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1 / 1)
我的胃又开始痛了,决定先把手头的工作放放。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带上钥匙拿着钱去超市,没想到碰到了医院里的那个人。“嘿,好巧呀,你也来买东西啊?”我都佩服我自己,搭讪的这么没水平,问的那么白痴,来超市不买东西难道是来赏花的啊。“我们认识?。”对方不解的问。好吧,居然忘了:“上次喝醉了被你送医院的那个。”“哦。”真是惜字如金,多说几个字能死啊。“你需要买什么。”我不死心。“随便买点,我不在家常待。”“哦,你也是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嘛?”“上次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哎,你叫什么名字啊?”“夏霂”“下墓?”这是他的工作嘛?一般下墓的人不是考古的就是盗墓的,我仔细的看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平头,脸部轮廓很明显,嘴唇很薄,人又冷又木,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算不上帅气,但是还蛮耐看的,我觉得不像是个小喽喽,可能是盗墓团伙的头吧,不然解释不清一个正常人没事下墓做什么,这根本不科学嘛,总之是个危险人物,还是少接触为妙。不过他似乎没看出了我心里的小九九:“我姓夏,叫夏霂。”我顿时就尴尬了:“额,那,那什么名字很不错,我叫离诺,离开的离,诺言的诺,很高兴认识你。”“哦。”只会一个单音节简直是没法沟通啊,他说完转身要走:“哎,我请你吃饭吧,不然总觉得欠你一个人情。”我说的是真的,人情这东西很难还,还是不要欠的好。他犹豫了一下:“哦。”“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明天中午可以嘛?”“嗯。”“那我怎么联系你啊?”他拿过我的手机,快速的输了一连串的数字:“好了。”好吧,我还真没指望他能说点什么。
接过手机才发现原来是‘夏霂’我正拿着手机发呆,秦明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现在人在哪里?今天晚上加班。”“加班?可是我•••”我还没吃晚餐呢,随便在超市买了点吃的,回家把东西放好,又赶回公司了。我拉住徐恒一:“怎么突然就要加班了啊,工作不是都做的差不多了嘛?”“还没看出来啊,跟白诗吵架了呗。”默默地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了,加吧。“你跟白诗好好聊聊,毕竟你们都是女人,不然恐怕接下来要加一段时间的班。”“他们吵架,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啊。”“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没看到大伙都在加班嘛,你们很闲是吧。”我可不想当炮灰,先撤。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好饿好困好累啊,这咖啡喝的我往厕所一阵一阵的跑,每天这样,要少活多少年啊。
加完班已经是五点了,真的是一宿没睡啊,结果祸不单行,昨天出来还好好的电梯,居然坏了,坏了,拖着我疲惫的身体往七楼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七楼啊,当初为什么要住七楼。好不容易爬到了七楼,结果电梯居然开了,开了。我惊愕的看着这一切:“电梯修好了???”“没坏,区里有个小孩子经常做这样的恶作剧,很多人都被骗过。”恶作剧,我脑子里面全是恶作剧,谁家的小屁孩儿啊,被我逮着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刚下班?”“是啊,以为电梯坏了,刚从这里爬上来。”我指了指楼梯口。突然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也住这里?”“嗯,刚跑完步回来。”什么叫缘分啊,昨天才要到手机号码,今天却突然发现我们居然是邻居,可是眼前我又累又困,实在也没心思跟邻居套近乎:“跑步挺好的,我先进去了。”“嗯,买了早餐,你要吃点嘛。”我有点受宠若惊:“啊,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但其实我的肚子比我诚实“我买多了,这里够你吃的。”我低头一看真的买了很多,这个男人是有多能吃啊,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会以为是特意给我买了一份。“谢谢了。”“嗯。”虽然我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疑问比如‘他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做什么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为什么他看到我居然一点都不惊讶?’等等,但是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而我确实也是这么做的,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没了知觉。
