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该出手时就出手(1 / 1)
“你们……”
少恭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众人第一次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就知道你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做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呀,你不可以不理我们。”晴雪背着手笑眯眯地说着,算是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雷严诡计多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我们陪你去吧。”经过了这么多事陵越也早已对少恭坦诚相待。虽然红玉还很怀疑少恭,对少恭心存芥蒂,但也仍然相信大家的眼光。
“对啊,虽说兄弟一场,保护你是应该的。但是我听说,皇陵宝贝极多,顺便也摸上几件回来换个酒钱,也是可以的吧,嗷呜!”千觞原本还兴冲冲地说着自己的梦想,就被站在前面的候月一胳膊肘给弄得不得不闭嘴。
“看你那点出息,你除了酒,还知道点别的吗?”候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千觞。
“当然有啊,赌!”千觞说的一本正经。
“哇,这世上居然还有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真是世间罕有。佩服,佩服。”候月假模假样地拱手朝千觞作揖嘲讽他。
“诶,哪里,哪里。”千觞摆摆手,把这话当表面意思听了,毫不在意。
红玉有些看不下去,插嘴道:“好了,别斗嘴了,赶紧上路吧。”
一行人离开江都没走多久,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在屠苏的眼神示意之下,众人躲进了附近的草丛中观察情况,没想到出现在大家视线之中的,居然是穿着蓑衣和草裙的兰生,那打扮,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兰生发觉自己跟丢了大部队,心里一阵懊恼,撅着嘴,抱着自己随身带的包袱就坐在大石头上怄气。忽地,颈上感到一阵冰凉,兰生不用回头都已经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只可能是一把凶器。
“你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啊!”兰生吓得都不敢回头。他自出门游历以来,哪里见过劫匪这种东西。一路上有屠苏少恭在,别说劫匪了,就算有妖怪在他都不怕。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老实一点,估计就没命回去见这几个至交好友了。
“把裙子脱了。”
兰生总觉得这个劫匪哪里怪怪的,但是先下性命堪忧,他也无暇细想,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慢慢吞吞地解自己的蓑衣和草裙。
“你这不是强抢民男吗!虽然我确实长得挺帅的……”
“快点!”
生命再次受到威胁的兰生只能加快手上的速度,把草裙和蓑衣迅速脱掉,扔在了一边。
“把钱拿出来。”
“啊?你劫了色,还要劫财呀?!哪有你这么贪心的土匪啊!”他还想抱怨几句,就感觉到对方拿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只能暗叫倒霉,从包袱里掏出自己的钱袋,朝一边扔去。
“现在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放过我吧……”兰生哭丧着脸说。
“噗——”
“这猴儿带的银子还真是多。”红玉掂量了一下兰生扔过来的钱袋,感慨道。
兰生一听是熟人的声音,睁开眼一看,陵越、屠苏、少恭、晴雪、千觞、红玉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站着,而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正是候月。
“小师父你——”
兰生还想站起来抗议,就被红玉一把按回去。
“坐下!”候月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大抵是耍耍兰生,给她枯燥的旅途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不跟跟你说了,要你好好呆在江都的吗?”陵越无奈地开口。在拿兰生没辙这一点上,他和如沁算是非常的默契。
“我不想留在江都!”兰生撅着嘴不高兴的看了一眼陵越,模样怪可怜的。
候月拿匕首的手柄敲了敲兰生的脑袋,道:“都说了不让你来了,你干嘛非跟来?”
“谁要你们出来玩儿不带我的!”兰生不开心地说。
“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少恭无奈解释。
但很显然这一招对于兰生而言,并没有效果。他已经习惯了胡搅蛮缠了:“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来玩,反正必须带我,我可是福星!那些玉衡碎片可都是我捡到的!”
晴雪对兰生的这句话非常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你是扫把星还差不多!到时候出了事儿可没人帮你。”
兰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破罐儿破摔的脸把包袱往大腿上一砸,说:“我不管,反正我来都来了。你们怎么着都得带着我!”
