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啥?帽子?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的那团布,很怀疑性的揉了揉眼睛,又掏了掏耳朵。我到底是耳残了,还是眼残了?或是,眼也残耳也残了?要不然,我咋没看出来他织的啥东西呢?不好意思的说,我是真心没看出来他织的是小帽子啊。
我无语的望他半晌。清悠扭头看他一眼,再看了看他手里乱糟糟的布团,颇为鄙夷的撇了撇嘴角,恶毒道:“呦,原来是帽子啊?我还以为是尿布呢!呵呵!”我无言的瞥了清悠一眼,我很怀疑一件事,尿布还用缝制吗?再垂眸扫了他手里的小衣服一眼,心里满是赞叹。喜红色棉布作为衣底子,金线绣了百花数朵,争妍斗艳,绽放在襟前。短小的衣摆处多了个小口袋,一株牡丹傲立在前,沿口垂下一小排粉珠流苏。对襟绣开一排黑丝线布扣,袖口裹了约手掌般宽的黑纱布,大概是为了耐脏罢。其实,不说别的,只说清悠这手艺,那绝对是贤夫良父的范儿啊!
“你……”绯言恼羞成怒的紧攥着手里的“小帽子”,褐眸死死的瞪着清悠,眼神锋如利刀,几欲将清悠刺个粉碎。后者毫不在乎的得意一笑,甚至还轻轻摇了摇手里精致的衣服,凤眸里满是精光闪烁,颊上布满了因喜悦而泛滥的红晕,樱唇微张开,粉嫩的小舌探出唇畔,得意的朝绯言晃了晃才收回去。绯言紧拽着布帛,双眸死死瞪大,身子因生气而微颤。
我无奈的摇摇头,收敛笑意,对绯言笑道:“绯言呐,你做的帽子挺好啦啊,清悠是最近做“尿布”做多了,眼睛不好使呢!”
☆、第八十五章
上一秒还生气的全身抖索的绯言立马乐了,笑的见牙不见眼。清悠搁下手里的小衣服,凤眸里尽是不满,樱唇微撅着,不服气道:“你什么意思啊?老子手艺那么好,你还敢嫌弃?你眼睛干啥使的?老子做的是衣服,不是尿布,听明白了?”
我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一手指向木桌上精致的小衣服,无辜的看向绯言,道:“什么?衣服?绯言,那不是尿布么?你觉得它像衣服么?”
“娆娆,你听错了。它不是衣服,是尿布来着。哎,这家伙也不知怎地了,天天做尿布呢,该不是病着了吧?”绯言忍笑的摇摇头,认真的回道,看着清悠的眼神充满怜悯。
“你们……你们……”清悠气的口不能言,只是拿凤眸瞪着笑的开怀的我们,指向我们的手微微颤抖着。
“哎,清悠你……”我拍了拍不顺畅的胸口,阻止着笑声溢出唇间,只是嘴角却还不自觉地上扬着。刚想说些什么时,却有一群不速之客破窗而入,随着凉风侵入室内。为首的黑衣人长剑刺向清悠,蒙着面纱的颊微动,暗哑的低吼道:“叛徒,纳命来。”
我心下一惊,忙掀开薄被,抽出腰间软丝扑向清悠,为他挡下攻势,绯言也提着剑与黑衣人打的激烈,清悠适才反应过来,拔出身侧半长的剑,对我道:“先别顾我了,保护好自己。”说完,也投入到战局中。我看了眼他的背影,便也全心对付起敌人来,心中却是微微的不安。这么久的风平浪静使我放松了警惕,原以为会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尽管用心应付,却还是难免让人钻了空子。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多,我却已有些疲于应付了,绯言那里还算过得去,唯有清悠那儿情况较为凶险,身上已多了几处伤口。艳红色袖袍破了几个大口子,翻卷的皮肉正汨汨往外流着血,染深了衣服的颜色,屋内挤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地上横七竖八的也躺了些黑衣人的尸体。
眼看着泛了寒光的剑尖就要刺入清悠的胸膛里了,我忙一脚踢开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射出软丝缠住黑衣人的剑身用力拉向一边。只见那黑衣人一手托住剑柄尖,另一手拦在一旁,猛力一绞,剑身翻转了几圈,竟破丝而出直袭向清悠。我心里猛的一惊,忙托着沉重的肚子,双手握在突起的腹上,脚尖轻点飞向清悠身前为他挡下这一剑。微凉的剑尖刺进温热的皮肉里,左胸处猛的一窒,疼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清悠双手微颤的托向我的肩,面色灰败,凤眸里满是悲痛泪光,樱唇尽失血色,哆嗦着唤我:“轻娆,你,你怎么样了?轻娆。”
我咬咬干燥的唇瓣,浅浅的呼吸着,强忍着左胸腔抽痛及吸气时的窒息感,对他无力的笑笑:“我,没事儿,命大着呢!想死都死不了,呵,呵。”
“娆娆,”绯言惊呼一声,忙打退黑衣人,一剑刺穿站在我眼前手握长剑刺在我左胸处的黑衣人的心脏,让你猛的抽回剑,冲到我身边。
☆、第八十六章
我艰难的伸手握住他们的手,慢慢的喘息道:“我,我没事,不,不用担心。你们要好好的,听,听到没有?”
