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使别哭泣（1 / 1）

我在关越的床前一直守护着，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谁也劝不动。我没有在犯傻，我只是想让关越醒来的第一秒就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感受到我在身边，这是我如今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关越，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失去呼吸的氧气，你还是可以在你原来的世界灿烂的活着，而我——本不该再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恶魔，却亲手毁了你的一切，对不起，对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偷偷擦去眼角的泪，不能再让关越看到我的悲伤了。

两天后，关越醒了，在激动地同时我很害怕，害怕他问我那个我所不能回答的问题。可不管我如何在心里祈祷，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小荞，是你吗？你没事吧？”我扶着她轻轻坐起来，当他的手指在“黑暗”中探索，我忍着眼泪伸手扣住，轻轻握在手心。“我没事”

我想，他一定听到了我的哽咽。

“天黑了，怎么不开灯啊？”

他淡然的声音让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汹涌扑到他怀里。“关越，以后我做你的眼睛好吗？”

他点点头，那时我的肩头一阵冰凉，我知道，那是他听懂了我的意思。

他对我说：“小荞，别为我难过，即使我永远也看不见光明了，也有你代我去看山、看海、看日落，你就是我永远的眼睛。”

“是是是……”我艰难的回答，颤抖着手将刚刚买来的鸡汤一口一口喂进关越嘴里。

时光悄然逝去，转眼关越住院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关越听，他听完后总是故意哈哈大笑。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我为他担心而摆出这幅样子，可是这样的关越却更加让我心疼。

今天的夕阳很美，关越却永远都看不见了。

……

傍晚我醒来，床边早已没有关越的影子了。我急的到处去找。

关越看不见，能去哪里呢？

我沿着回家的路一直找去，可是偌大的街道，却看不见那个扣住心扉的人影。

突然眼光一转，我发现车辆络绎不绝的道路中间立着一个人。

“关越——”我惊叫了一声，匆匆向他跑去，无数的车辆从我脚边擦过，而此刻的危险已然无暇顾及。

“这里危险，我们回家吧。”二话不说，我拉着他的手臂就小心翼翼的边上移去。转身前，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我不以为意，我要带他回家。

突然，一道逆行的光亮恍了我的眼，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重重推开，随即那血腥的一幕生生发现在我面前。刹那间，世界停止了转动。

我怔在原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关越，不敢置信的捂住颤抖的唇。

今晚的雾很浓，浓到我看不清关越浑身是血的模样。我傻笑着，一步步向他靠近。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探测不到该有的心跳，也失去了原本的温度。

“关越，你怎么了，为什么睡在地上？”

“关越，你怎么不回答我呢，你不是从来都不会冷落艾荞的吗？”

“关越，你疼吗？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来，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我猩红的眼死死地睁着，无力的拉扯着关越的衣角，灯火阑珊的街头，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

“你不是爱我吗？你还没把我娶回家怎么能就这么离我而去，你在吓唬我对吗？你起来啊，只要你现在睁开眼睛我就嫁给你。一……二……”

“关越……”我奋力的嘶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我呆呆的坐在地上，如同被遗弃的婴儿般无可奈何。

关越，你就这么走了，你记得吗，我们宣过誓要生死与共的，你怎么可以食言呢。我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眼眶泛红，却未曾掉落一滴泪。

原来，真正难过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可我宁愿永远都不明白这一点，我只想好好做关越的女朋友。如果这就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那我宁可永远也感受不到。

关越，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让我去跟谁争肉吃，我冷了谁给我加衣，我累了谁借我肩膀依靠？

关越我恨你，我不允许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在黄泉路，不允许你轮回转世将爱我的关越忘得一干二净，不允许你放弃曾经深爱过得那个叫艾荞的女孩。

关越，我要陪你去看彼岸花，你不要为了离开而伤心，因为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抚上关越冰冷的脸，我朝他展露了一个最美的微笑，我要让他永远记得我最美的样子，即使喝下孟婆汤，也能在下一世找到我。

起身，我毫不犹豫的迎上一辆正疾驰而来的跑车。

今晚的灯火很亮，亮的让人心悸。

关越，谢谢你保护了那个叫艾荞的女孩，但是对不起，她决定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只为你一个人落泪，只为你而笑。

关越，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关越，我们终于能够永远在一起。

坐在驾驶座的顾北扬，看着倒在他车前的那个女孩，泪水源源不绝的流了下来，而旁边的座位上，静静地躺着他要送给“艾荞”的对戒.

(“是送给安翎吗？”

“给关越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