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4】圣诞（1 / 1）
平安夜，圣诞前夕。
是个让人热闹，欢乐的节日，年轻人都喜欢过一过。
和乐灿烂，斑斓美好。
这样的气氛中，小夏和韩东夏又有了什么进展呢？
我看着面前的人，一时只知道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多星期前，就是面前的这个男生，对我说，林小夏，其实我还蛮喜欢你的。然而，话说出来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内心欢喜，每日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快乐中，可是在经常找不到他人之后，我的欢喜变作犹疑。韩东夏他，是仍在避着我吗？
犹疑不定中，我便没有立刻把喜悦分享给冬儿。
而如今我和他面对而立，他就在我面前，可想问的话竟怎么也问不出口。
正僵持着，他忽然淡淡一笑，主动接过了开场的任务。
“听班里的同学说，老有个别的班的女生来找我，我猜是你吧。”
他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打趣，表情也难得的生动起来。
我听到他缓和温柔的声音，终于放松下来，笑嘻嘻地道：“对啊，除了我还能是谁。”
他笑了笑，然后带有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这两天赶上我父亲的忌日，我妈又带着我去了一趟医院，办了一下学校的手续，一直四处走，没怎么来学校，所以自从上次以后，就很少碰面。”
我愣住，没想到他会主动解释。
看着他真诚的神情，我心里终于彻彻底底暖起来，也肯彻底相信他说“蛮喜欢我”的真实性：“别这么客气，不用道歉啦。对了，你刚说去医院，有什么事儿吗？”
“不就是我莫名其妙的又记住了你……我妈让医生看看，我是不是恢复的很好。”他说前半句话时，脸色微红。
“结果呢？恢复的怎么样？”
“很好。”
我笑起来：“那就好！别为了记住我，害你脑子过度损伤！”
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我第一次觉得和他相处是那么自然，简单，愉悦。
“对了，还没介绍过，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陆冬儿。”我想起冬儿在一旁，顺势把她拉来，介绍道。
冬儿有些不自然的走过来，勾起微笑，友好地道：“你好。”
韩东夏眉毛微微一挑，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报以礼貌的笑容：“你好。虽然我不一定会记得你，可能有些失礼，但既然是小夏的朋友，还是值得认识的。”他语气里的那种态度，好像我已经是他的重要之人。
冬儿笑笑，轻声道：“没事，已经听小夏说过你的状况，我还要谢谢你，能记住小夏。”
韩东夏佯装苦笑：“也不是我愿意的，她太缠人！”
我抡起拳头轻打在他身上：“哼！不许嫌弃我！”
我们三人都笑起来，笑声中，一切隔阂和不自然都消泯，只余轻松和友好。我是最开心的那个，最好的朋友和喜欢的人都是内敛之人，如今能如此自如的相处，简直是再好不过。
又瞎聊了一会儿，冬儿先行告别。
我和韩东夏也没再在学校多呆，并肩往校外走去。
冬天了，前几天下了小雪，温度已经很低了。
我和他都穿着羽绒服，他是素黑色，我是大红色，很相衬。因为这点般配，我也高兴不已，于是便咋咋呼呼的叫着：“看！东夏！我们的衣服好配！”
他笑了，没理会我话的重点：“谁允许你叫我东夏的？”
“你都叫我小夏了，为什么我不能叫你东夏？”我故意娇蛮的昂起头瞪他。
“不能叫。”他故意气我。
“就叫！”我也坚持自己，然后我们都瞪着眼睛看着对方，噗嗤笑出来。
“你噘嘴瞪眼的样子好像小猪啊！”他忽然说。
“小猪多可爱呀！”
“猪很丑好不好？”
“那你说我很丑？”
“嗯…丑倒说不上，脸蛮大的。”他认真地说。
我气结，伸出手去捏他的脸：“你的也大！”
他个子高，好不容易垫着脚捏到他的脸，却发现他脸上真的很消瘦，完全捏不起肉来。
“你怎么这么瘦？我要把你喂得胖胖的，以后拥抱的时候好舒服一点，省得被你硌到！”我皱着眉说。
“我不爱吃东西，你自己吃得胖一点，就不会硌到了。”
“好吧，那我就牺牲一下。不过等我真的吃成猪了，你可得要我！”
“嗯……有待考虑！”
“会说甜言蜜语不？这种时候应该说：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要你。来，说一个！”我笑着教他。
“不要，我只会实话实说。”
“不理你了！”我假装生气，快步往前走。他笑着跟在后面。
整个冬天，街道上难掩萧瑟，而我却觉得朝气温暖，因为我的夏天就在我的身畔，温柔地和我嬉笑打骂。
我脚步很快，他在后面犯懒，不想快走，干脆直接从后面抓住我的手：“林小猪走慢点！”双手相握，我羞红了脸。转头望向他，傻傻一笑，他立刻意识到动作的亲密，也是一惊，然后把手抽了回去。
我立刻把他的手抓住：“干嘛，干嘛？干了你就别躲呀！”
他被我的直接吓住，顿失了方才的巧舌，一下闷了。
我于是就一直拉着他的手，快活的往家走。一路上，后面的人虽不发一言了，却一直顺从的跟着。他的乖巧让我十分满意，心情也越来越好。
终于到他家的时候，我恋恋不舍的和他告别。他看我一副不肯走的样子，笑着道：“干嘛，又不是见不到了。”
我可怜兮兮地说：“一个晚上见不到也会想的。”
他却毫不领情：“那你自己想吧，反正我不想你。”
我生气的哼一声：“那我也不稀罕想你了！走啦！”
我扭身就走，走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他的再见声，于是没出息的回头，看见他还立在楼门口，静静看着我。
