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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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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逸,你怎么还在这看奏折呢,你没听到这几日外面都传些什么谣言。”剑魂匆匆走进东宫书房,几乎是小跑进来。作为太子詹士,他在东宫内自由行走也不足为奇。

“你也知道是谣言,理它做什么。”凌漠谦合上一本奏折,左手一捞,把身边的一堆奏折都放到剑魂手里,“帮我送进宫给父皇。”

“可那些话,实在有损你的名誉啊。”剑魂被凌漠谦一副淡然的模样急出内伤,事关重大,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呢,他平时不是挺爱面子的吗?

凌漠谦走到书案后的矮几前,拿起放在上面的宝剑仔细端赏,“我们要在意的不是谣言,而是谣言的幕后推手。”说罢,“蹭”的一声抽出宝剑寸许,森白的寒光照得人骨髓发凉。

帝都一将军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他走到门口一阍人面前,温和地说道。

“麻烦通报一声,晋王来拜访安将军。”

那人听说是晋王,吓得腿顿时软了,“小的叩见晋王,小的马上去通报,不不不,晋王里边请。”

旁边的人听说是晋王来了,赶忙跪地行礼。

阍人赶紧将凌漠谨请进了府内,安何听说晋王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不知晋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安何一副要跪地请罪的模样,凌漠谨赶紧扶住他。

“是本王叨扰了,安将军不会见怪吧。”

“晋王哪里的话,晋王肯委身造访寒舍,实在是寒舍的荣幸啊。”见传说中威武无比的将军王不仅亲自造访,还如此礼遇自己,安何感动地快哭出来了,比凌漠谦第一次拜访他时还感动。

安何恭敬地把凌漠谨请到花厅,又吩咐下人沏一壶最好的茶上来,一番激动过后,安何才反应过来,晋王为什么会突然造访?

“想必近几日的传言安将军也听说了吧?”凌漠谨认真地看着安何,说道。

“是关于太子的两个儿子?”安何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凌漠谨颔首,“这几日将军也为这些传言不安,本王特来告诉将军实情,让将军宽心。”

太子两个儿子的生母就是他女儿,他能不糟心吗?

“那事实是……”安何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实情,见旁边还站着一帮下人,他赶紧挥退他们。

“凌承义和凌承明,确实是本王的儿子。”凌漠谨庄重而严肃,就像在宣布一件重大的事。

“什么!”安何惊得跳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安何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着“不可能”,这样的事实,令他很难接受。

“怎么不可能,安将军。”凌漠谨提高音调,沉稳的声音让安何渐渐冷静下来。

“你想想看,从最开始想。”凌漠谨望着好不容易坐下来的安何,“为什么太子比本王早成亲近一年,太子妃却比本王的王妃晚半年才有身孕。又为什么这三年来,太子妃再无动静,太子也未曾纳侧妃,身边再无其他女人。”

安何平静下来仔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当初太子妃久久没有身孕,他也听到过一些话,但后来东宫喜脉传出,这些声音也就下去了。

“安将军,你再想想,为什么太子妃要远赴川海安胎,而回来时两位小王爷已经满月了。她为什么不在帝都安胎。”凌漠谨步步紧逼,不然安何有空闲想其他的事。

“这……”安何脸上开始冒汗。

“再请您算一算,如果把太子妃有身孕的时间提前一个月,那时发生了什么?”凌漠谨降低了音调,慢慢地诱使安何往那方面去想。

“那时……平定反王得胜!”安何仔细思索,而后惊呼。只有那个时候,才是三人待在一起,且相对来说较为放松的时候。

当年,平定反王得胜归来在十二月前,十二月时太子与太子妃离开帝都,春年时回来,不久就传出太子妃有孕的喜事。

安何不可置信地看向凌漠谨,心里五味杂陈。

“安将军,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凌漠谨长叹一口气,说道。

“太子想要巩固他的位子,首先必须得有子嗣,他毫不犹豫地牺牲了他的太子妃,其心可见。”凌漠谨说道,又往被说地一愣一愣的安何面前凑近了一点,“而且,太子妃,从一开始心里就只有本王。”

“怎,怎么说。”安何的声音开始颤抖。

“您还记得十年前吗,太子妃当时去月城……”说到这凌漠谨停下来,剩下的让安何自己去想。

“当时妍儿说,她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男孩子,难道……”安何似明白了什么,惊呼,“是晋王您!”

凌漠谨遗憾地点点头,“当时我说过我会娶她的,但不幸的是我……”凌漠谨又叹了一口气,“后来她成了我的嫂子。”

安何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早知道当年凌家二公子就钟意安沐妍,那他为什么还辛辛苦苦地把她送给大公子。难怪安沐妍一直都不待见他,原来是在怪他。

“安将军,今日本王来,是专门来说明这件事的,还请安将军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毕竟这对妍妍不好,这也是皇家秘闻,不得外传。也还请安将军不要在烦心了。”凌漠谨令安何惊吓一番后,又连连安慰。

“是是是,这是应该的。”安何擦着冷汗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本王先告辞了。”凌漠谨起身告辞,他脚步顿了顿,转身状似无意地对安何说道,“若本王能娶到妍妍,绝不会有今日之事。”

安何送凌漠谨出了门,望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凌漠谨坐在马车内,皱眉拿起茶壶猛灌一口,“安府里什么茶,这么难喝。”

皇宫内,凌勖天也正因此事找凌漠谦训话。

“谦儿,为何近日谣言四起?”凌勖天坐在坐垫上,看向斜前方的凌漠谦。

“儿臣不知。”凌漠谦垂下眼眸,若让他知道这是谁干的,他定不放过!