中午是被门铃吵醒的,我很讨厌睡着了被别人吵醒,带着一肚子火开了门,我狠狠的瞪着那个人,几乎同时我跟那个扰人清梦的人楞了一下,夏霂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啊,没有。”我忘了中午要请他吃饭来着。“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你先进来坐吧。”我打开门让他进来,还好平时家里不怎么乱。换好衣服出来:“走吧,我请你吃饭。”“我已经做好了饭菜。”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吃嘛?”“啊,这样不好吧。”“没事”见他一副又要冷场的样子“那行,下次我在请你。”夏霂家里简单而又整洁,比我家还干净,什么东西都排列的很有顺序,跟有强迫症一样,我觉着应该是处女座的。更令我惊讶的是桌上的菜:“这些都是你做的?”没看出来啊,能做那么多菜,卖相还不错。“尝尝。”话说我肚子也是真的很饿了,而且这些菜看起来就很有食欲。“怎么样?”“很好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小伙子有前途。”夏霂楞了楞:“你喜欢就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会做菜,话也很少是个居家好男人。吃饱喝足我才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果然我这人的反应很迟钝:“你一个人住?”“嗯”“没有对象嘛?”“嗯”“你家人呢?”“他们不跟我住。”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们不跟你住了,我眼又不瞎。跟这种人聊天其实挺累的,来来去去就是“嗯”“哦”连不会调节气氛。“这样啊,一个人住也挺好的哈。”“嗯”“你能不能别老是‘嗯’‘哦’的回答,你可以多说几个字,一句话说长点嘛。”“哦,是的。”好吧,我真的是败给这位爷了,给跪了。“要不我给你去洗碗吧,在你家白吃了顿饭,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不用了。”我也不跟他废话,自己去厨房主动把碗给洗了。他进来帮我最后还是被我推了出去,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尴尬,不说话就更尴尬了,那感觉就像你身边多了一个会动的木乃伊,想想都觉得恐怖。“碗我已经洗好了,等会儿我还要出门,先走了。”“嗯”从夏霂家出来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里面真的太压抑了,果然是人如其名像根木头似的,我给白诗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下午去找她。出门去店里看了一下装修的进度,没事就去指点一下,还颇有成就感。
当初谭木槿说女人即使结婚了也要把自己原来的房子留住,万一两个人过不下去了,作为弱势群体的我们也不至于无家可归,到时候就算赔了青春没了家产,可是咱们还有自己的房,还有劳动力,还可一卷土重来。我当时还笑话她哈暧昧结婚就想着离婚了,可现在看着白诗住到了她结婚前的小公寓我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我没想到这次他们吵得那么严重。
“怎么,又吵架了?”白诗点点头“我想离婚了。”我一惊“怎么回事啊?”“我觉得他好像没以前那么爱我了。”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好笑,如果不是秦明朗怕她的抑郁症怎么会叫我来,就是他让我来开导她的。“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就是觉得他对我没以前那么上心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误会是两个人没有沟通才导致的,如果沟通了也还有误会就是两个人的性格问题了。我觉得当初这婚结的有点草率。”我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姐姐你别吓我,这种想法可千万有不得。”“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不然当初我们也不会分手了。”“你现在才来说不合适,早干嘛去了,现在你们有自己的家庭和小孩,我觉得你这样很不成熟。”“我就是觉得自己当初很不成熟,当初只想着自己没听父母的劝,忘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大学恋爱那会儿他妈妈就一直不待见我,最后我们没能经过时间的考验分了,几年之后我们结婚生子,可是她妈妈还是处处给我难堪,好,没事儿,我忍着,让着,讨好着,可最后还不是无用功嘛,那边是他亲爸亲妈养了他几十年,他们不都说女人如衣服嘛,穿旧了再换新的,那就让他如愿好了。”我一边苦口婆心一边冷汗涔涔“咱们不能把他家人的态度就把秦明朗对你的态度否决了呀。”白诗遥遥头“婚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男人打你绝对不能纵容,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二,绝对不能让他打顺手了。”夫妻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旁人都不能明白事情的始末,我们陈述事情都会习惯性的往有利于自己的方面说,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就是希望有个人能够信你,给你一点支持,很多东西,如果没有经历过就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体会到的你不懂,别人承受的你也不理解,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当然感觉不到痛,批评教育起别人来当然带劲了。我没想到两个人还动起了手,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索性什么也不说:“那你儿子怎么办?”她笑得轻松:“就当是向别人借精生子咯,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养。”我看着白诗一副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很多事你假装不在乎,别人便以为你真的不在乎,可是有时候在乎需要表现谁来,也许有人愿意来揣测你的心思,可是那也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才会遇到这样的人,何必为难自己。”她笑了笑也没说话,过了好久,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语气不轻不重,刚好我能听见“就当是我活该。”
