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六（1 / 1）
被妹妹卖掉的纪松，走出房间喝水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回来了啊？A先生有说什么吗？”
纪松倒着水，随口问道。穿着不像苏来曾经见到的那么正式，慵懒的模样在他眼中平添了一股诱惑力。特别是背影——
苏来扯扯嘴角，将鞋子放好，钥匙揣进口袋，走进了来过不少次的房子里。
根据之前纪小竹的说法，这套房子是她哥哥原先住的。现在因为工作缘故几乎没住在这里，所以暂且让在附近A大上学的妹妹打理。
纪松仿佛刚刚睡醒，语气中还带着困意。苏来心中许久不见的对于纪小竹嫉妒的情绪又冒了出来，看着对方穿着领口敞开的长款毛衣，肩膀处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仿佛在对苏来说着“快咬一口”似的——苏来往里走的脚步一顿，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脸上有些微的尴尬。
“怎么了？小……”
纪松回过头，见到苏来的瞬间觉得时间仿佛停下了似的——然而房内的摆钟提醒着他，现在的时间仍旧在流逝。
“……”
被妹妹称为乌龟的纪松，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笑笑，旋即逃跑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然而房子内的小台阶就在苏来旁边，眼见许久不见的纪松就要逃跑，他下意识地拉住了对方。
“啪”。
很可惜，苏来没有被对方扇巴掌。这只是纪松手上的塑料水杯砸在地上的声音。
“……呃。”
纪松尴尬地看着苏来身上的水渍，现在想跑都跑不了了，这天气如果不赶快换件衣服肯定很冷。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得上，我去拿衣服。”
“好。”
苏来松开手，纪松手腕的温度从手中消失。
。
纪松心烦意乱地找出几件当季的衣服，回过头看着坐在床沿的苏来，清咳了两声，暂且先放下先前那不明不白的情绪，递给对方：“你先换衣服吧，当心别感冒了。”
“……嗯。”
看着抿唇轻笑的苏来，纪松恨恨地咬咬牙，摔门而出。
。
纪松的衣服意外的合身，苏来觉得这应该是两人身高相差无几的缘故。
换好衣服的苏来开门走进了房子的客厅，纪松正窝在沙发的小角落中，电视没开，手机扔在远处。一个人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洁白的长款毛衣此时能够看见正面，纪松此时没有多穿什么衣服，就是靠着一个枕头，面色少见的冷静。
“……停！等等！你在那里就行了！”
苏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下意识地走了过去。直到纪松大声警告后才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顺着对方的话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任凭对方警惕地开口盘问。
“钥匙哪来的？”
“小竹给我的，让我帮她拿手机。”
“……你们关系倒变得挺好的。”
“……吃醋？”苏来开玩笑地问道，谁知后者立刻咬牙切齿地否认了。
“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吃完早餐后忘了带走。”
纪松抬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餐桌，一副“拿了手机就快点离开”的表情。苏来往那个方向瞄了眼，却全然没有起身的打算。
“……”纪松有不妙的预感。
“我顺便想问问，之前的答案。”
“……”纪松觉得自己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预感还这么准？！
他冷下脸色，张开口，目光触及苏来平静如水的目光，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原先想说的话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认真的？”
“嗯。”
“……不是被小竹影响的吧，这毕竟……”
“你觉得着很……不正常吗？”苏来打断道，不愠不火的模样，让人很难将他与正在等告白答案的人联系起来。
“……”纪松脸色变了变，最后揉揉额头，苦恼地回答，“这倒不会，我毕竟在国外跑了那么久，这种事还是司空见惯的……”
“但是听小竹说，你很反对她……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事情。”苏来从别人的事情入手，试图将纪松的情绪冷静下来。
“小竹那是另外的原因，……涉及别人的隐私我不太好说。反正这是对方的意思，我只是应别人之求。”纪松挠挠后脑勺，凌乱的发丝最近长得有些长了，落在肩膀上格外的显眼，“总之我并不是反对同性/交往，但是……”
