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调查(1 / 1)
梦回千百转,只为依人留。
这样的属字,谁能想到是一种毒呢?沈清乐转动着手中的小瓶子,不禁嘲讽。似乎这个世界上,看似美好的事物大多是有毒的。就像这瓶小小的香料一样。
旋开瓶盖,一股幽幽的清香扑鼻而来。虽然环绕周围,却不至于打扰。真是很令人沉迷啊。虽然知道是有毒,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守在一旁的半夏,看到沈清乐这般行为,立刻出手打掉了沈清乐手里的小瓶子。
“娘娘,你怎么能这样?”半夏不解的看着她。
沈清乐笑着安抚道:“我又没有身孕,这个对于我应该没有什么作用啊。我只是好奇这个香的味道,为什么曲梓琳会中招。”
“那也不行。”半夏绷着脸将手中的梦离香收起来:“是药三分毒。不管它是不是针对你的,总归是一种毒物。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知道半夏是关心自己,沈清乐也就没有反驳,任她将香收走。
半夏还嫌不够,又把窗户和门都打开,进行通风。
清风吹来,吹走了一直缠绕的香气。沈清乐感觉的像是解开了束缚一般。之前稍微有些的头昏脑涨也就解除了。沈清乐就没有当回事,也没有告诉半夏她的不良症状,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不得不称赞余厚朴的医术了得,梦离香这种药物并不常见,虽然解起来并不复杂,若是没有很深的阅历,也是很难解除的。曲梓琳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沈清乐几日过去看她,显然已经没有事了。
当日太后派去查看曲梓琳情况的韩嬷嬷也正式留在了含冰殿助她待产。沈清乐觉得这样也好,也算是更好的保护了她们母子的安全。
“娘娘真的不在意曲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吗?”在调查此事之间,沈清乐曾召来余厚朴询问情况。一次谈话间,他曾经问过。
没有一丝停顿,沈清乐非常认真的回答:“在意啊,本宫必须要好好保护她和孩子。”
余厚朴听到他的回答,叹气:“娘娘此刻就不能说句实话吗?您和阿舞的关系摆在这里,臣总不会害您。”
“你想要做什么?”沈清乐张大眼睛。
余厚朴笑了:“娘娘不要太过紧张,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娘娘如果想要知道曲婕妤所怀的是皇子还是皇女,臣可以提前告知一下。”
“不用了,是皇子还是皇女都好,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降生对于本宫而言就是一件好事了。还请余太医多多费心了。”
“这是自然。”接着余厚朴就退下了。
依沈清乐的思维,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希望曲梓琳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男还是女。可是,很少有人会这么觉得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蝉噪林愈静,才刚刚步入夏季,还没有让人感受到不耐的热力。可是这般烦乱之事已扰乱了她原本清净的内心。
翻阅内务府提供的材料,沈清乐一一的排查曲梓琳近期用过的物品。
疑惑地勾出曲梓琳近日突然使用的南疆织染,按照资料显示,曲梓琳基本上没有使用过南疆的物品,此次与南疆之物突然有了牵扯,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用笔写下自己疑惑的几样物品,吩咐道:“缨络,这几样东西你去仔细查查。”
缨络上前接过,便离开了屋子,按照沈清乐的指示行事。
没过几日,事情就有了眉目,约莫是因为严成瑜之前的那几年决策不明,为下之臣也弄不清楚他心中的想法。后宫之中虽然也被安排了不少人,再加上之前准备的暗线,数量也还是在严成瑜所能控制的范围内,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等到调查清楚一切,沈清乐领着所有人去了太后兴庆宫,已是对这件事情的郑重。
兴庆宫中的众人面色都极其严肃。经过这几年时间的淬炼,沈清乐已经不是那个刚入宫的稚嫩的女孩子了。可以很从容大度的处理现在这种情况了。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变化之大,沈清乐恢复了之前平和的心境。
“想来今日请各位来的原因,大家想必已经心知肚明了。此事还请母后和皇上作个公正的评判。”
严成瑜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眼神也没有注视着任何人,声音极其冷硬的说:“这是自然。”
太后也没有多说话,而是随着严成瑜的话,点头称是。
没有过多的言辞,沈清乐直接切入了主题。缨络将一条从内务府取来的南疆织染送到沈清乐面前。
手指挑起这条织染,任它由于自己的手的松开而飘落到地上:“刘嫔,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个的来历。”
刘若依听到沈清乐点到自己的名字,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的跪下:“嫔妾有罪。”
“有罪?不知你罪在何处?”
