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68章（1 / 1）
她们有的落寞地抽着香烟，有的在玩手机。所有的女孩子们看起来斗不过二十岁上下，画着好看的妆容。
看到有新人来，她们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有的淡淡地抬起头来看一眼，有的继续低头玩手机。
看到那些花一般年纪的女孩，温岚心里忽然有一种沉闷的感觉。她不再说话，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坐下来。
姓郑的男人和胡佳乐说了会儿话，便把门关上了。他走到温岚身边，温岚旁边的一个女孩抬起头看了看男人。
男人便生硬地挤在了温岚和女孩中间，温岚不由得厌恶地向一边挪了挪。男人便趁机坐了下来，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在女孩大腿上摸来摸去。
温岚只装作没看见。
男人和女孩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又上下打量着温岚。看到她脚上那双鞋子之后，皱了皱眉头：“你没有高跟鞋？”
温岚看了看那些女孩子，她们脚上都穿着黑色的高跟鞋，于是便摇了摇头。
男人一把抓起温岚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温岚吓了一跳，狠狠地揣在他的白衬衣上，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郑经理没有料到温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骂了一句，起身不停地拍打着白衬衣上的脚印，一边骂一边说道：“你那么大的反应干什么？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脚的尺寸。”
几个女孩子听到吵闹声才纷纷抬起头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冷笑了两声。
温岚吓得缩在墙角，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挡在胸前。
郑经理骂了一会儿，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来，仍在温岚面前：“这双鞋子，穿上看看，是不是合适。”
温岚只是警惕地看着郑经理，却不去拿那双鞋。
“一看就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郑经理骂骂咧咧地说道，看着温岚的反应，便走到一边去和另外两个女孩子说笑去了。
温岚这才换上了那双高跟鞋，不大不小，穿在脚上刚刚好。
她踩着高跟鞋走了两步，一种从女孩升级为女人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骄傲地笑了出来。她学着胡佳乐走路的姿态，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
这是温岚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穿高跟鞋，虽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但是让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丑小鸭，原来自己也是和其他所有年轻的女孩们一样，是可以漂亮的。
得意地转身走回来时，才看到郑经理正在一边搂着一个女孩子，一边用嫌弃的眼光看着温岚，一边用手指着她骂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她怀里的那个女孩便咯咯地笑起来了。
蜕变的场景温岚梦想了很多次，她曾经想象过是当自己领到第一份薪水时，是和男友从高档的服装店出来时……很多美好的幻想，而是唯独没有想到是在这样一种场合，以这样一种身份。
然而即便是如此，温岚心里却还是高兴的。最起码她知道了自己从今往后可以拜托从前所有的痛苦了，她不再是一个贫穷收人欺负的小女孩，而即将蜕变成一位漂亮富裕的都市女人。虽然用青春换来的金钱一直为人所不齿——但是相比起没有尊严的贫穷来说，这样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胡佳乐说得没错，什么事情都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唯有能够握在手里的金钱。
父母靠得住吗？
他们将她一个人丢弃在这里，如同丢掉一件垃圾。
朋友靠得住吗？
他们纷纷离他而去，只留下她孤独一人。
弟弟靠得住吗？
他围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喊姐姐，亲热胜过自己。
奶奶？
奶奶还是死了。
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子？温岚从不知道。也许是荣华富贵，也许只是过去的延续。
只有现在是可以把握的，现在可以兑换成实实在在的金钱，握在手里，再也不用害怕。即使失去了一切，只要有了金钱，就不用担心明天。
坐了不一会儿，郑经理便接了个电话，然后他便立刻说道：“赶快准备准备，有客人来了。”
由于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温岚也不知道郑经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见身边的女孩子们已经个个如同上战场一般严阵以待，她们纷纷拿起自己的包包，坐直了身子；有的则开始补妆。
郑经理随后打开门，带领着十多个女孩子出去。温岚还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郑经理看到温岚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便急道：“还傻坐在那里干嘛？跟着出去！”
温岚便急忙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一慌，又差点崴了脚。
那些女孩子们已经踩着高跟鞋拍着顺序整齐地走去了。温岚急忙跟上去，走在最后面。虽然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但是她还能走得下来。
女孩子们在一个包间门口停下了。郑经理随后走了过来，他站在最前面，不停地低声吩咐道：“待会儿进了房间要笑，都知道吗？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客人！”他来回巡视着，看看女孩子们的妆容衣服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的黑眼圈太深了，赶快补一补。”
“衣服领口再往下拉一拉。”
“别摆着一副臭脸，笑一笑。”
接到命令的女孩子们便立刻按照吩咐补妆或者整理衣服。路过温岚身边的时候，他只是用嫌恶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