“你是异性恋？”苏来继续问道。
“谁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硬要说的话都没问题吧，看喜欢的是谁，”纪松还认真地回答了，旋即反应过来原本的话题被对方岔到十万八千里外了，赶紧拉了回来，“不对不对，怎么谈到这种事上了？总之你……”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苏来锲而不舍地打断对方的话。
“……仔细听我说下去啊！我很认真的向小竹取过经才来回复你的啊！”纪松扔了个枕头过去。
“说实话，交往这事……我是很想答应没错，毕竟……”纪松一手抱头，撇过脑袋，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工作很忙，而且一年到头到处跑，一年可能都见不到几次面。而且小竹……虽然她说没关系，但是直到她毕业到读研这些年我是不可能放下她的，父母根本没关心过她，我这个哥哥怎么说都不能失职。”
纪松一口气说完，末了喘了口气，总结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要接受的话我就没异议了。”
现实问题往往会更多，纪松所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如果这些都无法接受的话，那剩下的就更不用说了。
随着纪松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陷入了沉默。苏来没有开口，沉默到有些钻心。扭过头的纪松没有将头扭过去，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人才有动作。
苏来离开了。
“……”
屋子中少了一个人，尴尬的气氛也消退了许多。纪松呼出一口气，说不出此时的情绪。
说实话——他也没想对方会答应。就算对正常的情侣而言，异地恋都是无法忍受的，更何况……
“……”
纪松抿唇后才发现口中有些干燥。这才想起来，他原本是想去客厅装水的。
。
。
纪小竹很苦恼，自家哥哥最近有些颓废。
“你最近倒是很HIGH。”被指出的纪松看着电视广告，随口应道。
“你怎么会懂得小女生的心思。”纪小竹义正言辞地回答。纪松对“小女生”表示了自己的嗤笑。
“不过真可惜啊，好不容易能把老哥你这家伙嫁出去了。我觉得苏来老师不像那种随便说说的人啊。”纪小竹最近迷上了烤曲奇，受苦的就是被勒令必须吃完的讨厌甜味的纪松。
纪松皱着眉咬下自己妹妹烤的曲奇，随口回答道：“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小妮子你还有的学呢。”
“老哥你不失望？”
“完全不。”
“嗯——”
纪小竹看着对方看着电视广告的背影，打量许久后就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失望肯定有的，不仅是纪小竹，纪松自己也是。
但是——也许是相处时间不够吧。总之他还没来得及体会那种传说中撕心裂肺的感情。
真可惜。
好甜。
纪松咔嚓咔嚓地吃完了纪小竹特地做的咸味饼干。
。
纪松要离开了。这是苏来从同事A，同事A从他妹妹，他妹妹从纪小竹口中得知的事情。
“……没想到那种人物来过我们店上买过东西，你说要是用这个打招牌，能不能吸引一大批顾客？”同事A提议。被苏来驳回顺便扣了一截工资。
“不过小苏你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原来你认识那种人啊？”同事A转而问道。
苏来拿起服务员小妹带来的时尚杂志，随便看了两眼，口中含糊不清地敷衍着。
同事A见打听不到什么了，加上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得不出去卖东西了。留下苏来一个人在休息室中，将手中的时尚杂志放下，拨了个电话。
“恩，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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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冬季，寒风呼啸。
现代化的步伐也未曾给这座城市增添多少温暖，行人依旧穿着厚重的大衣艰难地行走着。就连车辆在这天气中也会被冻伤，更何况是人。
纪松收拾着东西，抬头却见到意料之外的人。
“……哟，好久不见。来送行？”他打了声招呼。
“……嗯。”苏来点点头，微笑依旧，只是鼻子有点红，给他从容不迫的态度增添了一抹滑稽。
“那我收到了，这一路会很平安的。”
给过明确的回复后，纪松明显放松了许多。正如第一次去蛋糕店买蛋糕时那自来熟的态度一般。
“等等，还有件事。”
“？”纪松抬起收拾东西的脑袋，入目的是一个……
……
他面色古怪地将视线上移，见到了苏来一脸无辜的笑容。
“你说异地恋不靠谱，所以我们直接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