“你身为太子,这样的消息对你不利,你应该明白。”凌勖天望着凌漠谦,面色不变,看不出是责备还是怜惜。

“儿臣明白。”凌漠谦垂首称是。

他很早就知道,盯着太子这个位子的人不少,只是那个人用这一招,倒让他不知道谣言是冲着他来得还是冲着安沐妍来的。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沉默片刻,凌漠谦微微向前探身道:“父皇,不知母后今日身子有没有好些,儿臣想前去探望。”

“唔,去吧。”凌勖天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凌漠谦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凤元殿内,洛千坐在床边看窗外景色,正是春夏交接之时,皇宫内的景色极美,只是她缠绵病榻近半年,她也无心欣赏,只是闲暇时坐在窗边看看。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一宫女趋步到洛千身边,垂首道。

“谦儿,谦儿来了,快扶本宫起来。”洛千咳嗽两声颤巍巍地起身,身边的宫女赶忙将她扶起。

洛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前殿,凌漠谦刚好走进来。

“母后,母后身体可好些了,快坐下。”凌漠谦见洛千脸色不好,赶紧扶着她坐到贵妃榻上。

“母后要注意身子啊,您现在是皇后了,很多事都不要再操心了。”凌漠谦握着洛千的手,近日天气虽然温暖,但洛千的手依然冰凉,他很担心。

“我还能操心什么,都操心你们几兄弟。”洛千以帕掩唇咳嗽两声,“本宫虽然整日待在后宫,但如今的形势却看得很清楚,你今日不来,本宫也要召你进宫。”

凌漠谦给洛千顺着背,仔细听着。

“本宫不是不知道,如今你在这太子之位上行的艰难,这两年你坐阵朝中功劳最大,最辛苦,可是……咳咳……”

凌漠谦赶紧端了水来给洛千喝下,洛千喝了几口润润喉,又继续说道。

“可是朝中那些死读书的人,只知道军功军功,谨儿现在势力正盛,一定有不少人会打他的注意,就怕你们兄弟……”

“母后,不会的,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会好好的。”凌漠谦蹙眉,只是眸底的颜色越发深沉。

洛千抬手挥退左右,凤元殿里一众宫女都退了下去,待殿内只剩他们两人,洛千又继续说道。

“母后不担心你,担心你二弟。”洛千拍了拍凌漠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谨儿的性子,母后最清楚不过了,他本事不大,但心比天高比天宽,做事冲动,就怕他已经开始觊觎你的太子之位了。”

“母后……”凌漠谦几乎用乞求的语气,他不想让洛千再说下去。

“听本宫说完,若将来他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本宫不求你能放过他,但不要报复,不要破坏兄弟之情。”

“母后……”

“你发誓,永远将手足情深四个字铭记于心。”洛千打断凌漠谦的话,严厉地说道。

“儿臣发誓。”凌漠谦贵在洛千脚边发誓。

洛千欣慰地颔首,她扶起凌漠谦,“至于你父皇那边,本宫可以保证,你父皇在位一日,你的太子之位绝不会动摇。”

“母后,若一个太子之位真能引起我们兄弟间的矛盾,那我,我宁愿让出这个太子之位。”凌漠谦面色沉重,他没想到来看望母后仅能牵出如此痛心的事。

“这句话你以后不能再说,记住,好好当你的太子!你父皇虽然糊涂但母后在一旁看得清楚”洛千突然提声呵斥,“自古太子立嫡立长,你既是长子,又有这个能力,你看看夏朝更换太子后是个什么下场。”

洛千长叹一口气,又提起笑容,伸出双手,“谦儿,让母后抱一抱。”

凌漠谦靠在洛千的肩头,表情难得地放松,“母后,儿臣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醉樱,去味买回樱花饼,应该明日就可以回来了。”

醉樱主城味的樱花饼,是洛千最喜爱的吃食之一。

“谦儿,你有心了。”洛千拍了拍凌漠谦的后背,慈祥温柔,“只要你们兄弟们都好好的,母后就放心了。”

……

皇后留凌漠谦在凤元殿用了晚膳,凌漠谦回到东宫时,已经快亥时了。

寝殿内还留着灯火,是安沐妍为他留的。

凌漠谦去偏殿沐浴完后,把蜡烛吹了,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

“晚安。”

凌漠谦听到耳边传来她温柔的声音。

“夫人,晚安。”凌漠谦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吻了吻安沐妍的面颊,搂着她安然入睡。

翌日,凌漠谦一大早就起来了,用过早膳,他在饭厅里等着直到安沐妍过来,把温热的鲜豆浆放到她面前后,便匆匆去与幕僚议事了。

安沐妍与凌承义和凌承明用了早膳。早膳后,安沐妍让秋月和璀错带着两位小王爷去玩。

春夏交接之时,东宫里的花姹紫嫣红争相斗艳,往年枝繁叶茂的大树此时也刚长满新芽,清脆嫩绿。

一池春水,将嫣红嫩绿都装入,鸳鸯水面共涟漪,戴青天,卧绿波,只小径上佳人形影单。

安沐妍一人走在东宫西侧池水边的小道上,顺着池水从墙下流去,墙的那边就是皇宫。

她抬头望了望天,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前她听说过无数次,但如今真正体会,才知道其中的辛酸与艰苦。

凌漠谦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还是困在了这高墙大院之中,不过既然那人是凌漠谦,她愿意。

聚少离多的夫妻不少,凌漠谦还在她身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安沐妍散步似地慢慢走着,她忽然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她猛地一回头,欣喜地睁大眼睛。

“凌漠谦。”

