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执手定婚(1 / 1)
陈玉不知为何,他要跟着沈寅上那座,有她的茶楼。待到与她很近的距离,恍若隔世般地,当年飞花似梦。
“柯柯。”沈寅亲昵地叫着。他挡在陈玉身前,张开手臂,就是把霁柯一个熊抱,还用毛发蹭了他两下。“红豆思南国,见卿方觉醒。”
霁柯只觉鸡皮疙瘩顺便落了一地。推他,推不动,只听他小声一句道:“既然你要做戏,我便陪你做全戏与他看,这恋人相见,到底表情举止要亲昵些。”
霁柯的手顿住,收不是,放不是。
陈玉看着似相拥的二人,突然觉得这画面,刺眼得很。
倒是柳络抓住陈玉胳膊,一句笑言:“玉哥,我的伤有点疼。”
陈玉像被泼了一盆凉水,想起霁柯对柳络的残忍,方收了眼底些冷漠。
柳络笑得美目里,闪烁着一丝丝幽暗地难以察觉的光。深入进去,不寒而栗。
周裕敲了敲茶壶盖,瞥着沈寅与霁柯:“你两人够了,要亲热回房里亲热去,大庭广众地瞎了路人的眼。”
沈寅一声笑,放开霁柯。但他注视她的眼神,像是周围人都不存在地,只有她这么一个发光体。
“沈少。”陈玉微微低头,刘海遮住他眼帘,看不清他脸上颜色。
沈寅回头,一脸嘚瑟中有别人打扰他的不耐,玩笑言:“干什么?玉哥哥。”
陈玉脸抽了下,想出手,被柳络拽住。
霁柯一旁端起一盏茶,余光与柳络交接,一闪而逝过什么。
柳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看不清的温软笑意。
周裕抱了抱胳膊,觉得自从这四人碰面,怎么四周一直冷飕飕地刮阴风呢,
*
长安城门外,一匹黑马在城内疾驰,马上之人正是刚从武林大会被一个女人打败,一脸灰青怨念的青年英俊将军,范小青。
他一路都在想着那个叫‘未央!’的男人,他到底师出何派,出手招招迅疾如风,又准狠非常地没有套路。既然他最后打赢了他,却在被授做武林盟主的当日,把前盟主的头颅割在青城派阁前,一夜间从新的武林偶像,变成被整个青城派追杀的仇人,与武林公敌。还有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个白发面具男子,他和那个江湖神秘的‘莲教’又是什么关系,召集那么多教众,为那人与整个武林为敌……
‘驾……’就在范小青心念回去定要借沈寅的暗门好好查一查这二人,他没意识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子,朝着马路的正中倒来。
“吁……”范小青赶紧拉住马绳,可却根本来不及!
只见那马蹄一踢,把那人踢的老远!
人群一种哄乱,范小青心一跳,赶紧跳下马拨开人群去看那醉鬼似的人物。
“喂,喂……”触碰到他的身体,瘦骨嶙峋地好似一幅骷髅架!若不是方才看他在走动,范小青还以为自己此刻正抱着一把干骨头般。
“仁兄,仁兄……”摇了他几下不见醒,拨开他那都长到鼻子上和稻草般杂乱的参差刘海。当范小青看清那张颓废却又熟悉的脸时,惊道:“蓝子期?!怎么又是你!”看了看四周没有兵衙,范小青只得将他立马背起往自己府里先带着!缘于他记得这颓废男是那个霁柯的师哥,而他兄弟沈寅喜欢他师妹。这样,他也算是他一个远方的兄弟,兄弟,不能不管!
