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1）
卢恪是被锲而不舍的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喂，哪位？”“是我，这都中午了，你还睡呢，我快到你家了，一会儿一块去白记吃饭吧，你赶紧起来。”邱睿明中气十足地喊道，“我马上起，一会儿见。”卢恪答应着，看了看表，已经12点多了。他和邱睿明大学时宿舍离得不远，几场□□下来，附近宿舍的男生就都认识了，后来毕业后两人应聘进了同一家公司，卢恪做业务，邱睿明做会计，两人这才慢慢熟悉起来，彼此很投缘。邱睿明家是T市郊县的，后来辞了那家单位，在家附近找的工作，虽然两人单位不同，不过还是两人常有来往。
邱睿明到他家时，卢恪正好收拾完，俩人直奔白记饭庄，白记的清真菜味很地道，量也足，生意一直很火爆，现在正在饭口上，大堂里座无虚席，服务员领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卢恪把菜单递给邱睿明道：“你点，我请。”“那怎么好意思？”邱睿明说归说手没停地翻开菜单开始点菜：“一个酱牛肉，一个葱爆羊肉，一个酱爆洋白菜，两碗米饭。你看看还点什么？”卢恪道：“再加两碗羊杂汤。”邱睿明望了望楼下，问服务员：“是不是有羊肉串啊？给我来十串，薄饼有的话，来五个。对了，有豆腐砂锅吗，有的话，把一碗羊杂汤换成豆腐砂锅。”服务员连连点头：“都有，酒水要吗？”邱睿明看看卢恪，卢恪摇摇头道：“我不喝了，你喝什么点什么。”邱睿明也没点酒水，夏天喝点啤酒还好，现在正式冷的时候，白酒他又不感兴趣，就告诉服务员就这些，让他催催菜，赶快上。
服务员下去了。卢恪拆开碗筷，递给邱睿明一套问：“你来办事的”邱睿明看了看他问：“你辞职了吧？”卢恪笑笑道：“年前辞的，你怎么猜到的？”邱睿明看着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有个习惯，只要你休息了，即时工具上就看不到你的影子了，我都快三月没见到你了，猜到你是辞职了。”卢恪笑道：“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里顾得上上网？一直感觉缺觉，怎么睡睡都不够。”酱牛肉的冷盘和羊杂汤先上的，卢恪舀汤喝，邱睿明夹了片酱牛肉道：“我看你是房贷还完了，没压力了吧。以前你哪里舍得休息这么久”卢恪道：“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轻松很多，我打算再休息一阵再找工作。”卢恪的房子，地点稍偏些，户型小，七千多一平米，四十来万，虽然不像别人百十来万的压力大，但是付清房款后，卢恪还是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有了自己的壳了。邱睿明夹了筷子羊肉道：“还休息？休息的时间越长越不喜欢上班，趁着现在还有斗志，赶紧找吧，现在正是找工作的旺季，好单位不少。这羊肉嫩！赶紧吃!”卢恪舀了一勺，是好吃，“他家注水少些，羊肉味比较正。”邱睿明喝了口豆腐汤，暖和，一手拿起薄饼，一手拿起一支烤串，往薄饼上一放，用薄饼卷住几块羊肉，一撸，羊肉被卷入薄饼，一咬喷香。薄饼也就手掌大小，薄薄的，烙得金黄，和面时里面也像烤馕一样撒入洋葱水，卷着羊肉吃，解腻还管饱。邱睿明吃完饼，喝了口汤对卢恪道：“我们单位也招聘你这个岗位呢，来我们单位怎么样？福利待遇不错，该有的都有，三餐都免费，不过我们一般能赶上吃两餐。凭你的能力，应聘没问题。”卢恪咬着烤肉笑道：“你兼职做人事了？”邱睿明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吃。卢恪想了想问道：“你家是在村里吧？有地出租吗？”邱睿明奇怪地看看他问：“你打算种地？我劝你放弃吧，种地可没有开心网上那么简单，纯粹是靠天吃饭，我家自己的地都是雇人种，雇人收的。想有点收获，承包的面积得大，承担的风险也大，再说你是外来的，估计不敢租给你。”卢恪听了，有些泄气，：“我就是想找块地，不用多大，闲暇时自己种点什么，也不指望这个赚钱，只想改变下一成不变的生活。有的地方不是办这种农家乐的吗？”邱睿明道：“这样倒是简单，我家有地，你要是确实想种地，给你留出一分地、半分地就足够了。不过你离得这么远，过去一趟还得交高速费呢，合适吗？”卢恪想了想问：“你们单位有班车吗？”邱睿明惊讶地问道：“不是吧，就为了去种地玩？”卢恪道：“你不是说你们单位待遇不错吗？”邱睿明看他不像开玩笑，道：“有班车，中环线上有站，最早六点半发。不过单位有宿舍，你也可以住我家。我家别的不多，就是房多。”卢恪笑笑道：“到时候没准还真得麻烦你。”邱睿明晃了晃肉串道：“咱俩还说这个？”俩人连吃带说，这么大量的饭菜居然也吃得七七八八了。