“妍儿为何一人在这散步。”凌漠谦拉着安沐妍站到小径旁的一棵大树边。

“饭后消食。”安沐妍扬起小脸看着他。

“哦?”凌漠谦往池水那边望了一眼,身子稍稍往前靠,一只手越过安沐妍的头顶撑在安沐妍背后的树干上,让安沐妍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他听秋月说最近安沐妍不开心,恰好今日只是在东宫里议事,所以他快速地把事情结束回来陪她,也刚好看到安沐妍一人在这散步。

“诶,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你干嘛。”安沐妍红着脸往后躲,但身后是树,退无可退。

“这花园你只你我二人,妍儿,你慌什么。”凌漠谦说着,又与她贴近了一分。

“没有。”安沐妍想起,他们是夫妻,她慌什么。安沐妍仰起脸,睁大眼睛看着凌漠谦,她踮起脚,两张唇越靠越近,呼吸似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忽然,安沐妍头一偏,咯咯一笑,“逗你呢。”

凌漠谦:“……”

凌漠谦不再说话,他低低一笑,身形一矮打横抱起安沐妍,他望了望,不远处有一处凉亭,他抱着安沐妍就往凉亭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安沐妍挣扎着,可凌漠谦纹丝不动,她又开始撒娇,“凌漠谦。”

“夫人别动。”凌漠谦抱着安沐妍靠着凉亭扶栏而坐。

前为春花明媚,后有锦鲤绿池。

“妍儿,听说你最近不开心啊。”凌漠谦搂着安沐妍,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这几日忙着处理朝廷事务,巩固自己的势力,又有谣言遍布,需要费心处理,着实怠慢了安沐妍。

“没有。”安沐妍摇摇头,“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想法,不相冲突,只是整日待在这东宫里也无聊,我想出去走走。”

凌漠谦心头一紧,如今外面谣言正盛,他千防万防才没让谣言进的东宫,若安沐妍出去,定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他自己听些谣言没关系,若安沐妍听到了,定会伤心。

他紧了紧手臂,声音更低柔了些,“妍儿,等我些时日,我和你一同出去,可好?”

“我……唔……”

不待安沐妍回答,凌漠谦先行吻上了那一片柔软,不让她说出半点拒绝的话。

温柔绵长,如一泓涓涓温泉,温和的暖意向四肢涌去,舒畅心扉,叫人沉沦不拔,只是……

“父王,你为什么要咬母妃?”凉亭外,凌承明扒在栏杆上,一脸单纯地问道。

“咳咳……”两人红着脸赶紧分开。

“母妃不开心,你不来哄,还要父王来哄,之前干嘛去了?”凌漠谦缓了口气,厚着脸皮对凌承明“撒谎”。

“跟你说了不要过来打扰父王母妃,你偏不听。”凌承义绷着脸,面无表情地透过栏杆看向凌漠谦和安沐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是额前坠着辟邪玉,看着很是可爱。

凌承义明明只比凌承明早一刻钟出生,却像隔了十年。

“秋月和璀错呢?”安沐妍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左右张望不见两人。

“秋月姐姐和璀错哥哥在那边。”凌承明瑶瑶指着那边一幢屋宇,两个人影在那探头探脑。

安沐妍不禁扶额,难道他们都看见了?

“父王,有时间多陪陪母妃,在东宫里我还有弟弟作伴,但母妃只有一人。”凌承义走进凉亭,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身高还不到凌漠谦的腰,却也学会“训诫”凌漠谦了。

“是,燕王大人。”凌漠谦学着大臣拜见的模样,拱手给凌承义行礼。

“唔,父王大人有礼了。”凌承义也拱手还礼。

“哥哥好玩。”凌承明拍着手,全然不理会凌承义对他使的颜色,或者说,他看不懂。

“父王,玩的开心。”凌承义冲凌漠谦眨了眨眼,把凌承明拖走了。

“你说承义像谁?”安沐妍嘴角含笑看着兄弟两人打闹着离开。

“听秋月说,夫人小时候就这样。”凌漠谦在安沐妍耳边说道,安沐妍回头看他,他又目视前方,“我派人从醉樱带回了樱花饼,估计下午就到了,一份送进宫给母后,一份送到东宫来,我会晚些回来。”

安沐妍微笑着颔首。

傍晚,一手执东宫令牌的人骑飞马向皇宫飞驰而去,进了皇宫后也是一阵飞跑,在晚膳前赶到了凤元殿。

“皇后娘娘,有人持太子殿下的令牌求见。”宫女走到洛千身边垂首说道。

“太子?”洛千疑惑,想起昨日凌漠谦说的樱花饼,脸上一喜,在宫女的搀扶下往前殿走去。

“小的叩见皇后娘娘。”那人走到洛千面前磕头行礼,衣衫上沾了灰尘还未来得及清理。

“起来吧。”洛千轻咳了两声。

“大胆,衣衫不净,在皇后娘娘凤架前失仪,该当何罪!”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陡然一声厉喝。

“娘娘恕罪,太子殿下吩咐,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樱花饼送进凤元殿,小的一时不察,还望娘娘恕罪。”那人脸色一白,诚惶诚恐地磕头,战战兢兢地双手捧着一个红木漆盒,盒面正中圆圈内写了个方方正正的“味”字。

“你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洛千抬手示意那人起来,又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宫女。

宫女会意上前,接过红木漆盒小心翼翼地捧到洛千手边。

洛千看了一眼,上面的封印还在,没有打开过,她抬眼,却见那人手中还有一盒,“这是?”

