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鞑子将婉茹送回端王府，已经是接近傍晚了，他简单安顿了一下，便匆匆的来到了皮具店。皮具店刚刚打烊，鞑子心想，这样早打烊怕是真有什么事，便去敲门。

开门的正是张掌柜，一看是鞑子，心下欢喜，说：“刚要派人去找你，怎地你就来了？”说着，赶紧把鞑子往里让。

鞑子也是边往里走边说：“这两日，看着京城里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觉得像是草原上来的，不知是怎么回事，正想向您讨教。怎地？是咱们的人？”

张掌柜笑道：“你先别急，先见个人。”

“谁啊？”鞑子有点诧异。

“见了就知道了。”张掌柜说。

跟着张掌柜走过细长的回廊，来到宽敞的后院，还没进后院的门，早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是这样的熟悉，是他么？

推开后院的门，就看到一片热闹的景象，院子当中摆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是热腾腾的酒肉，围着桌子坐着的，有六七个人，正喝酒喝得兴头上。

其中的一个，正值兴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中端着一只大碗，正眉飞色舞的跟大家炫耀着什么。见鞑子进来，一下子住了口，只是定定的看着鞑子。

鞑子见状，不禁笑道：“乌达木，我就知道是你。”

“哎呦，博古！”乌达木赶紧放下手中的酒碗，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鞑子面前，上上下下的大量着鞑子，半天没说话。

鞑子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说：“我说你看够没有，相新媳妇呢？”

乌达木只是啧啧称奇：“我说博古，几个月不见，你变得斯文了呢！可当真是这京城世面大，我们的博古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吧！”

鞑子说：“我说乌达木，你什么时候变得虚头巴脑的了，这可不是你啊！”

乌达木又瞪起他那双张飞眼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鞑子有点奇怪。

“就是……进了京城了啊……我看着这京城里可以说是美女如云啊，反正比咱们草原是多多了，你……还是喜欢母羊么？”

“去你的！”鞑子一拳打在乌达木肩上。两个人又开始开怀大笑起来。

许久了，鞑子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了。连着张掌柜都笑得前仰后合。这皮具店要经常接待从草原来的送皮具的商人，所以这里经常有草原人饮酒大笑，也不会引起邻居的非议。所以，他们可以喝得很尽兴。

席间，鞑子问乌达木：“这几天我在京城里发现了许多草原上的人，都是你带来的么？”

乌达木直摆手，说：“不不不，我带那么多人干嘛，我还生怕被他们看见呢！这些不是咱们的人，是德罕的人。”

“德罕的人？”鞑子有点不解，“德罕的人怎么会来京城？”

乌达木说：“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还记得博雅回来省亲的时候，送她回来的那个送亲使吧？”

“当然记得。”

“当初，他跟巴尔虎汗王说，让咱们跟朝廷联手，一起对付德罕，说德罕霸占着贸易线路很久了，而且相当贪婪，无论是草原上的部落，还是朝廷，都要被德罕揩去不少油。虽说事实的确如此，但是朝廷的真正意图，是挑起咱们两个部落的争端。”

“这个我知道，所以，巴尔虎派咱两个去德罕那里，跟他说明白这个道理啊。”鞑子说。

“嗯！对！我们说明白了这个道理，当然啊，主要是你说明白的。”乌达木不忘夸赞鞑子，在他心里，鞑子的那次表现的确让他刮目相看。

然后，他又接着说：“当初，朝廷不仅仅往咱们那里派了使节，还向德罕的营里派了使节，说咱们巴尔虎汗王如何如何德微福薄，不配做这草原的汗王，说巴尔虎汗王如何如何凶残等等。”

“那德罕没有看破么？”鞑子问。

“或许看破了，或许没看破，但是，朝廷向德罕许下了重金，德罕是个贪婪的小人，所以……”

“所以他还是与我们作对了是吧！”鞑子猜到了。

“是，我们和德罕之间，也是一番血战啊！”

鞑子也叹了口气，很多事情，很多人，是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