫漫黑夜,长又长,只叫伊人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