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1 / 1)
“据我所知,冬镜月生辰那天会举办一场很大的生辰会,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清崎虽然脸色如以往的苍白,但表情却不复往日病殃殃的,那双眼睛反而是充满了强烈的欲望。他扒着椅子的扶手,攥的紧紧的。
“没听说女皇要办生辰,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怎么这么肯定?而且我们两个人怎么弄?”顾文尘自冬镜荷死后,对他的打击太大,所谓为悦己者容,他这段时日都懒怠收拾自己,任凭华发生。
王爷的死对他是个打击,听说其手下为她报仇也都一一丧命,他有心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倒是这几日清崎来的很勤快,口口声声要为王爷报仇。顾文尘是不知道清崎和冬镜荷的关系的,他一直被冬镜荷养在深闺,如同禁脔,更何况冬镜荷从未对他提过还有一个清崎的存在,他只能猜想到清崎可能是以前王爷派在宫里做探子之类存活下来的人。
“到时候冬镜月会请金苍国国主,天下人都知道语凤女皇的皇后可是前金苍国国主的皇弟,也就是说现在的金苍国主是月女皇的堂哥。你说堂堂一国之主过生辰,这做堂哥的怎么不来庆祝一下?于礼也说不过去啊。”清崎目光灼灼。
顾文尘犹豫的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自己无权无势,对于硬碰硬的结果很难有胜算。
“可是……”
清崎像是看清了他的疑虑,“我们现在虽然无权无势,但是我们有智慧啊,你是站在王爷这一边的对吧,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机会我们就要为她报仇。”
顾文尘眼眶突然红了,清崎这一番话无疑勾起了以往冬镜荷对他的美好回忆,“我明白了。我们要怎么做,你也知道女皇的近卫军和御林军在那一天会全军出动。”
清崎冷笑,“什么女皇!不过是一个假身份而已,这个皇位原本就是王爷的,她只不过把这个皇位偷过来了,这是事实。”
顾文尘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慌忙用手捂住嘴,睁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冬镜月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杀死了知情的人。”清崎忽的住声,不知为何她没杀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纵使强悍如近卫军和御林军,到了冬镜月生辰那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宫里巡查,她们人数众多,这一动起来可就是天下大乱的事,所以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潜到金苍国主的房间。”
“你不跟我一起吗?”
清崎唉了口气,“我本是宫侍,自从王爷被害后,我更是被冬镜月派了人秘密监视着,稍有什么动作冬镜月立马就知道了。”
“那你这几天来我这女皇岂不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说不定她也掌控在手……”顾文尘担忧道。
清崎摇摇头,“无碍,我来你这自然是挑时间来的。”他有些得意,“冬镜月知道我来你这的目的就是清闲聊天,外加探讨一些男工之道。”
“你传递的假消息?”顾文尘呆了。
“那当然,要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过来。”
两个人叽里呱啦商量完计划,清崎才慢悠悠的从顾文尘的房间里出来。
回去的路上,他微微转头,果不其然让他瞄到了跟在他后面的人正慌忙躲避起来。清崎哂笑,就算监视他能怎么样,只要他传递了假消息,冬镜月也不知道他的计划。
凤宫。
“什么情况?”冬镜月抬眼扫了扫前来汇报的人,简玉珩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喝茶。
“他在使臣殿从进去到出来一共用了两个时辰。”
“知道了,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禀报。”
“是。”
待那人走后,冬镜月说,“探讨男工能用两个时辰?骗谁呢,恐怕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简玉珩调侃,“你怎么就能断定人家不是在探讨男工?说不定还是为堂堂女皇您在做什么生辰礼物呢。”
“哼!别说是为朕的,朕可承受不起,冬镜荷桃花运不错,竟让两个男人为他这般。”
简玉珩咧咧嘴,“你羡慕了?”
话未说完,冬镜月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简玉珩恍若未见,依旧微笑,“哎呀呀,不要光羡慕别人呀,难道朕对你的心表示还不够清楚吗?”
“不需要。”冬镜月冷声道。昂首看都不看简玉珩就转身出去了,简玉珩瞧见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逼她,就这样慢慢来好了。
转眼已是六天之后,冬镜月也迎来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日。
和在现代不同,这里的人为了她的生辰显得特别忙碌,进进出出,挂彩帘的,贴寿字的,一一俱全了。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她恐怕都快不记得她的生日是哪一天了吧。唯一的一两次,她隐约记得是她很小的时候,爸妈老早就准备好了生日蛋糕和小礼物,然后等外婆将她从幼儿园接回来以后,一开门是满眼的幸福和快乐,而后来……自从被灭门,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更没人知道她的生日。今天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生日,不是她的,但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是她的身体了。
冬镜月站在外面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侍在忙碌着,每当有人走近她时,请安,“女皇陛下。”她点点头不说话,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在想什么?”简玉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
“在想,人生下来是为了什么?每一年的生辰,每一年为了这个生辰的忙碌,难道不是在证明人来到这个世界苟且偷生到这一年了吗?”冬镜月的眼神定定的跟着一个宫侍,看他将手中的寿字,涂着浆糊贴到每一处,仿佛是感应女皇在看自己,那名宫侍贴的时候极为认真,每一个寿字都极为端正。
“如果只是苟且偷生,说不定活不到今天。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亦或是君主,都有自己的难处,百姓为生活忙碌,官员为地位忙碌,而君主……为天下忙碌,如若无所作为,必是活不到今天。你在担心什么?”
“为天下……”冬镜月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随即似喃喃自语,“朕从来都不够资格。”
一个手上染满血腥的人谈什么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倒不如苟藏在黑暗的庇护下,继续自我堕落。追逐光明从来不适合她们。
“那你呢?你觉得你身为一国之主,抛却国主本身的职责不说,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冬镜月竟很想知道简玉珩那不同于自己的想法。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足矣。”简玉珩双目在冬镜月脸上紧紧的凝视着。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可以猜到她内心深处渴望的是什么。
冬镜月淡淡道:“真好。”简玉珩想听她怎么说,可是再无下文。半晌,冬镜月觉得这风有些凉意,想回去,转身时也不知是简玉珩幻听了还是怎么,风中轻轻传来一句,“只是朕注定孤独了残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