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2011年11月11日，11点半。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仅穿了一条牛仔裤，任凭冷风夺去他身上的温度。
他想要冷静。
因为好几个小时前，他任凭感性控制了他的理智，让他极尽疯狂地做了很多不可挽回之事。
这些理智说要避免，却在刻意里积聚了渴望。
宛如脱缰的野马，一发而不可收拾。
“佐助……你干嘛还不睡？”窝在被窝里，鸣人一脸睡眼惺忪地问着。
“……”他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他甚至不知道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他的毒还没有戒？还是他现在果然只是一片记忆，活现于虚幻之中。
“……”鸣人的呼吸已然均匀了。
他轻步走去帮他掖好被角。他注视着他天真的睡颜。
他看到了床单上淡红色的血，更记得那张就算疼痛也不愿放开自己的脸。
所以他疯狂了。就算是梦也要在极致的快乐里燃烧。
他中了谁的毒，谁上了他的瘾？
活生生，现实到令人发疼窒息的孤独里，谁不是中了爱情的蛊惑？
贩卖着至极绚烂的美梦，没有人能摆脱。
甘愿用生命作为最高昂奢华的报酬，以祭奠那份再也回不去的时间和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其实谁也不欠谁的，命运有资格捉弄任何人，只因为它掌握不了它自己。
********
“你透过我的眼睛在看谁？”
“我只是在看你。”
“……可我觉得你在看他。”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很难过。这段时间你一直很难过。你没对我笑过，甚至一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
“……”
“佐助。”
“嗯？”
“我爸爸妈妈明天要来看我。”
“……他终于还是来了。”
“你说什么呢？你刚刚好小声我没听到。”
“没什么，睡吧。”
鸣人推开他要压他入床的手，“你很想他，对吧？”
“……睡吧。”
“我只是问你，你比较喜欢我，还是他？”
佐助愣住了，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鸣人躺倒床上，微笑着抬着头看着他，“晚安佐助。”
佐助关了灯。
很寂静的夜里，谁说了一句，轻轻的再见。
***
2011年12月22日。冬至。
波风皆人穿着长长的棕色皮衣，裹着灰色的围巾从船上跳下来，玖辛奈跟在他身边。
鸣人一下就扑进了他们的怀抱里，笑得很温馨很甜。佐助总觉得今早鸣人起床的时候表情有点不自然，他觉得是鸣人很久没有见到父母有点想念他们吧。
“鸣人快让妈妈看看，呜呜……我可怜的小鸣！”玖辛奈一把抱住鸣人就不撒手，领着鸣人进了屋里就再没见出来。
波风皆人和佐助两个似乎都不怎么想说话，只是相互对望之后便进屋。
波风皆人在泡茶，他泡的茶很正宗。茶香在屋里氤氲了紧张到一触即发的空气。
“斑似乎还在计划逃狱，不过我专门为他盖了一间监狱里的人间天堂。他现在每天都要面对自己一个人，几乎快要抓狂了。”波风皆人笑了，“你当时通知我的时候下手太重了，身上中了三枪，抢救他花了我多少医药费、抹杀证据费、封口费你知道吗？这才是我让你在这里打工的原因。”
“鸣人已经好了，他很健康。”佐助接过波风皆人递过来的茶杯。
“我看到了。”他放下了泡茶的工具，“但是……”
佐助正了身子，单膝下跪，一脸严肃道，“您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我，一个是让我和鸣人永远在一起。”
波风皆人笑了，他没回答。
佐助就那么一直跪着。
一直跪着。
直到波风皆人又一次笑了，“我只有鸣人一个儿子，你知道你这么请求意味着什么？”
“……”佐助跪着，低着头。
“他不愿意做的事，你呢？会一直保护他在他身边吗？”然后他第三次笑了，“呵，这个问题我好像问过你很多次了，可是你做事的结果总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我不会了。”
*
人类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喜欢问值不值得，有没有价值，越老越是这样。
力求等价交换。
所以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波风皆人对宇智波佐助说，他要接管波风家族，并且尽快找到并培养继承人，这是他承认他和鸣人关系的唯一条件。
佐助直到波风皆人坐船离开时才发现……他是不是一直都被那家伙玩儿在手里，每一个决定都没有逃过他的算计。这个男人，能那么年轻就担起波风家，果然很不简单呢。
他对他竟没有仇恨，只有敬畏，甚至感谢。因为他给了自己一个一生的礼物。
那就是鸣人。
*
“佐助，你相信有世界末日吗？”
“你不是想要问我世界末日要做什么？想和谁在一起？”
“……不。”
并排沿着海滩散步的两人一前一后停下，夕阳逐渐淹没在洁白的海浪折射的晚霞中。
“是当你记起了很多你不愿回忆的，和你一觉醒来，你最爱的人却不在了。”
“……”佐助惊愕地看着他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的侧脸。
“喂，你在发什么愣啊佐助。世界末日不是今天嘛，对吧。就算来了，你也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
他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交握的双手投射在一片光明里。
沙滩上的脚印拉的老长老长……沿着一路浪花吞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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