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病重(1 / 1)
“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镜照檐楹。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雨后的荷池果然别有一番风情咳咳……”忍不住轻咳两声,疑惑在清缺眼里一闪而过,却还是生生将其压了下来,
“王爷,可要请皇上过来?”身旁的小池将披风披在了清缺身上,有些草木皆兵的牢牢盯着清缺不放,虽然她很想劝人回去,可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动摇主子的想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
清缺拒绝的挥了挥手,继续将目光停留在盛开的荷花上。
自从林云优入宫后,清堰已经有几天没有踏足凤阳宫了,每日只是差人将各式补品送过来慰问,间或赏赐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就像正常的兄长对待病中的弟弟一样,既不会过分热情,又不会全然不顾。这情况令清缺心底松了口气,如今又怎么可能将人招过来。
那天身上的痕迹一直让清缺处于不安之中,心理隐隐有种不好的想法即将破土而出,可下意识的又不愿相信,而现在好了,清堰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他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兄弟之间又岂会惨杂了其他不应该的情愫。
“小池,近日你可看到天泽了?”
“没有呀,天泽不是一直在主子身边么?”小池疑惑了,天泽作为清缺的暗卫应该是一直在清缺周围的,怎么会不见了?
在他身边么。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桌面,大理石的冰冷完全影响不到清缺的思维转动。
小池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又陷入沉思的主子,默默伸出手挡住了大理石的寒冷,让清缺敲在她手上。
“小池,下次别突然伸手过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清缺有些头疼的揉着额角,刚才想到一半的事情被这么一扰又不记得了。
闻言小池吐了吐舌头,将手收了回来,“今天忘记带小垫子……王爷你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
在小池惊慌失措的呼喊中,清缺的脑海里却异常的平静,以往头疼时只用揉揉额角就可以缓解,而这回意识却逐渐模糊,令他一头栽下。
在晕过去之前,清缺脑海里唯一只想到了母后,他的生母。
…………
之前在永福宫,清缺想让太后帮他离开凤阳宫,以免外面的流言蜚语会影响到清堰的名誉。那时候的庄词给了清缺一瓶药,说是服用后会令人暂时陷入昏迷状态,但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然后在清缺昏迷后,庄太后就可以让钦天监说凤阳宫与他相克,不宜居住,应该另行安排,而后当他醒来时就可以坐实这一事实。
论起心计,清缺知道自己不可能胜过清堰,而母后的方法较为简单,也不容易露出破绽,即使清堰怀疑也不会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妥协。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不仅根本瞒不过清堰,在醒来后他的病情反而会加重。
如果说刚醒来时是药劲未退才会全身无力,清缺倒是能相信,而这已经几天过去了,再强劲的药力也应该退去,此时的他不可能会突然晕倒,哪怕再不愿相信,清缺也知道,自己是被一直敬爱着的母后下药了,而且下了十几年之久。
…………
“怎么突然哭了。”
担忧的声音和脸上轻柔的触觉让清缺睁开了眼。
仍旧不变的人,仍旧不变的心,却令清缺有些难堪的别开了脸。设计了一直对自己真心相待的兄长,如今的结果只能说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清缺的拒绝,令清堰眼里黯然了下来,收回的手死死握着,连血滴的滴落都毫不在意,心里只想着,原来清缺已经那么讨厌他了,连碰一下都如此的排斥。
“……皇兄,我想见母后。”清缺看向床里淡淡的开口,他想亲自去问问对方为何要置他于死地,难道一直以来的疼爱都是假的么。
这句话让清堰沉默了,在清缺迟疑着转头看过来时,清堰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答:“母后病重,在未康复之前谁都不能见。”
…………
此时的永福宫中一片昏暗,往日的侍女全部退去,只留下一盏宫灯照亮前方的一寸之地,缥缥缈缈,维持着仅有的光明,而没有烛光照亮的地方则阴冷黑暗,似有恶鬼在其中潜伏,令人发寒。
庄词独坐在黑暗中,对自己的境遇熟视无睹,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烛火,仿佛憔悴了许多。
在烛光一瞬间的摇曳后,永福宫中多了一人。
“你来了。”
“是。”
“……我已然被困,所以这件事就只能靠你了。”
“太后请说。”
“……这是凤鸾渊,你每日下到缺儿的吃食里,约莫十日便可。”庄词将怀中的玉佩取下递给来人,清堰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毒被她藏在了清缺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中,这一大意预示着庄词的计划注定成功。
“是。”接过玉佩站起身时,烛光照清那人的脸,冷漠的宛如空谷幽兰。
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