那人一拱手,说道,“回娘娘,这是太子带给太子妃的,小的要尽快赶去东宫。”

“那你快去吧。”洛千闻言,会心一笑。

“告退。”那人一拱手,带着另一盒樱花饼飞奔而出。

“娘娘好福气,太子如此孝顺,对太子妃也好,将来对百姓一定也好。”宫女乐吟吟地给洛千捶肩。

“这才是太子。”洛千脸上绽开了笑容,久病苍白的脸上也添了一份生气,“先把樱花饼收着,本宫用完晚膳和,与皇上赏月时一同享用。”

“是,娘娘。”宫女垂首应道。

东宫,樱花饼也送到了。

“母妃,樱花饼好吃吗?”凌承明含着手指,眼睛亮亮地望着安沐妍,口水早就流了一桌子。

“只准看看,不准先吃。”安沐妍还没接话,凌承义先瞪了凌承明一眼,“这是父王送给母妃的,你不能吃。”

“哥……”凌承明可怜兮兮地望着凌承义,凌承义全然不动,凌承明又可怜兮兮地望向安沐妍,“母妃……”

“承明,想吃就吃吧。”安沐妍把樱花饼推到两个小包子面前,“承义,你也吃。”

凌承义眼珠子动了动,见红木漆盒还为启封,一脸正气地说道,“不行,弟弟,你也不能吃。”

凌承明眼巴巴地望着樱花饼被凌承义抱着,郑重地交到安沐妍手中,很快连看也看不到了,急地快要哭出来。

安沐妍看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弟弟乖,父王还没回来,樱花饼不能吃,我们先用晚膳,用完晚膳父王就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吃樱花饼了。”凌承义牵着凌承明往饭厅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凌承明“说道理”,凌承明也愿意听凌承义的话。

安沐妍很庆幸,有了凌承义,这两个小包子好管多了。

晚膳后,凌漠谦还没回来,凌承义坚持等凌漠谦回来之后才给凌承明吃樱花饼,但时间晚了两人挡不住困意,便先去睡了。

安沐妍一人在寝殿里等着凌漠谦。

同样地,皇宫里也有一人在苦苦等待。

“娘娘,皇上还在和大臣们议事,怕是没空来了,娘娘不如……”宫女取了披风给洛千披上,“外头风大,请娘娘回宫吧。”

“太子也在议事吗?”洛千抬头望了望天上一轮明月,低声问道。

“是,诸位王爷也在。”宫女垂首回答道。

“走吧,回宫。”洛千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樱花饼,长叹一声。

回到凤元殿,洛千命人把樱花饼拿上来。

洛千小心翼翼地将红木漆盒上的封印去掉,她缓缓打开盖子,里面码着两排整整齐齐的樱花饼,盖子一开,香味四溢。

洛千满脸幸福地拿起樱花饼,眼角的皱纹悄然出现,她咬了一大口,细细地品味樱花饼中的每一丝味道。

殿内烛光摇曳。

“噗!”

突然,洛千猛地吐了一大口黑血。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宫女赶紧跑到洛千面前,她尽力扶着洛千,可洛千向下滑的趋势怎么也扶不住,“来人,来人,快传太医,传太医!”

洛千紧紧拽着宫女,眼睛瞪着前面,喉咙里不断发出声音,就是说不出话,洛千捂着自己的脖子,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她用尽全力攀住宫女的肩膀示意她跪下,洛千用手指沾了自己唇边的血,颤抖着在宫女的背上写下几个字。

“皇后娘娘!”不一会儿,凤元殿内传来宫女的痛呼。

一刻钟前,东宫。

“今天承明想吃樱花饼,承义不让,说一定要等父王回来,那模样太可爱了。”安沐妍一边把今天的事说给凌漠谦听,一边把樱花饼的盒子打开。

“承义很懂事啊,超过了同龄孩子该有的懂事。”凌漠谦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

安沐妍取了樱花饼放到小碟里,推到凌漠谦面前,“晚上不要吃太多,一个就好。”

凌漠谦见安沐妍把盖子合上了,不由蹙眉,“妍儿不吃吗?”

安沐妍支着脑袋摇摇头,望着凌漠谦,“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你吃吧。”

“真不吃啊?”凌漠谦拿着樱花饼放到安沐妍嘴边,安沐妍还是摇摇头。

“那我吃了。”凌漠谦咬了一口樱花饼。

突然,凌漠谦手一松,捂着脖子往一旁倒去,嘴角还有血溢出来。

“凌漠谦,凌漠谦,你怎么了。”安沐妍赶紧扶住凌漠谦,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眼睛关切上下打量他,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

“有……毒……”艰难地说完两个字,凌漠谦喘了好几口气,见他还有话要说,安沐妍凑近了些。

“剑……魂……叫……剑……”还没说完,凌漠谦便没了只觉。

“来人!太子殿下中毒了,快传太医!把詹事大人叫来!”安沐妍紧紧搂着凌漠谦,不让他摔到地上。

剑魂毕竟不是普通人,在凌漠谦出事后便感受到了,安沐妍这边刚刚喊人,剑魂就到了。

“子逸中毒了。”剑魂走进寝殿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吃了一口樱花饼之后就有反应了,还没说清楚几句话便没知觉了。”安沐妍镇定地说道,“帮我把他抬到床榻上。”

剑魂直接把凌漠谦抱上床榻,尔后手指搭上凌漠谦的手腕。

他搭脉片刻,又沾取些许凌漠谦嘴角的血迹,在手指间搓了搓,又嗅了嗅,接着,长舒一口气。

“他,没事吧。”安沐妍试探地说道,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子逸中的毒可解,你去他的那个箱子里取一个红瓶子和白瓶子出来,我去取药。”剑魂说完后就不见了。