看兰生这副模样,候月憋笑似的揉了揉鼻子。少恭也是看不下去了,赶忙说道:“行了行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吧。”
候月挠了挠嘴巴,从石头上蹦了起来,几步就跑到闭目养神的屠苏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盈盈道:“屠苏,你干嘛呢?”
屠苏睁开眼,瞅了一眼歪着脑袋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的候月,淡淡道:“眼不见,心不烦。”
“噗。”候月差点笑出声来。
屠苏时刻都这么耿直的性格候月也是醉了呢。
夜幕降临。屠苏一行人都是在山间赶路,所以晚上也只能在山野之中风餐露宿。
篝火噼啪地在众人面前旺盛的燃烧着,四周除了虫鸣,就是几人进入睡梦之中细微的呼吸声。屠苏从远处走来,将捡来的柴火放在了地上,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在离开之前还醒着的少女,此刻已经闭着眼,陷入了浅眠中。
他找来披肩,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披肩盖在候月身上。
候月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盖了什么东西,眼皮子动了几下,就睁开了眼,“屠苏你回来了啊……”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吵醒你了?”屠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轻声询问。
候月摇了摇头,道:“我原本就睡的浅,所以也没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该你守夜吗?”
“嗯。”屠苏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陪你吧。”候月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提议道。
屠苏垂下眼帘,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去篝火边吧,夜里有点凉。”
候月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跟着屠苏来到火堆边。而此时,和屠苏同一班的少恭正对着火堆发呆。
看见屠苏把候月给带来了,少恭责备道:“屠苏,你怎么不让小月儿多睡一会儿?明天就到始皇陵了,以我对雷严的了解,肯定又是一场恶斗。”
“少恭,你太不了解我了。屠苏他才管不住我呢。”候月笑嘻嘻地替屠苏解了围:“我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心系,任性妄为和乖张叛逆呢。”
少恭见候月向着屠苏,也不多言,只是顺着话茬儿说了下去:“是啊,所以这次找来这么多人跟着我一起来,肯定都是小月儿你的主意吧。”
“怎么会呢……”候月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少恭微微挑眉,冷静地分析道:“你料定了如果有这么多人一起来,我一定不会拒绝。如果你当时就去找我,我肯定会有所防备。小月儿,你这局棋下的真不错哦。”
被少恭说中了的候月尴尬地眨巴眨巴眼,挠了挠脑袋,无辜道:“没办法呀,谁要少恭你是我的好朋友呢!我这叫该出手时就出手!”
“就你理由多。”少恭抬手刮了刮候月的鼻子。
屠苏看在眼里,往篝火里扔了一块柴火。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原本跟少恭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候月也消停了,抱着屠苏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安心地睡着了。这一次是真的困了,睡的很沉。加上屠苏也不怎么动,候月一觉就睡到天亮。
一行人又赶了半天路,才稍做休息,吃点东西。
“烤好了没有啊!”一直嚷嚷着肚子饿了晴雪,闻到从兰生那边传来的香气就忍不住一遍一遍地问。
“马上就好了,马上!”之间兰生用木棍上插着一只山鸡,放在火上仔仔细细地烤着。
千觞朝前走了几步,在一块石头边落脚,放下自己的大剑,喝了一口酒,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用半日,我们就到秦始皇陵了。”
兰生压根儿没听千觞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关心自己的烤肉:“还好那个死阿翔没跟来,不然这些肉根本不够分!”
“阿翔只吃五花肉。”屠苏淡淡替阿翔鸣不平。
“这只死飞鸟还这么讲究啊!”兰生更是不高兴。
少恭却在这时插嘴打趣兰生道:“小兰,看你这手艺还不错啊。若是女子,当可嫁了。”
红月也在一边附和,调侃起了兰生来:“就是啊,想不到,这猴儿竟然如此的贤惠哦?”