卢恪把简历发到邱睿明告诉的邮箱，人事果然很感兴趣，卢恪的业务能力和业绩都不错，双方很快谈妥，一周后上班。卢恪出了公司后给邱睿明打了个电话：“应聘成功，地呢？”邱睿明诧异道：“你还真为了地啊”卢恪道：“废话，合同都签了，其余看你的了。”邱睿明笑道：“请客请客啊。我晚上和我爸妈商量下，明天告诉你。放心，地有的是。”邱睿明办事很有效率，把自己菜地划出一半借给卢恪，大概一分地左右，见卢恪不太喜欢住单位宿舍，来回跑家里又累，就借了家里的一间房给他。邱睿明家现在住的是五间正房，其中两间，是他爸妈在住，其余三间本来是给他大哥盖的婚房，中间拦了道矮墙，后来他大哥打算在市内定居，这房子暂时闲置下来。卢恪借住的是邱睿明大哥家门口的门房，这里本来是盖房期间邱爸邱妈暂住的地方，收拾得也很好，邱睿明则是住在离着这里不远的他自己的房子里，他谈了个女朋友，有谈婚论嫁的打算。卢恪不好意思占便宜，打算给钱，邱睿明一家不肯接，还说正好麻烦卢恪给看房子，房子没人气也不好，卢恪见说不过他们，也就不再给钱了，而是买了台空调，装在门房，将来邱家也能用。
住下后的第一晚，卢恪感觉很是新奇，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睡的都早，四周一片寂静，窗外路灯还亮着，不时有汽车驶过，邱睿明也回父母那面去休息了，他担心卢恪不适应，这几天住在隔壁父母那里。网线暂时没拉上，卢恪闲闲的翻着手机玩，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卢恪稳定下来没多久，就见识到了农耕的开始。周六，邱家犁地，高大的犁地机稳稳驶过，翻起大片的土地，连带把撒在上面的蓄力肥翻进土里，滋养土地，随处可见湿润的褐色土壤，零星绿色夹杂其中。人们站在自家地里，等着犁地，犁地机过后，要把自己和邻居的界限田埂重新修复，这个时候最容易起争端。邱睿明站在不远处和一位年轻人说着话，年轻人回头看看卢恪，笑笑点点头。邱睿明回来告诉卢恪说，那是卫强，和他家地挨着，邱睿明向他介绍了卢恪说是他朋友来玩的，免得以后见了把卢恪当作贼。
谷雨这天没有下雨，又等了几天才下了些许春雨，邱爸邱妈特意请了一天假，趁着春雨把玉米种上了，种大田的时候卢恪在上班没赶上，周六大家都休息，卢恪跟着邱家去种离家不远的菜地，这块地离邱睿明的新房近，接条水管就可以放水。卢恪早就盘算好了地里要种什么，花生得种，他爱吃这个，尽管邱爸邱妈提醒他说土质不太合适，他也不介意，产量多少无所谓，就吃个新鲜。菜地一共五条垄，邱家和他一人一半，因为他要种花生，就让他种靠里的那一半，一来防盗，二来花生也不像青菜那么需要水，方便其他菜浇水。卢恪什么都好奇，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邱妈身后，看着邱妈去别人家买花生种，学着邱妈点坑、浇水、下肥、点种，蒙地膜，一共就种两条垄的花生，卢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活就干完了，四个壮劳力呢，当然快。“种花生呢？”卢恪刚直起腰，他极少干体力活，滚地膜滚得有些头晕，听到声音卢恪转头一看，隔壁地里站着个年轻人，个子比自己还高些，体格看着比自己壮，挺精神的小伙子，就是晒得有些黑，是上次和邱睿明说话的那人，好像叫什么强，于是笑道：“是啊，种些，煮着吃。”“我叫卫强，和睿明哥家的地挨着，你是他朋友叫卢恪吧。”卫强笑道，牙还挺白，卢恪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回道：“你好，我跟着睿明过来玩的。你也种菜呢？”“嗯，我家在那，放水方便，正好种些自己吃。”卫强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道。卢恪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很漂亮的房子，平顶，一层，三间，因为地基打得高一层快赶上老房两层的高度了，铝塑的门窗，窗户下打了水泥的晾台，很干净，四周围着围墙，雕花铁门，左右门房建成车库的样子，这里的院子除了老房一般都不大，也就10米、20米的样子，这样的车库显然更实用些。卢恪感叹道：“你家可真漂亮。我家估计实际平米和你家门房差不多大了。”卫强乐了，道：“你在市里买的房吧，那肯定没法比啊，市里一平米多少钱呢？我还羡慕你们这些能在市里买房的人呢。”邱睿明走了过来道：“强子，你也种菜呢？大田种完了吗？”卫强招呼道：“睿明哥，大田种完了，昨天请假种的，今天把菜补上。”邱睿明道：“别急，一会儿，我们干完了，帮你。”说着拍拍卢恪的肩膀说：“这家伙是主动要求来体验的，不用客气。”卫强看卢恪的眼睛一直往邱爸邱妈那面飘，道：“你们先忙，忙完了，到我家玩。”卢恪和邱睿明口里答应着，“行，一定。”三人分开各忙各的，卢恪跟着邱妈学着种了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尖辣椒、小葱、香菜等，很快就把小小的菜园塞的满满的，都是家常菜。一直忙到下午2点多，干完活，四人回了家，准备吃午饭，隔壁的卫强还在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