安沐妍知道剑魂说的箱子,就在寝殿内一个隐秘的地方,她赶紧去取。

这个箱子放着凌漠谦一些很贵重且平时不常用的物品,箱子上已经蒙了一层灰,安沐妍打开箱子,却看到上面放着一封已经泛黄的和离书。

她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将和离书收在怀中,取了红瓶子和白瓶子就把盖子合上了。

她走回床榻边的时候,剑魂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剑魂到桌案边拿起一个茶盏,把安沐妍手里的瓶子拿过来,各倒了一粒里面的药丸,剑魂又把自己手里的药瓶打开,倒了些白色粉末进去。

尔后倒水将药化开,喂凌漠谦服下。

不一会,凌漠谦喷出一口血,剑魂这才松了一口气,“毒已解。”

“剑魂,凌漠谦中了什么毒?”安沐妍拿着帕子帮凌漠谦擦干净血迹。

“子夜断魂散,服下即中毒,到子时之前若不解,则必死无疑。”剑魂将自己的小瓶子收好,将目光投向樱花饼,“你说子逸是吃了樱花饼才中毒的。”

“对,樱花饼是我亲手启封的。”安沐妍肯定地说道,她望向外面,“太医怎么还没到。”

从凌漠谦中毒,到剑魂解读,已经一刻钟过去了。

剑魂只专心于眼前的樱花饼,对其他不闻不问。

不一会儿,有一名侍从匆匆来报,“启禀太子妃,据皇宫来报,皇后娘娘中毒,太医全去了凤元殿。”

“什么!”安沐妍猛然想起,凌漠谦说过,还有一盒樱花饼送进了皇宫。

她跑到剑魂面前,一拍桌子,“药,皇后也中了子夜断魂散。”

剑魂赶紧拿出药粉,包了一点递给安沐妍,“找我刚刚做的方法就行了,我就不进宫了。”

“随你。”安沐妍现在来不及多说,现在离子时还有两刻钟。

她跑到寝殿门口,又折了回来,“借我暗卫。”

凤元殿内,凌勖天坐在桌案前,看着宫女衣服上的三个字——“救太了”。

“皇后是吃了樱花饼才中的毒?”凌勖天面色阴沉,眼睛死死盯着这三个字,只可惜盯穿了也看不出端倪。

跪在旁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称是。

“皇后这是何意?”凌勖天攥紧了衣服,回身看了看还在救治的皇后。

“今日傍晚送来的樱花饼,樱花饼一共两盒,一盒先送来娘娘这,另一盒送去东宫。”那宫女又说道。

“东宫,太子。”凌勖天声音渐沉,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忽然,外面传来喧闹声,凌勖天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何人喧哗!”

“启禀皇上,太子妃闯殿。”一名士兵跑到凌勖天面前说道。

“太子妃。”凌勖天一字一句地说道,此时皇后情况不明,他怒意正盛,也不问缘由就叫人把安沐妍拿下。

不一会儿,子时到。

片刻,太医跪地宣布,皇后驾崩。

“太子!”凌勖天一拳愤愤地砸在桌案上,“来人,把太子妃带上来!”

两名士兵押着太子妃进了凤元殿。在殿外,安沐妍听到皇后驾崩的消息,便已知无力回天。

“安沐妍,太子呢!”凌勖天心中的悲痛已全被愤怒代替,此时他只想找人问罪。

“回父皇,太子中毒昏迷不醒,儿臣进宫送解药。”安沐妍虽然有理,但声音越说越低。

毕竟她没有救回洛皇后,她没有救回凌漠谦的娘亲。

“哼,今日皇后邀朕赏月食饼,若不是朕在议事,现在躺着的就是朕!”安沐妍指着安沐妍大骂,“居心何在!”

“父皇明鉴,太子此时也中毒昏迷,断不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安沐妍“噗通”一声跪下,字字真诚。

“谁知道,来人!”凌勖天大手一挥,立马就有一排士兵涌进凤元殿,“去东宫,把太子这个不孝子抓起来,打入天牢!”

“等一下!”安沐妍厉声说道。

安沐妍直直地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前方,也不愿再去看凌勖天。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相信的人,也没什么亲情可说,只能说理。

“父皇,如果您今日真的把太子打入天牢,您想过之后吗?哪怕最后证实了太子的清白,您和太子之间也因此生了嫌隙。再说,太子乃国之根本,您将太子打入天牢,您让大臣们怎么想,让百姓怎么想!您再想想,想想太子的过去,难道太子在您心中就是这样,难道您还信不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你住嘴!太子作风不正,你也不够检点,朕没废你太子妃之位就不错了。”吼完安沐妍,凌勖天又冲着士兵吼道,“还不行动,你们连朕的话也不听了吗!”

“慢!”

安沐妍不知道外面的谣言,听凌勖天这么说她和凌漠谦,心里委屈,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抬眸与凌勖天对视,“若父皇执意如此,父皇不相信太子的人品,儿臣相信,儿臣愿代太子入狱,以保太子清誉。”

凌勖天看着安沐妍,他又看了自己手中的衣料,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之前说的太过,但也不好再否定自己的话,只得顺着安沐妍的话而下。

“将太子妃打入天牢,封锁消息。”

说完,凌勖天转身不去看任何人。士兵将安沐妍带下去。凌勖天突然就跌坐在位子上,哀忸痛心。

虽打入天牢,但安沐妍依然是太子妃身份,狱卒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且皇室成员在天牢内也有专门关押之处,待遇也自然在其他监牢之上。