待范小青把蓝子青扔在马上,身前像驮着个布袋在前面飞奔扬长而去后,从他们方才离去的那处的一处角落,走出来一个穿着上好绸缎,头插珠钗,手戴五色鎏金环,面戴着薄衫的挽髻女人。
她眼底闪烁着一缕缕亮晶晶的什么,半晌,说了句:“子期哥哥,这世我二人情深缘浅,最好过,后会无期……”
与陈玉喝了几口茶,沉默片刻气氛后,周裕便走了。过了片刻,沈寅也拉着霁柯回了沈府。才几日却像是很久未见沈寅的沈老太君看着孙子,别提多高兴。可是她还是装作生气地拿着龙头拐杖,追着他满院子地追打着。祖孙俩躲猫猫地追逐着,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追闹着。沈府的人似都看习惯了,都笑着任由着他们没身份地追闹。
霁柯站在沈府那明媚花开的院子里,有些不明的气质,却咽被阳光晒透了不少阴煞。她许久不曾有了一份,心稍许的安定。
这阵子虽是表面与寻常无异,但莫名地,她总有一种,生命似乎走到尽头的无力感。明明,他们都告之于她,她是不死之人。可是看着手心,为何她总觉得,生命正一点点地在手中似飞速地流逝着。
尤其今日又见到他,能感觉,他好似瘦了些,忍不住想与他说些什么。可是内心,却有一种她压抑不了地绝望,与寂寥,令她无言。
她,也想像这个沈园里的人们一般,从心发出微笑地活着。
可是,不知之前她到底活了多久,又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对一切,总有种她无法不去在意的莫名倦意,也难以轻松地再为一个纯粹而简单的理由,微笑。
倦意,对了,是倦意……是那想死后长眠的,与生的,倦意。
“在想什么?怎么最近总是一个人就发起呆来。”不知何时沈寅来到她身边,轻握住她的手。最近连他自己都不知,他总是很习惯地,握住她那有些冰凉的手,总觉得她很冷,想让她暖和点。
霁柯的手颤了一下,缘于他手心的温度,与她冰凉不同的,温热。
她的手指有些僵硬地撑直,欲分离,可是他却抓紧,不想让她逃似的。
若是寻常女子,以他之前纨绔公子哥的品性,或许已经勾起对方下巴,轻佻地一亲芳泽地玩笑,可是对她,他有着一份自己不明的惧怕。那种惧怕不是对她武功凌驾自己之上,而是怕她,会因为他哪里做得失了分寸,而讨厌他。
霁柯看着他,问道:“沈寅,你说我会长生吗?”
他:“当然,不然我这么急迫地要和你执子之手携手至老作甚,还不是想沾你点‘仙’气,多混点阳寿罢了。”他看着她,凤目里竟是笑意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可别认为本少爷有多喜欢你哪。”
“这样。”她点了点头。“我猜也是。”
沈寅一怔,瞧她那信以为真的神情,她这么好骗?
霁柯抬头,突地,缓缓地露出一抹蛊惑的笑……
沈寅心一突。
霁柯想她虽是倦了,但是倦鸟终究还是要归巢。她不想知道曾经,也不想明白那些暗中跟着她的人,想从她身上得到长生或是什么。她只是有些想回那个叫‘蓬莱’,她残碎的记忆里,回荡着笑声的地方。
“你笑什么?”今日她倒是很爱笑,沈寅看着她的笑容,眉梢也沾染些欢喜问。
霁柯:“你还要娶我否?”
沈寅:“……你……你说什么?”
霁柯:“还要娶我吗?”
沈寅:“……要!当然!娶了你我就能长生了。”打开扇子,扇着。
霁柯:“……谁告诉你娶了我,你就长生?”
沈寅:“我师傅。”师傅虽原话不是这样的,但也差不多。
霁柯:“这样。”
沈寅:“嫁我吧,嫁了我你绝对全是好处,我第一次娶妻,肯定特别宝贝你。”
霁柯挑了挑眉:“敢情你还要娶第二次?”顿了顿,她一脸认真轻道:“这样倒也不错,至少多娶几个陪你玩,你不会来吵我。”
沈寅笑着夸霁柯:“阿柯啊,你这么守信用,这么识大体地,我都忍不住要抱着你狂亲了哈!哈哈……”
霁柯:“……”
“那我们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终于要娶妻了!哈哈……”
“恩,想不到我虽是不知情滋味,竟也二婚了。”
“什么二婚,你完全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一定会赶超你,不会让你丢脸的。”
“恩,多谢。”
“哈哈……“
在一旁听了半晌的老太君,终于听不下去!拿着龙头拐杖,就朝两人一人一棍子:“婚姻大事竟如此儿戏!还要多娶几个,还多谢!我沈府向来一夫一妻,你这个不肖孙儿想怎样!”到底舍不得打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媳,老太君挥着棒子就朝沈寅招呼过去!
霁柯站在一旁,额角微微渗汗……这棍子,打得真结实啊。
其实,她只是记不得回去的路,想通过与沈寅的亲事,两边‘亲家’见面时,让沈府暗中的力量,送她这只倦鸟,归去罢了。
此刻,不知道她过几日同他归去途中消失了,这老太君会不会打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