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改(1 / 1)
烈国重武,不轻文,朝中武官握有实权。夏祁是天生的征战王者,十三岁便披甲上阵,一战成名,为今后继承王位打下基础。
现如今朝中重臣,大都是以前随他上过战场的。而其中有一位,名为公孙隽,名门之后,本可以走安逸的文人路子,却偏偏进了军营,硬把细品嫩肉的小生变成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人也奇,夏祁登基后赏赐,他什么也不要,毅然回了边疆,镇守边防。在外人眼里,那绝对是忠心不二的好臣子。
皇帝陛下翻开急报,白色的绢帛掉出来,染着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他的嘴角一抽,耐着性子看完这份血书。
言辞繁复,引经据典,说的天花乱坠,一把辛酸,概括起来无非几句话。邻国的公主看上兄弟我了,手段太厉害,小弟快支撑不住,陛下你快随便找个借口调我回京城啊!
这小子!急报加红染料的血书,多亏他想的出来。夏祁本想晾着不管,又想到什么,于是大笔一挥写了调令。
远在万里的黄沙土坡,身披红色面纱的姑娘骑着骆驼,伴随着铃声摇摇晃晃的跟在不远处的一队骑兵后面。
她有一双明亮的双眸,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亚麻色的发打成漂亮的小辫,浓浓的异域风情,一眼看去,绝对是不可否认的美人。
一个小士兵得了命令跑到她面前,“姑娘,将军让你回去,他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姑娘半倚在骆驼上,手中拿着一壶酒,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娇气,“让他去死好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蒂雅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小士兵点点头,飞快上马,一溜烟的蹿出去,“将军将军,公主让您去死……”
将士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只当是小情人之间的气话听了。若公孙隽真出个意外,这姑娘还不得第一个哭死……
“将军艳福不浅呐……”
“您要不从了人家姑娘?”
起哄声顿起,枯燥的军营生活难得有这等好戏看。
“都给本将军闭嘴。”一记懒懒的语调,说话的人一身白色轻装,身姿欣长,俊秀的脸上无所谓的笑。众人皆静,强忍着笑意。
“原地待命。”公孙隽一甩马鞭,终是掉头,朝那抹红色疾去。
骏马嘶鸣,蒂雅端正了身子眼眸弯弯的望着眼前人,“公孙隽。”声音也脆生生的。
“蒂雅,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青年一拉缰绳,出口的话是极伤人的,“你这么没脸没皮,知道在我们那里像你这样的姑娘是嫁不出去的吗?”
“我又不是你们那里的姑娘。”她答道,理所当然,“公孙隽,你敢再躲,我就放毒蝎子进你的营帐!”
他的脸一黑,恶狠狠的表情,“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蒂雅完全不吃这招,她撇撇嘴,“我还怕你不敢对我动手呢!”
……公孙隽真心服了她,瞧瞧,这哪里像未出嫁女孩儿说的话啊!他无奈,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你喜欢我哪里,我改。”
蒂雅唇角一弯,摘了面纱,露出美丽小脸,“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你可要记得改呀!”
气的公孙隽话都说不出来,得,和她说半天也是白搭。青年掉头,也不跟她废话了,等到陛下的调令下来,不怕甩不掉这黏人的臭丫头。
“公孙隽,我喜欢你的呀!”姑娘的笑声仍然随着风传来,驼铃叮咚,在这片大漠中响起,是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诺大的蒹葭宫,空无一人,她着了羽衣霓裳,长长的裙摆垂到地上,低低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擅舞,而她已经许久未跳。舞者,悦人矣。她转了个圈,长长的水袖飞出,美的不似凡人。
“葭儿,去烈国。如果世上有一个人能打动那暴君的心,那一定是你,我的妹妹。”
兄长温和的容颜在眼前飘过,“等时机成熟,我会接你回来,哥哥会同意你与云涯的婚事。”
“这药入水即化,谁都看不出痕迹,只需每日一点,就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
步子越来越快,一圈,二圈……“蒹葭绝不能嫁给一个侍卫,杀了他!斩草除根,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脚下一扭,蒹葭倒在地上,失去了爬起来的力气。宫殿的白纱被风扬起,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倒在地上的人。泪水沿着脸颊流下,她在哭,却没发出丁点声音。
有脚步声传来,蒹葭警觉的抬头,“谁在那里?!”
隐在纱帘后面的华贵容颜不曾显露分毫,“哭过了?”
“没有。”她抹了抹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水袖轻扬,嘉月来到她的面前,递上一帕方巾。
蒹葭不接,兀自用袖子擦了,声音带着沙哑,“无事献殷勤,没安好心。”
她也不恼,微微笑着,“徒惹伤悲,何必?”
“你又不是我?!”
“是呐!就你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嘉月坐在她身边,望着头顶上的琉璃灯,好一会儿,“你有多久没想起他了?”
“……”蒹葭一惊。
“难道不是这样吗?”嘉月说着,“来烈国之后,你大概很少跳舞了,居然还会扭到脚啊!”她笑了下,不带丝毫嘲讽,只是单纯的笑,“也对,你现在嫁了人,理应忘记他。让我猜猜,你缘何心情不佳,是因为烈国的皇帝陛下。”
“没有,你胡说……”反驳的语气竟这般无力,“不是这样的。”
嘉月躺在光滑洁净的地面上,“承认吧!烈国皇宫里的繁华权势已经让你忘记了他。”
“闭嘴,不要说了。”她扯住嘉月的衣襟,眼里恨的快要落下泪来。
“很难承认吗?”嘉月放弃反抗,眼眸望着她,不曾避让,“既然忘记了,却又假惺惺的想起来,给谁看呢?干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往上爬,做人上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哄骗的味道,“就像你一直做得那样,蒹葭。我们生于宫廷,宠爱,计谋,陷害……没有人会比我们更熟悉那些东西了。”
蒹葭的手慢慢松开,嘉月拉了拉衣襟,看着她。
“你说的对。”蒹葭低头,“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嘉月满意的笑了,皇家的孩子天生就学不会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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