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到达军营(1 / 1)
日落黄昏,霞光呈现暖暖的橘色,烧红整片整片的云。
星灿军营笼罩在一片暖色辉芒中,占地辽阔,一簇簇临时搭建的篷帐,东南方向用篱笆简单地围起场地,此刻士兵们正在训练,挥动手中的刀枪棍棒,哈嘿声响彻一方。
“终、终于到星灿国军营了。”不停歇地赶路,周清遥快累摊了,弯腰低头,以手撑腿,不停地喘着粗气,坚持着不坐到地上去。
小黑只是望着远处正在操练的一列列士兵,沉默不语,呼吸频率也比往常快了几分。
“你们是干什么的,此乃军营重地,快点离开,否则格杀勿论。”看门的侍卫发现了他们,举枪靠近,满脸横肉,凶狠地警告。
“我、我们是星灿人,接了军帖,就来参军,为星灿尽一份力,只是路上迷路了,就晚到了几天。”开始还有点害怕,但越说越从容镇定,“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虽力小势微,但亦愿保家卫国。”
啪啪,手掌轻拍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说的真好,可惜,此战我们是侵略方,并非什么保家卫国。”声音似清脆的碎玉又如潺潺的溪流,莫名动听,语气却傲然嚣张。
凶狠的士兵顿时化身温顺的绵羊,恭敬地跪下行礼:“见过军师。”
来人似乎地位颇高,周清遥飞快想出应对方案:“呃,忠君爱国亦是星灿人的品质,若君王有令,则愿披甲上阵,为君征战。”做戏做全套,铮铮然说完,做了个抱拳的姿势以明志。
她越来越会演戏啦~
“呵,说的真好听,若眼珠没转,可信度还高些。”对方轻笑打趣,下一刻却漠然道,“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若真是星灿国人,就留下,若是奸细,直接杀了示众。”
对她抬眸微微一笑,转身进入军营。
眼眸对上的瞬间,一种不寒而栗突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是个充满恶意或者说恶趣味的笑容,仿佛一只因吃饱喝足而惫懒无聊的狮子逗弄着不小心闯入巢穴的惊慌失措的小动物。
只是忽略这个恶劣的笑,终于瞥到他的脸了,狭长的眼眸,自然微挑,右眼尾底一颗小小的黑痣,光是这双眼就已经风姿万千。神情淡淡而带着几分倦懒,但若小觑了他,可能会被吞地连渣都不剩,莫名地,她就是有这种感觉,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不过,这幅姿容,难道他就是李儒口中的那个妖孽?而且他被称呼为军师,难道也是她要找的人?不会那么巧吧。
另外,有这位颜值逆天的军师天天在军营晃,她被认出是女扮男装的概率又小啦~
在他走后,守卫们仍有些战战兢兢,来不及换上那副凶容,显得温和许多,再三确认检查了两人的身份路引和军帖,确认是星灿本国人后,语气也和缓了:“既然是来参军的,跟我去新兵营。”
新兵营在西北方,从此门进入要一直向里走,而门口显眼处的是老兵营,怪不得看上去更加威武雄壮,杀气肆意。一路上,守卫虽语气不耐,却还是沿途一一介绍了训练场、休息帐篷、军医住所、粮仓、伙房等地。
“谢谢大哥了,敢问怎么称呼?”抱拳行礼,手放下时,以袖遮掩,偷偷塞给对方一两银子。
“你们这种看似文弱的人心眼忒多了,不过上道,哈哈。”表情愉悦了许多,将那两银子藏到腰间,“叫我一声老张吧,有事报我名字,爷罩着你。”
“那就多谢老张了。”周清遥故作谄媚地笑,“刚才那人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之前害怕,不敢直视,最后只短暂地瞥了一眼,倒是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背影,一袭青衫,身姿挺拔修长。
老张声音顿时压低,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道:“那是军师大人,听说姓曲,在军营里都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将军,绝不得罪军师,不只是因为将军大小意见都听军师的,军师大人的手段那叫一个狠,想想都后怕。”不自觉地抖了抖。
之后周清遥再怎么旁敲侧击问军师的事,老张也闭口不言。
“卫将军,这两个是新人,就交给您了。”老张恭敬行礼。
卫将军是个四十多岁的健壮大叔,一脸胡渣,表情严肃。
“嗯,退下吧。”卫将军看着新来的两人,训话,“这里是军营,一切服从军令,完成每日训练,只有通过的人才有饭吃。”
听到最后一句,身旁的小黑突然挺直了身体,精神焕发。
“先跟着队伍跑吧。”卫将军看了一眼周清遥背着的双剑,指了指那边正跑着的队伍。
和老兵营的状态几乎完全不同,虽然队伍整齐一致,喊着口号,却看起来没精打采,敷衍应对。不过也是,这些人中自愿参军的是少数,多数都是被迫征召入伍,远离父母妻儿,此时还未经历战争的残酷,能积极向上地应对高强度的锻炼才怪了。
她和小黑跑过去,跟在队伍最后。
赶了一天的路,如今已是疲惫万分,小黑背着行李,她背着沉重的双剑,脚疼痛而僵硬,跑地颇为吃力。
“最后五圈,跑最后的五人取消今晚的伙食。”浑厚的喊声。
对此刻的周清遥和小黑而言却像噩梦声,心中整齐划一地想着早知道不把剩下的所有干粮都留给那两个人了(小黑:早知道当初她留粮食的时候就出声阻止了)。
虽然可以在系统买食物吃,但金币宝贵,万一需要买什么贵重物品,却没有足够的金币,那时候要怎么办。幸好此地离丛林较近,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偷溜出去,摘个果子或打个猎,想着烤兔子,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连背负的重量都稍稍遗忘了。