我于是举起手，远远的招呼着：“回去吧，外面很冷的！明天周五，正好圣诞前夜，晚上一起出去吧！”
他不理会我，依旧气我说：“我也想回去，可是我妈没在家！”
我知道段阿姨肯定在家，也懒得和他抬杠了：“好吧，那等段阿姨回来记得和她说，明天你已经是我的了！”
他不再理我，却是一直站在那儿，直到我回头时视线里看不到他。
周五晚上，圣诞前夜。
六点放学后，我回到家，把校服换掉，穿上了一套还算好看的小裙装，姗姗出门赴会。
原本想和韩东夏在城市里一个很有名的广场上一起过平安夜的，每年那里都会有很多圣诞活动，气氛浓郁，浪漫又有趣，可偏偏冬儿也打算和陈翰林去那里。我们心照不宣的想到同一个地点的原因是，往年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所以，干脆，我们把各自的二人约会，改成了四个人的小聚会。
六点半，我到校门口集合。
韩东夏已经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了，我站到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冬儿就远远的冲我们打招呼，陈翰林跟在她旁边。
韩东夏已经对冬儿没有印象了，简单的彼此认识后，大家就一起行动了。
冬儿跑过来悄悄对我说：“我算是领教到你这位的记忆力了，要我是你，非崩溃了不行，你竟然真的坚持下来并让他记住你了！”
我对她抱歉一笑，她倒不在意，目光里全是对我的心疼和钦佩。
虽然已经简单的彼此认识了，但这四个人里，真正爱热闹的就我一个，冬儿羞涩，陈翰林和韩东夏性子虽有不同，但都很冷，而且冬儿和陈翰林凑到一起后根本分不开，所以虽然一起行动，但还是分成两两一对儿。
街道旁边的很多小店都装扮成了圣诞节的气氛，还有铃儿响叮当等经典的圣诞音乐在大街上响着，市民们都出来逛街，所以虽然是冬天的冷意袭人，街道上还是难免热闹纷呈。
我叽叽喳喳的和韩东夏聊天，他微笑着，只静静听我说。
看到很多卖小玩意儿的店铺，我和冬儿便都来了兴趣，抛下男伴四处走逛。逛了半天，我们各自选中两顶帽子，都觉得自己的好看，争执不下，去找他们两个评价。
陈翰林看了冬儿的，根本不看我的，只温柔笑着说：“好看。”
我急切的盼望着韩东夏能给个满意的答复，他却毫不给面子：“显得脸大。”
陈翰林和冬儿都笑了，我气鼓鼓的把帽子扔回去，继续走的时候不再热情洋溢的说话，而是在一边生闷气。
“林小猪气量有这么小吗？”他笑着道。
“有！”
“好吧，其实蛮好看的。”
“真的？”
“真的，但是没有你朋友那顶好看。”
我于是生气的打他：“干嘛老损我？”
他轻叫着疼，对我求饶。我也不忍心真打，于是就收手。
说着闹着，我们就到了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人在放烟花。有合唱团在唱歌，有人在卖气球，有人卖铃铛，广场的中央有一棵大圣诞树，那里有抽奖环节。总之，人潮人海，十分热闹。
挤着挤着，我们和冬儿他们走散了。不过我们也不急，一人买了一个面包，边吃边四处逛。
我带着他走走停停，聊聊闹闹，十分温馨有趣。
“哈哈，东夏，我们这样算情侣吗？”一片愉快的气氛中，我忽然笑着扭头问他。
他没说话，只顾着啃面包。
“韩东夏，做我男朋友吧。”我停步，认真看着他说，“韩东夏，我们在一起吧。”
他不敢看我，目光躲闪，可我执拗不已，非要他说。
“小夏，这种事情不能着急。”
“为什么呀？”
“我现在还没有把握对你负恋人的责任。”
“可你说你喜欢我。”
“是啊，可是喜欢很卑微，又能真正给你什么呢？”
我不说话，两个人之间有点僵住了。
“韩东夏，你什么时候开始记住我的？”
“有一天你来陪我上学的时候，就都记起来了。”
“从记住我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吗？”
“大概是吧。”
“那你后来为什么躲着我呢？”我一直不明白的问题终于被问了出来。
“因为我怕，我怕我会再忘了你，到时候，就全是一场空了。”他神情清冷，眸子里却溢出悲伤。
“因为这个吗？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要对我恶言相向？现在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看着他质问。
他不说话。
“你倒是把未来考虑的很全面，总是想着要是将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办。‘要是将来我又失忆了怎么办？’‘要是将来我又让你伤心了怎么办？’未来本来就是有诸多的不确定性，与其在这里惆怅担心未来的事，不如把握当下，让在意你、你在意的人都快乐。现在你还记得住我，现在你还在我身边，现在我们还互相喜欢，所以我们要好好把握现在啊。”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他依然不说话，但眉头皱起来。
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我却有些看不懂。
我垂下头，轻轻地抱住了他，靠着他轻声说：“韩东夏，做我男朋友吧。”
广场中央的圣诞树旁，有人放了一个超大的烟花。五彩斑斓又美丽纷扬的烟花在黑夜里稍瞬即逝，绽放着短暂的光华。广场上每一个人的面庞都被映亮了，在“嗙嗙”的冲天声中，小孩子们兴奋地捂着耳朵仰起头，大人们赞叹地欣赏着。明明广场上很嘈杂，却在烟花的爆炸声中，一切都显得无比安静。
韩东夏垂下头，在璀璨的烟花下，他微微笑着，在我耳旁说下一句话。
烟火灿烂中，笑颜生如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