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吻（上）（1 / 1）

已经五天，云没有见菥蓂。

也已经五天，菥蓂没有见到云。

云没去微微，也没有电话联系。

然而，绿野却每天都去微微等馨。他们认识了五天，约会了五天，也彼此利用了五天。

云之所以没去找菥蓂，是因为他还在想方设法让蒍忆接受自己。他在周家待了二十二年了。第二十一年，蒍忆进了周家负责绿野的生活起居始，就进入了云的生活，也进入了云的内心。照绿野所说，云就像云南的玉那样纯。他没向蒍忆示爱，也没有过分的举动，就连绿野都不曾发觉。直到有一天，云突然跑来替绿野打扫房间。整理书桌、叠衣服……绿野笑他像个女人做起这些。云事先没想好搪塞绿野的理由。一味责怪自己太冲动，造成无言以对的局面。用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云和绿野，就是青梅竹马。尽管周董没把云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绿野却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总有些时候他们是心灵相通的。那个时候，绿野知道了云唯一的秘密。但是，局势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绿野的有意撮合逼走了蒍忆。后来，云追查到了蒍忆的去处。又随着她的脚步而去。他马不停蹄地追逐，让蒍忆为难了、厌倦了，也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心痛。

如果没有蒍忆，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云这样安慰自己，他想到了菥蓂。这五天的坚持，让时间抹去了菥蓂的痕迹。菥蓂仿佛一只蜻蜓，点水般拂过云的心，只引起涟漪瞬间的波动。而蒍忆就像是西伯利亚的蝴蝶，挥一挥翅膀就能让咫尺天涯的云因她而喜因她而悲。

故事的悲也许就在这里。

家喻户晓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成双，妇孺皆知的蚂螂，双翅薄如蝉翼。

化蝶是成全，而薄翼是碎裂。

第六天了，又是星期六。只是，六六会大顺吗？

云依旧很准时地起床，赶去上班。虽然只是小公司，但至少可以每天见到蒍忆，即便她并不以笑脸相迎。

“越云！万俟小姐找你！”

那个被部下公认为“凶婆娘”的女主管一摇一摆地朝越云走过来。距离近了，嗓门却还是那么大。有点刺耳。听起来，似乎这的人都是她的奴隶，她是那么的至高无上。只不过，一个如此自大的女人却还是要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万俟婕踩在蹄子下。

云完全视她于无形。径直走出了车间。

“找我什么事？”

云冷漠地问万俟婕。

婕也开门见山。

“绿野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又这么晚回来……”

“他恋爱了。”

云从来都不擅长拐弯抹角兜圈子。万俟婕也知道云是个勤勤恳恳的人。但她不知道他的勤勤恳恳全是为了蒍忆。

“你去帮我把他和那个女的找过来。薪水照给。”

云没有应她。从进去到出去，只有两句话。

越云没有去上班。的确是出去了。但他去的地方，没有理由，没有馨，也没有菥蓂。

灯红酒绿的highbar里，发了疯似的少男少女比比皆是。

柜台边，坐着忧郁的云。他一杯接一杯地将杯中的酒灌进自己的嘴里。周围总不停地有贪婪的目光射过来。

微微里，菥蓂忙着做饭。平时，买东西的人很少，原因是这里持续高温。偶尔，会有几个小孩跑来买冰棍。除此之外，盈利最高效的还是酸梅饭。这是公众认可的。况且又没有竞争对象。

很快，又要到下班高峰期了。菥蓂将饭全装在预订盒里，又继而放入保温箱里。只要等到预订的客人把饭全拿走了，菥蓂就可以去coffeeshow帮忙了。为了实现和馨的诺言，菥蓂打算提前做好预备工作。七夕不远了，只剩下十天。按照约定，菥蓂明天得回家一趟，给自己放一天假，也给妈妈放一天假。

菥蓂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再抬起头，已经有客人来了。

“刘大叔，这是您的饭。我全按照您的要求做的。”

“谢谢小姑娘！你这么善良的老板娘很罕见了。现在社会上的人呐都是唯利是图，从来不顾虑旁人感受。小姑娘可要好好地为我们这些平民着想啊！很多有钱人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天天催我们干活，薪水是没见得涨过啊！这钱，还是上级说了算数，他要是心情好，多给点，万一生气了那遭殃的可就是我们底下人喽！好了，不多唠叨了，迟到了又得扣薪水了。”

刘大叔正准备离开，菥蓂提醒他。

“大叔，别忘了明天不开店，别来这拿饭。免得白跑一趟还得饿一顿。”

其实传单上都有说明的。但刘大叔还是笑呵呵地感激。说实话，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蛮喜欢菥蓂的。每天不是“小姑娘”，就是“小雪”。

半个小时多，饭全卖完了。

菥蓂随便吃了点东西，背上包包出发了。出发的时候，是十二点过十分。快的话，大约也就半个钟头就能到惟云街。

云还在highbar里喝酒，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间断过。

其实，coffeeshow就在highbar的正对面。同一天，他们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