小黑听到跑最后不准吃饭的吼声,习惯性加速,很快超过了身前之人,突然一怔,放慢速度,又被身后之人赶超。
他向着那男子装扮的女子靠拢,侧脸望向旁边那个拼命想往前跑,奈何实在有心无力,此刻气喘吁吁,却还是坚持奔跑。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和她并肩前行,头一次觉得吃饭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出所料,她和小黑都是队伍的最后五人,可以和另外三个倒霉蛋一起摊在操场上歇息,不用在高强度训练后往伙房奔去,那里今晚属于他们的伙食被他人愉悦地瓜分了。
“嘿,我叫黄生,你们呢?”趴在地上的某只,努力支起胳膊,撑起脑袋,还有力气嬉笑着做自我介绍。
“周清,他叫……”还没来得及介绍小黑,他已经脱口而出。
“狗蛋。”像是在说很正常的名字,分外淡定。
另外两个想介绍自己的人已经笑地浑身乱颤。
黄生努力克制笑意:“小时候会取个贱名,好养活,长大后,父母都会再取个正经的名字,你的是什么?”似乎以为狗蛋是为了活跃气氛而说的。
“……没有。”这次小黑的表情不太一样了,带点诧异,更多的是思索。
她从来没有问过小黑的身世及在遇见她之前,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穷到去吃霸王餐,为什么明明力气很大,却总是沉默寡言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心中突然涌现了深深的内疚,她想邀请小黑一起经营客栈,却一直都没有尝试去了解小黑,这不是要交朋友的态度!
另两个人中较壮实的那人看气氛不太对,连忙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于里,他叫肖连,我们是邻居。我家兄弟三个,我是老大,国家强制征兵,我自然当仁不让,肖连他家就他一个儿子,身体又不算好,肖婶当初哭着喊着不让带走她儿子,但也没办法,肖叔肖婶照顾我们家颇多,我当即站出来,拍着胸脯保证照顾好肖连,肖婶才放心了一些。”说了一下两人为什么跑不快的原因。
肖连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和新兵中其他粗壮汉子相比,肖连的确只算得上文弱瘦削。
黄生拍了拍肖连的肩膀,咧嘴笑,对周清遥和小黑说:“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知道有条路,巡逻少,我们可以趁晚上大伙睡熟了,偷溜出去找点吃的,然后再回营地睡觉。”
饥肠辘辘的四人点头如捣蒜。
看得出来黄生、于里和肖连一直是垫底五人组中的成员,今天有她和小黑加入,垫底五人组中另外两个成员幸运地脱离组织,可以吃到伙房大锅饭了。
之后,垫底小伙伴开心地发现,他们五人被分配在一个营帐之中,十人一个组,住在同一个营帐里,他们也算十分有缘。
夜半时分,趁帐中其他五人呼呼大睡,他们偷偷摸摸起床,轻手轻脚摸出营帐,幸好山地离他们住处不远(不是周清遥和小黑来军营路上的山),成功绕过两道巡逻,到了军营外的丛林中。
五人组愉悦地摘果子打鸟生火烧烤,黄生居然还从腰间掏出出了一瓶盐,另两人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看来这种偷吃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周清遥大快朵颐地吃着烤麻雀,感叹:“灶房大锅饭可比不上我们开小灶啊。”
黄生抹抹嘴边的油,笑道:“之前还从市集买了酒,可惜都喝光了,那才叫爽快呢。”
肖连慢条斯理地吃着,摇摇头:“虽是美味,风险却大,万一哪日被抓,恐怕二十军棍少不了。”
于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也没办法,如果不偷吃的话,第二天更没力气训练。”
五人解决完伙食,挖了个坑,把残渣埋入处理,分批回营,周清遥和小黑垫后。
残月如勾,凉风习习。
周清遥打了个哆嗦,却没立刻起身,担忧地盯着小黑:“心情不好吗?”平日至少能吃10只麻雀的某人,今日居然只吃了2只!本来还担心伙食不够,现在却忧虑某人是不是不舒服。
“……为我取个名字。”小黑沉默半晌,望着周清遥,眸间蕴满坚定与信赖。
“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请求。
“我、我想想。”这是第二次有人说让她帮忙起名字了,以后干脆去研究风水,专门给别人起名字赚钱吧~
只是突然被要求取名,脑中一片嘈杂,好多字在脑子里飞舞跃动。
回营帐的路上,两个人均沉默不语,一个在绞尽脑汁地想适合的名字,一个则习惯性如此,只是眼底多了分期待。
偷偷摸摸进营帐,另外三只看两个新人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黄生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小声:“还以为你们两个新人迷路了,在想要不要去接你们。”
于里摸了摸头上的虚汗:“担忧你们是不是被抓住了,以后走快些啊。”
肖连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终于能睡了,明早还要早起训练,都快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