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炼狱（1 / 1）

任塞的歌声奇妙地包围他，像合唱，深沉得像安魂曲。奥利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远离山洞，远离姚飞和他的安全感，他却下了决心跟着歌声前进。他循着声音来到另一口空气中的树林，从树林里跳出了人，全副武装。奥利弗的意识正处于模糊，人影模糊散乱，他被押往附近的营地。

奥利弗清醒时，显然慌了神：“等等，等等。”他看着身边的大个子，他被粗暴地推进地下的囚笼，上面是竹网，“我什么也没做！放开我！”奥利弗跌倒后他迅速爬起，手指攀着上面的竹子，他被枪托甩到了笼底。

黑暗在海平面上疯长八尺高，吞没光线、席卷海面和孤零零的小岛。奥利弗在笼低靠着冰冷而尖锐的石头，思绪混乱不清，一个叫法尔斯的人出现在上方，和雇佣兵窃窃私语，奥利弗粗暴地带上了上去，放佛上面也是个牢笼。奥利弗被押到他的面前，奥利弗害怕又愤怒地看着他。

法尔斯抬了抬下巴，那双狡黠而冷酷的眼睛在审问他：

“我很抱歉，他们被训练成把陌生人当成敌人。”法尔斯故作的友好里并没有平等的态度，法尔斯带着奥利弗绕着营地走动，让他参观这个营地，“我是法尔斯——你是谁？”

“奥利弗奎恩。我遇到了船难。”奥利弗看着营地的火在湿漉漉的土地上微弱闪亮，像阴沉黑夜中的某种求助信号。奥利弗看到火焰而在法尔斯的身上怀抱了一丝不切实的希望，“我的家很有钱，你会为营救我而获得一笔巨款。”

“我很期待，奥利弗先生.”法尔斯顿了顿，他把手背到身后，“但让我们聊聊别的事情。”

“什么？”

“比如说，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奥利弗想起那令他无法喻之于怀的歌声，但他对这个人保持警惕，法尔斯的城府很深。奥利弗裂开嘴谎言般笑着：“我刚漂流到岛上，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只是迷路。”

“只是迷路？”

“对。”奥利弗重复一遍，“只是迷路。”奥利弗看着他的冰蓝的眼睛。

法尔斯有所察觉：“你真不擅长撒谎。我对你很礼貌，在我不礼貌之前，你最好说实话。”一个戴着面具的雇佣兵从火的阴影处走来，站在了奥利弗的身后，奥利弗感到他身后脊背的冰凉。

法尔斯依然问他：“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奥利弗提高了音量，且有些迫切：“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是迷路——我刚漂流到岛上，什么都不知道！”

他听见法尔斯的微不可闻的嘲讽声：“漂流到岛上！（奥利弗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奥利弗回答不上来，“炼狱岛，汉语中的炼狱，purgatory——我可以让这座岛变成真的炼狱。”

奥利弗被面具人跟随法尔斯带到一个水池：水池下面是棱角略突的石头，水面平静如沉默。雇佣兵得到娱乐的允许而聚拢在水池周围，黑色罩头下的几双眼睛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奥利弗。

奥利弗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手臂，固定了起来（“放开我！你想干什么！”）。面具人冷漠地抽出一把剑插入奥利弗的小腹。奥利弗瞪起了眼睛，惨叫声随着长剑的刺入-拉出变得痛苦而凄厉，冗长的声音又夹着难以忍受的哽咽喘息。火光无法清晰照亮那张无助的脸，四周的人借此声来嘲笑奥利弗。

黑夜无声，他奄奄一息地挂在那儿，伤痕累累，血浸沿着小腹的线条往下流浪，湿透了他的白色衬衣他的短裤。面具人突然把奥利弗推入了水池，奥利弗绝望地挣扎而雇佣兵抓住了他的头发他的手臂，将他按进水中。血液从伤口处淌出，像烟雾一样散入水池之中。

法尔斯的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水面：“就像我说的。”奥利弗淹没在水中一动不动。

他们看见水池有了动静，水像喷泉一样溅开，打湿了四周人的衣服。雇佣兵迅速持枪，黑黝黝的洞口警惕地打探着黑色水池，法尔斯打了一个禁止的手势，他们都放下了枪。一个叫声从水池深深的底部传来尖锐而又凄厉，叫声在人群中横冲猛撞，像猛兽互相撕扯时的咆哮声。

水高高涌起，按住奥利弗的雇佣兵的手腕喷血而出，一双手和一个雇佣兵掉落在水池里。奥利弗突然冒出水面，头发黏在他的眼睛上，他几乎用了一生的力气爬上岸，躺在士兵的脚下咳嗽着突然又昏睡不醒。

掉入水池里的雇佣兵被拖下池底，血液大量从底部涌出终于染红了水池，水面像浪潮一样涌动，撕裂的衣物飘浮随着波浪翻卷，水面浮出了尸体的骨架。四周的雇佣兵纷纷远离了水池。

法尔斯蹲在奥利弗的身后，他的眼睛闪光：“照顾好奥利弗先生。”语毕，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