坐在一边的陵越晴雪听了,也止不住咯咯咯笑出声来。
这下作为被调侃的对象,兰生就不开心了。他拿着两个柴火棒狠狠敲了敲,让他们打住,然后埋怨道:“喂!什么当可嫁了!什么贤惠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正所谓,君子远庖厨。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不是为了襄铃,我才不学这种东西。”
“刚离开琴川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会,现在倒是什么都会了呀。”晴雪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说道。
“嗯,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候月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加入了打趣兰生的阵营。
兰生倒是不以为意,顺着就接了嘴:“所以呀,男人就是难。男啊难啊难!你看,这念起来呢就注定了一辈子难。不男就不难,是男就很难!”
“呵,我们都是男,我们懂你的。”陵越帮兰生解围,说着还分了身边的红玉一块饼。
坐在最远的千觞倒是颇有感慨,道:“男人虽难,却可以改变天下。”
“我只知道,有这么一句话——能改变男人的,只有女人。”红玉是个女性主义者,说话做事都有一股女强人的风范。
“不过,能骗得了男人的,也只有女人了吧。”兰生盯着手里的烤肉,确认它的火候。
“胡说八道。”候月对兰生的这番言论嗤之以鼻,“能骗得了女人的,还只有男人呢。再说了,据我所知,每一个成功的男人都一个默默付出为之牺牲的女人。”
“小师父,你该不会在说你自己吧。”兰生一脸惊恐地看向候月,脸上全是戏。
“方兰生我看你欠揍是吧!”候月说着抓了一把草揉成一团朝兰生扔了过去。
“哎哟我去,我在做饭呢小师父!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兰生朝后机灵地躲了躲,保护好了自己的烤肉,拍了拍胸脯,“诶,屠苏,你管管她!”
屠苏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哎,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每个任性的女人背后都一定有一个默默宠溺她的男人。”千觞摇头晃脑地说着,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这话一说,兰生立马就懂了。
“天哪,屠苏,你这么老实憨厚,冷如冰霜的人,居然被小师父这种……”兰生被候月一个眼刀吓到,只能继续编下去:“风流倜傥的女汉子给追到,而我却还没有追到襄铃……我的天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男人嘛,就是难。”候月一句话就反击的兰生无话可说。
几个人看见兰生一副想发作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就乐不可支,但一番玩闹过后,又须得回归到正题之上。
“少恭,雷严为什么要带巽芳去秦始皇陵?”陵越问道。
“雷严多年来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而这次他利用巽芳拿到了玉衡碎片,我猜想,在秦始皇陵内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他实现这个计划。”少恭皱着眉头冷静地分析道。
少恭这么一说,红玉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始皇陵中……莫非是明月珠?!”
“明月珠?”晴雪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新鲜,“那是什么呀?”
“相传春秋时隋侯出行,见大蛇被伤中断,使人以药傅之,蛇乃能走。过了一年多,蛇衔明珠以报之,谓之‘隋侯珠’,后来始皇帝获得此珠,给它取名‘明月珠’。在古代,是与和氏璧同称稀世之宝的宝物啊。”候月回忆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上的内容。
坐在她身边的屠苏难得开口,耐心地解释道:“我记得师尊以前收藏的先秦古籍里有记载过这样的东西。据说秦陵地宫里的明月珠晶莹似月,有重塑之能。”
“会不会是雷严拿到了玉衡碎片之后,他想在始皇陵内重塑玉衡!”红玉按部就班地分析下去,得出了如此结论。
“可秦始皇陵机关重重,有的进没得出的……雷严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候月提出疑问。
“既然是雷严多年来的计划,想必秦始皇陵的地图,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少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们手里没有地图,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少恭的嘱咐大家都记在心里,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要逞强,尽早撤出来就是。”少恭严肃道。
“那你怎么办?”兰生关切地问。
“我曾许诺过,要与巽芳生死相随。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如果这次救不了她,我宁可跟她一起,共赴黄泉。”少恭语气坚定,已然下定了决心,不容动摇。
候月和屠苏对视一眼,也是无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