安沐妍坐在榻上,天牢里湿气重,她觉得有些冷,便抱紧了双臂,衣服里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安沐妍拿出那封和离书,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借着烛光,她认出这是凌漠谦的字迹: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安沐妍冷笑一声,将和离书整整齐齐地叠好,面无表情地将和离书放到烛火上,烧了。

东宫,凌漠谦一醒来就收到皇后驾崩、太子妃入狱的消息,惊地他差点吐血,还未缓过神,立刻又有太监宣旨让他入宫跪拜皇后灵柩。

凌漠谦入宫时,皇后已经入殓,直接于凤元殿内停灵。

凌漠谦身穿孝服,整个人飘飘乎乎地来到灵柩前,直直地跪下。

洛千的离去,令凌漠谦伤心不已,特别是他听说洛皇后是吃了樱花饼后中毒的,心里更是自责。

悲痛中,凌漠谦感觉有人在他身边跪下,侧身一看,是安沐妍。

他轻唤一声,安沐妍并不理他,拜了三拜之后,起身站到一旁垂首不语。

不多会,诸位皇子及嫔妃也来吊唁洛皇后,趁着人都在这边,凌勖天把凌漠谦叫到他的寝殿。

“父皇。”见到凌勖天,凌漠谦直接跪了下去,低着头满是自责。

凌勖天似一夜间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不少,他把一件衣服丢到凌漠谦面前。

“你有一个好母后,你有一个好太子妃。”

凌漠谦拿起那件衣服,上面赫然三个字,救太了。

很明显,洛皇后还没写完就断气了,她想写的应该是,救太子。

“你的母后临去之前都想着救你,而你的太子妃,在朕盛怒之时,宁愿替你入狱以保你清誉。”凌漠谦背对着凌漠谦,负手而立,连背影都苍老了许多。

“朕给你十天时间查明真相,你的樱花饼害死了朕的皇后,若你查不到凶手,朕要你的太子妃陪葬。”

经过一个晚上,凌勖天已经冷静了许多,他不再对凌漠谦说那些重话,或者已经不想说了,但话里的怒意并不弱,甚至还有些,疏远。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不是说说而已。

凌漠谦自然得领命,安沐妍的命还在凌勖天的手上,凌漠谦也不可能去把安沐妍劫出来。

一来,下令那人是皇上,以下犯上是不忠。二来,面前这人是他父皇,仙去那人是他母后,入狱那人是他的太子妃,他有责任承担起一切。

一连几日,凌漠谦凤元殿东宫两头跑,不是在灵前守孝就是在东宫查线索,可从醉樱到这那么远,毫无头绪,凌漠谦已是身心疲惫,人也瘦了许多。

“子逸,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下吧。”剑魂帮凌漠谦换了一盏更亮的灯。

“嗯。”凌漠谦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剑魂无奈地摇摇头,他直接点了凌漠谦的穴让凌漠谦睡过去,还点了安神香让他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去了。

剑魂先进宫去看安沐妍,皇上已经秘密下令将安沐妍从天牢转移到冷宫旁的一座宫殿内。

“主子,您为什么不理子逸。”剑魂避开守卫,直接来到安沐妍的床榻边。

安沐妍坐在床榻上发呆,剑魂跟她说话,她也只是懒懒地看一眼,一言不发。

“子逸病了,但你放心,子逸一定会找到凶手救你出去。”说完,剑魂便离开了宫殿去了晋王府,没看到安沐妍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我等你。

晋王府内一片静谧,今夜不是凌漠谨守灵,他此时已经在府内睡下了。

寝殿内,上官怜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喊她,她转过身子,突然见到窗前站了一个人。

“啊!你是谁!”上官怜尖叫,抓起被褥挡在胸前往后靠。

“上官怜,上官怜。”那人不说话,只是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那人往前走两步,接着又像念经一样念道,“上官怜,周朝晋王之妻,帮助亲夫谋害婆婆兄嫂,阎王派我黑无常来接你。”

“啊!你别过来,来人,来人!”上官怜接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一身黑衣,面白如粉,高高的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手里拿着黑色的招魂幡,看着就像勾魂棍。

“我没有,是凌漠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凌漠谨,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上官怜惊恐地叫喊着,拿被褥蒙着头,最后竟然晕死过去。

“嘁。”黑无常轻哧一声,走了。

凌漠谨的寝殿内,黑无常悄悄站到凌漠谨的床榻边,凌漠谨陡然转醒发现旁边有人,抽出枕下匕首就朝那人挥去,虽然刺中,但那人依旧在。

凌漠谨咽了咽口水,寒意上身,“谁!”

“周朝晋王凌漠谨,谋害亲母兄嫂,阎王派我黑无常来找你索命。”黑无常拉长了音调,似地狱来的魔音,摄人心魄。

“不!都是皇兄的错!那樱花饼本来就是他自己吃的,他害死了母后,是他,该毒死的是他!”凌漠谨朝黑无常怒吼。

黑无常冷笑一声,冲着凌漠谨的面门一巴掌过去,凌漠谨晕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凌漠谨醒来时浑身酸痛,他回想起昨夜那一幕,不知是梦还是真的,他摸了摸枕头底下,匕首还在,身边的孙婉婉也在,他长舒一口气。

“王爷,您醒了?”耳边传来孙婉婉的声音。

“爱妃,昨晚睡得可好?”凌漠谨温柔地问道,“可有什么……”

“有王爷在身边,哪能睡不好。”孙婉婉妩媚一笑,当她看到凌漠谨的另一边脸时,脸色大变,“王,王爷,您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凌漠谨捂着脸,紧张地问道。

“有一个巴掌印。”