温岚想，大概是郑经理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有毛病，所以懒得搭理她吧。
在门外候了一会儿，对面也有十多个女孩子拍着整齐的长队被领了过来。接着，又有两队女孩子陆续走了过来。
单是这一个包间门口，已经站了四五拨人，约莫有五十多个。每一拨儿都有一个妈咪带领着，按照次序款款走来。
温岚看得呆了，那些女孩们个个貌美如同仙女下凡。她刚从自己身上得到的那点自信立刻消失殆尽了，没想到这样一份工作居然有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竞争。
接着，包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先是一个女人带着她的一拨儿人走了进来，过了约莫四五分钟，女人带着没被选中的女孩走了出去；接着便是郑经理的一拨儿人走了进去。
包间很大，正中间是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的大圆桌，大小能容得下十五六个人，上面摆了一些菜肴和水果，还有几瓶红酒；后面是一排沙发，几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有的身边已经有了女孩陪着；有的则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液晶电视。
“欢迎光临。”
女孩子们在进来之后，笑容满面地齐声说道。她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喜欢的客人，希望被选中。
温岚第一次看到这种阵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用眼睛偷瞄周围的女孩。
“那个女孩子蛮好的，酒量很大，人也放得开……”
这个声音好熟悉，温岚循声望去，只见最中间的一个男人怀里，胡佳乐正满脸带笑地指着一个女孩向她推荐到。
“好，那就她了。”男人豪气地说着，手在胡佳乐的背上摸来摸去。
被选中的女孩便微微点了点头，欣喜地向那个男人走了过去，男人却顺手指了指另外一个正在假装看电视的人，“陪他！”
女孩便笑嘻嘻地坐到了那个男人身边。然而那个男人依旧一副正经模样，漫不经心地拿起遥控器换台。
其他的女孩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客人，期待被选中。
温岚看着那个被选中的女孩，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想想如果自己被选中的话，三百块钱就将到手，这是一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
正想着，只见胡佳乐指着温岚说道：“这个是新来的女孩子，人也挺不错的。”
男人瞄了温岚一眼：“你，过来！”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人。
温岚吃了一惊，这样就被选中了？她不由得摸着自己的胸口问道：“是我吗？”
见没有人出去，便确定是自己了，心里又惊又喜，正打算向对面走过去，只听见男人不悦地说道：“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到底愿不愿意？愿意就赶快过来，不愿意就拉倒！”
温岚正想缩回去，只听见胡佳乐瞪着温岚向她摆手道：“还不赶快过来！”
温岚“哦”了一声，急忙跑了过去。
她身边的那个客人长得圆圆滚滚的，看见温岚过去之后便一把搂住了她。温岚想要推开他，但是看到其他女孩子都习以为常地陪客人有说有笑，便也只好忍了。
接着又有两拨人儿进来了，六个客人每个人都选了陪酒的女孩。然后，各种菜肴陆续摆在了桌子上，男人们在一阵寒暄之后，便大笑着搂着各自身边的女孩坐到了酒桌边。
那么多美味的菜肴，温岚从来没见过。若在平时，她一定扑上去猛吃一顿，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一点心情。
这个圆圆滚滚个子不高的男人显然是个色鬼，他的手在温岚身上从来没有老实过，不停地摸来摸去。
男人毕竟是男人，他们一边嘻嘻哈哈的敬酒，一边毫不脸红地说着各种客套话，同时还能毫无妨碍地泡妞。
“来，我们两个干一杯。”再和那些男人敬完酒之后，圆圆滚滚的男人便放温柔了声音，举着就被给温岚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他一边色眯眯地盯着温岚的胸，一只手在温岚膝盖上摸来摸去，另一只手则举着酒杯向温岚逼近，看阵势就要把她压倒在椅子上了。
男人黑乎乎的胡渣子在温岚瞳孔中放大，满嘴的酒气扑面而来。温岚在心里一阵干呕，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圆圆滚滚的男人在温岚的眼睛中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怪物，让她感到厌恶不已。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可能不能继续陪你了。”温岚推开那个男人，想起身，然而在另一边陪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的女孩儿却一把把她拉了下来，并且冲她使了个眼色。
温岚只好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她看着那个女孩，只见她包着那个老头的腰，正往他的盘子里夹菜。而那个老头子则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所有的客人都是如此，但是那些女孩子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她们甚至用嘴巴给客人喂菜，那个老头子见了，竟然嚷嚷着也要。
温岚不知道这些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子们是如何忍受让那些又肥又丑的中年男人在自己身上乱吃豆腐的，尽管她长得不漂亮，依然无法忍受。
那个女孩子喂了老头子菜，然后细心地给他擦了一下嘴角。老头子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这个妹妹是新来的，所以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这时第一次，过了今天就好了。”那个女孩站起身来，冲客人们笑着解释道。
圆滚滚的男人脸上的怒气才慢慢消去，旁边的客人起哄道：“我们花钱找你们就是要玩个开心。你这个妹妹弄得我兄弟不开心的话，你们经理下来恐怕要找她算账了。”
温岚瞪着那个色眯眯的男人，气得想还嘴，却被那个女孩子抢先一步，她陪笑道：“新人都是这样，我刚来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大家体谅一下，下次你们再来找她肯定不会这么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