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京城依旧繁华，黑水河依旧静默，但是重回这里，鞑子却感到恍若隔世。回忆几年前的自己，就好像在回忆自己的前生。那个时候，自己只关心马儿有没有喂好，迎曦高不高兴。将军府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可现在，他把世界丢了，却找回了自己，他是海纳特博古。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鞑子按照巴尔虎的指示，在京城的一处繁华之地，找到了他所说的福来皮具店，这是巴尔虎设在这里的一处特殊的驿站，掌柜的姓张，也是巴尔虎的人。张掌柜早就收到了巴尔虎的信，对鞑子的到来已经早有准备。

在经过了一番大张旗鼓的验货、收货之后。张长贵说：“各位辛苦了，这五百张羊皮着实是上等货，请各位帮忙把货搬到后院，在下已经备下了几碗酒，请各位解解渴，歇息歇息。”

众位伙计一听，也都来了兴致，奔波了好些天，能喝碗热酒，吃几块肥肉，美美的睡上一觉，是再好不过了，大家就都吆喝着，相跟着到了后院。

鞑子看众位伙计也都卸完了货，都喝酒歇息了，才跟着张掌柜进了后堂。

在后堂，张掌柜摆了桌精致的饭菜，叫鞑子坐下，说：“一路辛苦，先吃，咱们慢慢谈。”

鞑子不着急，他看了桌上的杯盏，只有一套，说：“怎么？张掌柜有事忙？那您先忙你的，我等你忙完，咱爷俩儿，一块喝。”

张掌柜一听，知道鞑子是个懂礼数的，心里顿时生出许多喜欢来，说：“好，小伙子，你等我一会儿，我到前面安顿一下，马上回来。”说完，拍拍鞑子壮硕的肩膀，转身出了后堂。

不多时，福来皮具店就挂出了打烊的牌子，说是今天新进的货太多，需要好好清点和处理，所以提前关门了。这也到很平常，本来，皮具店的生意就不是那种热热闹闹的。

等到张掌柜回到后堂，鞑子赶紧亲身施礼，掌柜的笑笑说：“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这孩子，太见外了！”但是言语之间，难以掩藏的高兴。

两个人坐下，鞑子先倒满了酒，说：“此次到京城，还得张掌柜多关照，我太年轻，经世太浅，您多指点。”

掌柜的脸上，都是笑，说：“你啊，是个懂事的孩子，怕也是吃了不少苦吧，好说，好说。”

几碗酒下肚，张掌柜的兴致也起了，叙过旧，便开始向鞑子介绍这京城里的事。

京城就是官儿多，天子脚下，貌似繁华太平，但其实也是暗潮汹涌。各种势力之间纷繁复杂。

当今的万岁爷，自然不用说。另外还有两位，是不得不提的。一个是当今的四皇子，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副书生的样子，实际上，也是颇有影响力的，也是万岁爷比较看重的，传说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但是，因为生母身份低微，至今也没有封王。有人传说，掌握西北兵权的李云海，就是他的人。

另一位，是端王，他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传说当年先帝爷是要把皇位传给他的，但是最后，却是我们的万岁爷继承了王位。这位端王用的皮鞭，马鞍，马靴，都是在我们的皮具行定做，所以，张掌柜跟这位端王还能说得上话，此次张掌柜就要把鞑子送到端王的府里去当差。

两个人一直从正午喝到了黄昏，鞑子一直在仔细听着，他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必定是充满艰险的。命运啊，真实无法预测。

天黑了，鞑子突然想到街上走走，黑水河畔，柳将军府。现在已是残破不堪，大门上贴着的封条，也只剩半截。鞑子看看四下无人，纵身一跃，翻进了将军府。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鞑子小心的在府里逛着，看着他的马厩，就在哪里，他吻了迎曦。

他不禁长叹，轻声唤道：“迎曦，你在天堂可好？......”

远远的，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那眼睛里有诧异，有欢喜，还有......“谁？”鞑子觉察到了角落里的动静。

那黑影却一闪身，翻墙而去，鞑子急忙追赶，却已迟了，但是，那黑影，怎么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