没多久,晋王凌漠谨睡觉时被鬼打了一巴掌的消息传遍帝都。

“这件事是你干的?”凌漠谦身着中衣,坐在床榻上阴着脸看着剑魂。

“子逸,我是为你好。”剑魂急地一下坐到凌漠谦的床榻边,“凶手就是凌漠谨,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剑魂愤愤地挥拳,惹来凌漠谦一记眼刀。

“不可能,二弟不可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凌漠谦是绝不可能相信凌漠谨干出这种事。

“有什么不可能,他那小子什么事干不出来,连你的太子妃都敢觊觎,还有什么不敢!”剑魂一激动,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凌漠谦惊讶。

“对,这些都是真的,若不是主子心志坚定,早被他勾引走了。”剑魂耐着性子,一点一点说服凌漠谦,“你想想看,还有四天时间,你现在毫无头绪,不如照着我给你的线索去查,总比你像个无头苍蝇乱转地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凌漠谦本不同意,但想着洛皇后那天对他说的话,又仔细思索了剑魂刚刚的那一番话,一咬牙,答应了。

凌漠谦明面上更往日一样查,暗地里派暗卫查凌漠谨。

期限第六日,暗卫在晋王府内搜出大量子夜断魂散。

期限第七日,暗卫在晋王府内偷听到凌漠谨与幕僚商量笼络兵权。

期限第八日,暗卫在晋王府内搜出凌漠谨结党营私的拯救及人员名单。

期限第九日,洛皇后下葬,暗卫在晋王府内搜出凌漠谨手下将领私自招兵的证据。

期限第十日,凌漠谦将一应证据呈交皇上。皇上震怒,命凌漠谨第二日进宫面圣与太子对证。

凌漠谨宫内线人仓皇通知凌漠谨,凌漠谨急召幕僚,而后偷偷前往安将军府。

一进门,凌漠谨就先将一大堆礼物抬上来。安何又一次客客气气地将凌漠谨请到花厅。

“安将军,今日本王来是找您商量一件事的。”凌漠谨开门见山地说道。

“将军请讲。”

然而此时,凌漠谨又先跟安何讲起了道理。

“您身为太子妃的父亲,却只当个区区四品的守城门的,太委屈了。”凌漠谨唏嘘一声,“若您是我岳父,我登基之后定把您奉为国丈。”

“晋王,这话可说不得,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安何被凌漠谨的一番话吓地直冒冷汗。

“安将军。”凌漠谨却是一脸正色,“您想,如今皇后已经驾崩,皇上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近几年,我的威望越来越高,父皇也渐有废太子之心,无奈一班老臣太顽固,若您能帮我一把……”

“这是杀头的事啊……”安何没见过大风浪,胆小是正常的。

“现在,三位皇孙都是我的儿子,凌承义和凌承明又都是妍妍的孩子,我们两情相悦已久,难道您就忍心看我们分开吗,等我登上皇位,我定拜您为国丈。”凌漠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把安何说动了。

主要还是他不肯屈居人下,心里也对安沐妍有愧。

“好,你说……”安何下定决心,沉声道。

“你是把守北宫门的……”凌漠谨在安何耳边耳语。

东宫,凌漠谦和剑魂凌谐议事,从在醉樱起,凌谐就是凌漠谦的好助手。

“剑魂,你和璀错先把承义和承明带走,有你在我放心。三弟,你去宫里保护妍儿,必要时带她走,明日,我进宫见父皇。”凌漠谦沉声说道,此时谁的心情都是沉重的,毕竟要对付的是自己的兄弟。

“放心吧,大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对于凌漠谨的罪行,凌谐恨不得立即将他打入天牢。

又商定了些具体事宜,三人分头行动。

冷宫旁的宫殿内,安沐妍一夜无眠,坐在床榻上发呆,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刀剑声,她坐起来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忽然,一阵破门声,安沐妍翻身躲到床榻边,她稍稍探了探脑袋,“秋月!”

“小姐,殿下派我们来接你。”秋月跑上前去拉住安沐妍的手,此时凌谐也走了过来,肯定地颔首。

“那外面的打斗?”安沐妍有些不放心。

“事出有因,我们晚些再像皇嫂你解释,这都是太子皇兄的安排,先跟我们走吧。”凌谐快速说道。

“好。”安沐妍颔首,走出床榻边,正打算跟着他们一起跑,突然颈后一痛,晕了过去。

东方渐明,冉冉红日还躲在层云后方,半遮着脸,羞羞答答的,亦或者是在躲什么。

凌漠谦身着太子朝服,由北门进宫。与往常一般,他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侍从,只不过身边最近的那个人,换成了司徒言。

宫门,门口的将士照例坚持每个人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违禁物。

“安将军,今日是您当值啊。”凌漠谦照例跟安何打招呼。

安何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检查过后,一行人进了皇宫,再过一道宫门便到了宫内,只是四周静悄悄的,安静地害怕。

“殿下,小心。”司徒言低声提醒。

“杀!”忽然,从前方涌出一群手执刀剑的士兵,在前方形成一道人墙,气势汹汹。

“不好,有埋伏,撤!”司徒言高呼一声,打马转身却见身后宫门依然关闭,安何正带着士兵把守在宫门前。

“安何,你个小人!”司徒言低骂一声。

“前方何人,竟敢在宫内纠集士兵,挡本宫的去路。”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事件的发生,但凌漠谦还是扬声问道。

“皇兄,别来无恙。”凌漠谨缓缓从后面走出,只不过他手里有人质。

“妍儿!”凌漠谦惊呼一声,明明凌谐说安沐妍已经救出来了,为何还会落到凌漠谨手里。

凌漠谨把剑架在安沐妍脖子上,站在她身后。安沐妍双手被缚在身后,嘴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破了凌漠谦原本的部署,他放缓了声音,深怕安沐妍有什么闪失。