两人都紧紧回握我的手,双眸却慢慢的泛红了。清悠流着眼泪,冲我喊道:“不许,我们不许你死。若是没了你,老子也不独活了。要死一起死好了。“绯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和清悠同时闭上了眼睛,任由那黑衣人提剑刺来。
”傻啊你们,“我红着眼眶哽咽道,却也只能看着,没有力气推开他们。心底升起一股凛然之气,微笑着闭上了眼,既然生不能同时,那就死后共寝吧!
“难道你们真想让轻娆死吗?还不快扶她到床上?”预想中的疼痛感与腥甜味并没有传来,倒是迎来门口一声怒斥。我和清悠,绯言三人同时睁眸向门口望去,只见宛如谪仙一般的夏烟尘正满面怒容的瞪着我们,而地上遍布了黑衣人的尸体,没有一个活的。
我头晕眼花的闭上眸,窒息感从未消失过,心里却聚集着万千疑惑不得而解,这是怎么个情况?脑子渐渐昏沉,意识却还算清醒,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以复加的痛,仿若置身于无尽头的冰窟一般,永无止境的寒气包裹着周身,却动弹不得半分。似有什么扎入身体那般,微微弱弱的细小刺痛一晃而过,沉重的棉被压在身上,却一点儿也缓不回原本的体温,只觉得喘息不过来,那充满请求的沙哑嗓音双双重复在耳畔,“轻娆(娆娆),请不要丢下我们。”
就这么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也不知熬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床前戛然而止。床边陷下一角,温热的的指尖轻缓的磨蹭过我的颊,温柔而略带怜惜,浅浅的叹息回荡在耳畔。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一直未停,抚着我颊的手也未曾收回过。待到一切平静时,一股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微凉的柔发缓缓散落在我的肩头,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似自言自语般呢喃的温柔缓缓淌进耳中,“娆儿,我爱你啊,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温热的气息一闪瞬逝,仿佛从未存在过那般。方才温暖的一角床榻也渐渐冷却,轻缓的脚步声远离床榻几步,只听那清傲的声音道:“你们走吧!”再没了下文,只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听得刚刚模糊的一切动静,我的心莫名的空了一块,滋生些许的愁绪,淡淡的,浅浅的,却是绵延不绝。
体温渐渐恢复了一些,身体也不如那般疼痛了。舒适的感觉缓缓流至四肢百骸,勾出了些许的疲意,带重了昏晕的脑袋,渐入梦境。
梦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意识沉睡着,只等着复醒的那一日。
强烈的暖光刺在眼皮上,似有什么迫不及待而透出那般。想伸手挡开那股灼热感,臂膀却沉重的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想扭头躲开,却动不了分毫。无奈只好睁开双眸,却被刺眼的光线照的复又闭上了眸,待半晌适应后才又缓缓睁开来。
陌生的粉帐,镀金铜钩固定着两方,身下的床榻温软如绵。
☆、第八十七章
床尾五米远处搁置着约两米长,一米高的棕漆木柜,三四个隔层。柜上整齐都摆放着个刻有梅花与楷书的白净次瓶,瓶里插放着几株盛开的小白花,顺着墙右侧,挂了幅花丛美人图,飞蝶几只戏于花丛间,可谓是栩栩如生。深棕漆木框纸窗门扉紧扣着,深绛色方形木桌立在房中央,四边都摆了圆木侧镂高椅。方桌上摆着个圆形木托盘,里面装着小瓷壶,四只小茶碗儿倒扣在壶旁。
我疑惑的眨眨眼,这什么地方?双手撑在身侧想借力坐起身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反倒引得肚子一阵抽痛,笨重的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无语的望着帐顶半晌,伸手摸了摸肚子,惊异的发现它又隆了不少。来不及感叹这昏迷的日子,门就已经被人轻轻推开了,我扶着肚子愣愣的望向门口。
只见一袭粉衫外披白狐软毛貂裘坎肩的夏烟尘背着小竹篓缓步走来。他手里拎着湿透的深灰色布鞋和小锄头,精致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细长的狭眸深弯着,玫瑰色唇瓣微抿着勾起。好似那画中走出来的娇美娘一般温婉淑丽,直教人情不自禁的一番心神荡漾。
见我愣愣的瞅着他,他忙丢下竹篓,锄头和布鞋,就这么赤着脚走来。轻坐在床沿,拉起我的手腕摸上脉搏,温柔的笑道:"醒了?"语气自然的仿若我只是睡了一觉一样,难道他早知道我今日会醒?不会这么神吧?我诧异的瞅了瞅他,淡淡的哼了声:"恩。”
他仔细的的为我请脉,半晌才轻皱眉,玫瑰色唇瓣却微微勾起,淡笑道:“恩,病情算是稳定了,只要好好调养就行了。不过你不能离开这里,直到胎儿顺利产出方可离开。”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问道:"我昏迷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