刘若依抬起头,没有看向沈清乐,目光也没有放到严成瑜或是太后那里,而是紧紧地盯着一直和自己交好的曲梓琳,看着她依旧信任自己的目光,顿了顿,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臣妾罪在不应该怂恿婕妤娘娘亲自给未出世的小皇子做件衣裳;罪在听说了南疆织染据说是南疆之人专门在祈福之时所穿衣服使用的的布匹,未经调查就推荐给了婕妤娘娘。”
“只是如此吗?”这样的说辞看似是认罪,其实听起来不过是另一种辩解的方式罢了。其中浅显的含义,沈清乐还是听得出来的。
“当然只是如此了。难道臣妾还有别的什么罪过吗?”刘若依没有顺着沈清乐所说的话认罪:“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嫔妾虽然在宫中人微言轻,但还不至于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没有理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沈清乐笑了:“这倒是真的。本宫也没说什么这织染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件事情还是有必要问清楚的。”
“那么娘娘问清楚个结果了吗?我和婕妤娘娘同期入宫,平日里也很聊得来。她怀有身孕这件事情我只替她高兴,不会存什么害人之心。”刘若依含着眼泪,望着曲梓琳。
曲梓琳用手捂住嘴,抽噎了一下,自知场合不对,没有让停留在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特地让她坐在身边的严成瑜立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安抚她的情绪。
“臣妾没事。”曲梓琳小声的说道。
沈清乐拿起放在织染下方的一卷丝线:“不知道刘嫔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若依抬头仔细看了一下:“这不也是南疆出产的丝线吗?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我手上的丝线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曲婕妤所居住的含冰殿中发现的丝线确实有些问题的,似乎被浸染了些不知名的药粉呢?”沈清乐直视着刘若依。
刘若依倔强的抬起头:“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但是很奇怪不是吗?你应该能想到的,你推荐了布匹,十有八九曲婕妤会用出自同一地区的丝线呢。而且你的祖母是南疆之人,你家中和南疆的联系颇多,种种线索可都是对你不利的。”
在这种情况下,刘若依反而冷静下来,她环顾四周,看遍殿中所有人的反应。
迎向沈清乐怀疑的目光:“可是我也还不至于这么愚蠢啊。如此简单的就露出马脚,似乎也不可能如此详细的制定出这般计划。牵一发而动全身,愚鲁到用这种方式来牵连家里人,似乎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这其中必有人陷害。不管曲婕妤的孩子还在不在,即使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我的无辜,也足够使我和曲婕妤之间的感情留下裂痕了。那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呢。”
“皇后让我们前来,难道就是给我们这样一个结果吗?”太后有些不满的问道。
沈清乐侧身恭敬的回道:“劳烦母后前来,自然不会给一个不尴不尬的结果。儿臣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不太清楚应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说开来比较好。”
太后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让她继续下去。
沈清乐又让兰草取来曲婕妤放在宫中的花瓶,说道:“这次多亏了余太医才让本宫发现了些猫腻。有人抓住了曲婕妤对瓷器的钟爱心理,这几批官窑进贡来的瓷器在烧制的时候都加入了些特质的材料。这些材料可以使瓷器在烧制过程中变得更加精美。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只是瓷器放久了的散发出来的气味和丝线中掺杂的香料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种恶毒的迷香,梦离香。”
太后一听到名字,就愤怒的一拍桌子:“这种香竟然还流传在宫中。”
太后一怒,之前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姿态的宫妃们都恢复了小心谨慎的模样。
“这倒是精密的设计啊。”太后冷哼:“皇后还是不要再卖关子了。说出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沈清乐也不敢再拖延:“穆美人,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被点到名字的女子一愣,抬起头,洒脱的笑了:“皇后娘娘真是厉害,竟然查出了是我做的。”
“贱婢,还不跪下。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谋害皇嗣!”还没等沈清乐说话,太后就愤怒的站起身,快步走到穆熙白面前。
“因为不希望皇上的孩子由别的人生出来啊。”穆熙白的眼中带着些许疯狂和痴迷:“我也是偶然才得知有这种香的。正好怀疑的对象可以转移到有南疆血统的刘嫔身上。可惜……”
“毒妇!毒妇!”太后指着穆熙白的脸,手指颤抖。
显然严成瑜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就出声阻止了太后和穆熙白接下来的举动:“将穆熙白收押监牢。容后定罪。”
说完,便扶着曲梓琳离开了兴庆宫。
大概是早已料到了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沈清乐平静的处理了接下来的事情。走上前搀扶着气得发抖的太后,任从殿外走进来的侍卫带走穆熙白。
穆熙白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拉走,即使面容有一些苍白,但是目光还是执着的注视着严成瑜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