“二弟,放下剑,有话好说。”

“好说?哼!”凌漠谨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把剑一放下,你的暗卫就会过来抢人,到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听到这,凌漠谦双手攥紧。

“不过……”凌漠谨话锋一转,“我有另一个方法可以好好谈谈。”

凌漠谨递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士兵,那士兵捧着一把匕首来到凌漠谦马前。

“早就听闻太子妃是皇兄的心头肉,你把这个匕首扎进你的胸口,我再给你说,我们的故事。”凌漠谨诡异一笑,搂着安沐妍又贴近了几分,姿势极其暧昧。

“好。”凌漠谦强忍怒意接过匕首。

“太子,不要啊!”司徒言等一干侍从急呼。

凌漠谦心一横,把匕首扎进了胸口,他抬头看向凌漠谨。

凌漠谨满意一笑,搂着安沐妍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他看着凌漠谦盛怒的面容,笑的得意,“皇兄你知道吗,妍妍本该是我的王妃,却被你们用卑鄙的手段夺去了。”

突然,凌漠谨的情绪变得很激动,“明明是我先认识妍妍的,最后她却嫁给了你!当时在月城,我们过得好开心啊。本来我们打算定亲的,后来我们分别回了主城,消息断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主城里出现了一些对妍妍清誉有毁的声音,我借此找到了妍妍,可妍妍不愿意嫁给我了。”

凌漠谨深吸一口气,又说道,“都是你手下的剑魂搞的鬼,他到处散播妍妍的谣言,破坏她的名声,就因为她可能是叶家的后人,你不愿意让她嫁给别人,再后来,你说服父皇母后娶了妍妍。”

凌漠谨又搂紧了安沐妍,生怕她跑掉,“成亲前三天,我亲自给她下毒,她不能嫁给我,也不能嫁给任何人。可是她居然活过来了,哈哈,活过来了。妍妍居然对一个对她怀有目的的人那么衷心,好几次,我问她值不值,她说是你就值,我让她跟我走,她说她不离开你。”

凌漠谨伤心地吸一口气,大吼,“你有什么好!从小我就被你压在下面,什么都是,包括夫人都是,你还我妍妍,你有哪里比我好!”

凌漠谦捂着胸口,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伤口痛,他从来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凌漠谨居然一直对他有成见。

“二弟。”凌漠谦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我从来不知道。”

“哼,不知道,但是什么都发生了。”凌漠谨冷哼一声,“如果你今日愿在这自裁,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会替你好好疼妍儿的。”

凌漠谨一手环住安沐妍的腰,亲昵喊着“妍妍”,另一只手却把剑架在安沐妍的脖子上,讽刺至极。

这一幕刺痛了凌漠谦的双眼,他扬声说道,“二弟,你要做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吗!我什么时候教过你!爹什么时候教过你!

“皇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非功过自让后人评说,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凌漠谨得意洋洋,他志在必得。

制住了凌漠谦的暗卫,又把安沐妍抓在手里,他稳赢。

“好好照顾妍儿……”凌漠谦眸光一凝,缓缓抽出长剑。

“太子!不要!”凌漠谦身边的手下纷纷制止他。

“皇兄,你又一次让妍妍受伤了。”凌漠谨仰起头,气焰嚣张,手上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些。

突然,安沐妍向前撞去,引颈自戮。

城外,一辆疾驰的马车往与帝都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安沐妍悠悠转醒,见凌谐坐在她旁边。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安沐妍问道,需要把她打晕的事,就不是什么好事。

“皇兄让我带你出城。”凌谐面无表情地说道。

“凌漠谦呢?”安沐妍想起今日是凌漠谦上交证据的日子。

凌谐不语。

“停车!往回走!”安沐妍高喊一声。

“皇嫂,皇兄让你离开!”凌谐蹙眉。

安沐妍走到车帘边,态度坚决,“不往回走我就跳下去!”

跳下去必定会受伤,凌谐无法,只得带着安沐妍往回走。

北宫门被层层封锁,里面寂静无声,安沐妍心跳地厉害,宫门的守卫几乎都被调离,安沐妍知道有大事发生。

她避开士兵,在凌谐的帮助下绕过几道宫门从北宫门相对的宫门边,忽然她听到里面一阵急呼。

“妍妍!”

这不是凌漠谦的声音,安沐妍心头一紧,赶紧往宫门跑去,她一转身,上了城楼,凌谐以及凌漠谦留给他们的暗卫紧跟在她身后。

安沐妍从城楼上探出头,却见几层士兵前,凌漠谨抱着一个女子坐地痛哭,两军刀枪相对,再往前,凌漠谦骑在马上,胸前一片血迹。

凌漠谦缓缓抬眸,忽然发现城楼上一抹熟悉的声音,他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妍儿?”

凌漠谨见凌漠谦眼神不对,向身后望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再回首,一支利箭破风呼啸而来,“噗”一声,一箭透心凉。

妍妍……

两具身体轰然倒地。

“滴答”。

不知是谁的泪花在石砖地面上绽开。

------题外话------

写完了……

基本上是写清楚了,那个代替安沐妍死了的是秋月,用了易容术。之前在川海的时候,凌漠谦收到的那封秋月带来的信就是小徹写给凌漠谦关于易容术的事,后面忘记写了。

整本书就完结了,该有的剧情没少,但从第二卷开始的每一章的细节都需要完善。这一章写了一天,脑子都快死机了,最后也还是不是特别满意,不过写一万字真的很累T^T佩服那些天天万更的大神QAQ…

然后,明后两天放后记和完结感言。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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