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金菊(1 / 1)
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全身心的绽放着自己的美丽。那是从来不用担心任何事情的年龄,因为所有的问题都会因自己的美丽迎刃而解。
吴英站在一群女生中仍然可以一眼认出。她周身散发着的些许妩媚,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将目光投向那里。人民广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一年一度的秋菊展是这个城市市民每年都不愿错过的活动。
吴英喜欢花,她觉得站在美丽的鲜花旁边,才能更显得她的美丽动人。只是比起菊花,吴英更喜欢玫瑰。那象征爱情的红,让她着迷。她想象着有一天,一个帅气的如王子一般的人,会用9999朵玫瑰来向她表达爱意。然后,她的生活里,每天都会有玫瑰,每天都会发生各种浪漫的事情。
至于菊花,吴英是不喜欢的。她觉得很晦气,好似所有好事和生命的终结。即便室友和她讲了很多关于菊花的美好故事和优美诗句,就是不能让她对菊花产生一点好感。
就像此刻,虽然站在这菊花从中,她却像极了一个哀怨的少女,皱着的眉宇之间充满了冷漠。叶斌就在此时看见了这个心情不太好的女生。
“你似乎对这些金菊很有看法。”叶斌走上前去,笑着跟吴英搭腔。
吴英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金菊可以清热泻火,我看你心中有气,或许可以喝些菊花来败败心里的火。”
吴英被这话搞的心情很是不爽,心里想着哪里来了这个么瘪三,在这里说这么些废话。她厌恶极了叶斌,恨不得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踢一脚。不过她担心自己会被揍一顿。
生活就是这么的有意思。我们讨厌极了,恨极了一个人,却终会和这个人又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吴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成了叶斌的妻子。对于这个丈夫她可不是很满意,从样貌到家资,从言谈举止到待人处事,都和吴英心里的那个完美男人形象相差了太多。别说像王子一样每天制造浪漫,就是像寻常恋人一样的小小温情都很少。叶斌最擅长的就是霸道、专横,以及无休止的和吴英对着干。
就像家里吴英最常在的地方,叶斌一定要放金菊一样。吴英讨厌金菊,为此生过气发过火,扔过无数盆金菊。可最后她还是向无声无息、持续不断摆上金菊的叶斌投向了。吴英时常抱怨,她说这金菊就像在祭奠什么,总有一天他们的婚姻会成为这金菊的祭奠品。
吴英是说中了。只是不知道婚姻的结束是金菊的作用,还是她自己让婚姻一步步走向了崩溃。
吴英回忆着她和叶斌那短暂的婚姻里种种的不顺意,她的美丽被无休止的抱怨全部掩埋。一副狰狞的怨妇皮囊,在不停蠕动的面部表情下,变的丑陋无比。
秋泽不明白她既然如此讨厌叶斌,为什么还要嫁给他?而在回忆里,吴英也只字未提叶子溪。难道叶子溪不是她亲生的?还是叶斌在外面的私生女?
秋泽曾听赵哥说起过,叶斌后来在外面有了个女人。这个女人乖巧听话,时常在叶斌烦心时陪伴着他。最重要的是,她比吴英年轻,正是吴英当年那个美丽的年龄。只是后来那个插足叶斌婚姻的女人突然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叶斌也只是摇摇脑袋,笑而不言。
那时,吴英已经离开了叶斌,叶子溪也已经6岁了。叶斌就这样独自一个人带着叶子溪生活着。那个插足叶斌婚姻的女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没有像以前那样情意绵绵的陪着叶斌不离不弃。而吴英对叶斌的厌恶也到了极致,拿到离婚证后便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叶斌面前。
或许,叶斌活该带着咒骂和家人的怨恨孤单到死吧。
吴英,离婚后成了她新生的开始。她要继续追求她的爱情。不过这次,她不再那么天真烂漫了。不会遇见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就缴械投降。她要有所求,她知道婚姻里必须有所求,而且是互惠互利才能长久。
婚姻成了一种交易。当交易双方都觉得合适,彼此的需求都能达到满足时,才会签下那一纸合约。吴英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就这样签下了婚姻交易合约。并在合约的范围内安稳的生活到现在。虽然她的这任丈夫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头。
“我的丈夫对我很体贴,知冷知热,把我的生活照顾的很舒适。并且从不阻止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这是吴英对这个老头的唯一的表述。她不再要求什么浪漫的爱情,充满情调的生活,仅仅只是要求有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秋泽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一种悲哀。
“你们的婚契内容是什么?”
“我把他养老送终,他将家产全部留给我。”吴英说着眼里露出满意的光亮,“他的家产够我这辈子花了。”
秋泽本想哼出声的嘲笑,在抿了抿嘴后收了回来。此刻他就像吴英厌恶金菊一般厌恶着她。
“叶子溪呢?为什么你一直不说有关她的事。”
吴英得意的脸庞一下子黯淡无光,她满脸阴郁,好像哪里突然疼痛使得她的脸都有些扭曲。
“她不是你亲生的?”
“不。她是。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吴英的脸扭曲的更加厉害。
“那为什么看不出你对她的些许疼爱?”
“因为她来的那样不让人喜欢。”吴英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吴英刚嫁给叶斌两年后的事情。两年的婚姻让两人看到了对方很多缺点,从排斥到慢慢不得不接受。谁也没为谁多做改变,谁也没有把对方改变。如果说唯一的改变,就是叶斌不再像婚前那么缠着吴英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吴英不知道丈夫总在忙些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也不想知道。
叶斌晚归成了家常便饭,吴英也从不为叶斌留灯等待。她规律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至于床那边的那个人,好似只是个搭伙的室友而已。
“记不清那是夜里几点了,”吴英很不情愿的说,“他酒气熏熏得回来。通常他喝醉酒都是在别的房间睡得,可是那天他来到卧室,”吴英停了停好似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不由分说地强行要与我房事,我不肯,他竟打了我。”吴英扭曲的脸开始抽搐,“那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强奸了一样,我恨他!”
“也就是那次,我怀上了叶子溪。”吴英闭着眼睛,嘴唇咬出了牙印,“每当我看到那孩子,我就想起那晚。我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那让我觉得耻辱,那种被羞辱的感觉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时间随着吴英的回忆一点点的过去。秋泽觉得勾起吴英过往里一些不开心的回忆有些内疚,但他很感谢吴英坦诚相告。
秋泽看着金菊问:“那么厌恶为什么还要摆着这金菊。”
吴英笑了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