这件事情还没告诉谭木槿,她现在是个孕妇徐恒一不打算让她掺合进来,要是她没怀孕也轮不着我来劝,“不管怎么说,离婚这事还是得谨慎一点,有时间还是跟秦明朗好好聊聊。”我本来对秦明朗的印象还挺好,可是经过这么一闹,我觉得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了,我这人有时候挺肤浅的,我别说白诗是我朋友,打女人的男人再好也好不到哪去,现在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秦明朗的。也许真的印证了那一句,男人在没得到一个女人前,那个女人是女王,得到了就变得一文不值了,连当初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了,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挺悲哀的。
回家之后我重新写了一份辞职信,虽然徐恒一也在劝说我,但这一次我的态度坚决,我已经等不及的想要离开,而且这段时间我可以专心的学做甜点,过一下不那么快节奏的生活,有规律的吃饭睡觉,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以前有个同事跟我说:有时候有亲人还不如没亲人。可我觉得感觉上有不同,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觉得不一样。就好比现在,工作辞了,专心的学做甜点,每天回家没有言语,只有冷清,以前工作比较忙,回家之后就想着休息,可现在真闲下来了,才感觉到萧索。
我突然想到了夏霂,他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言语,那他不会觉得无聊嘛?这么长时间他都是怎么活过来的?自从上次从他家里出来后我也没再见过他,我还欠他一顿饭呢。去敲了敲他家的门,没人应看来是没在家,第二天我有去敲了敲他家的门还是没人应,在我连敲了几天都没人应之后,我终于放弃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都没见着个人,也没打声招呼。嗯,不对,我们才见过一次,两次,三次。对,才见过三次也没有很熟,干嘛要跟我打招呼啊,我似乎有点自作多情了。
白诗和秦明朗在秦明朗的撮合下最终还是离了,没错是离婚了,秦明朗还算有点良心,没跟白诗抢孩子,但是他父母可就不乐意了,他的大胖孙子凭什么就判给了白诗,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是我不理解,一般都是劝和不劝离的,父母不应该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幸福做努力,希望他们的幸福的嘛,怎么反过头来成了子女寻找幸福的阻碍呢?专业人士谭木槿给我的答复是:一把年纪了跟自己的媳妇过不去,争风吃醋,在儿子那里找存在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有的把太把自己儿子当回事,把儿媳妇不当回事儿,觉得别人就要像供奉祖宗一样供奉着自己的儿子,有的纯属无理取闹,把儿媳妇当丫鬟使,看哪哪不对眼,使命挑毛病,还有的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儿媳妇好像亏欠了他家什么。毕竟林子大了嘛,什么鸟都有,话也说回来了,你是我丈夫的妈没错,可你没养过我一天,我对你也不赖,也没亏待过你儿子,我亲妈都没这么去讨好过,到底哪招你惹你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也没犯冲啊,至于把我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嘛。至于嘛?
不管至不至于反正这婚也离了,秦家的家长让白诗净身出户,白家也看不上他们家的钱财,离婚协议是白诗拟的,秦明朗没多大的异议,毕竟人姑娘除了儿子没跟你要什么东西,白家这边也挺速度,把小孩的户口本里的姓和名都给改了,气的秦明朗的父母直跳脚,差点打起官司要把孩子抢过去,还是秦明朗拦下来的,后来秦明朗单独找白诗谈了这件事,白诗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这孩子身上流了你一半的血没错,我不否认你是孩子他爸,可我是孩子他妈,秦明朗我付出的没比你少,我父母对你都挺好的,没为难过你,可你父母,我也不多说,我爸妈把我交给你,不是让你有恃无恐的来欺负我的,现在咱俩离了,我看你父母也挺高兴的,别打断我,让我说完。跟你结婚生孩子不过就是去领了个本然后借了一颗精子知道捐精的人是谁而已,孩子跟谁姓取什么名,我有决定权不用向谁报备吧。所以你凭什么现在来质问我?对的错的都成过去了,我现在知道错了,放开手成全自己也成全别人也有错?如果你还打算在结婚那么我给你点建议就当时前妻的友情提示了‘即使是对最熟悉最亲切的人,仍然保持尊重和耐心’还有如果我们没结婚大概现在还是朋友,今天就当是朋友间已成定局的分手,咱们平静告别,不再联系。秦明朗大概也没想到白诗会这般咄咄逼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直直的扎到了他的心窝,所以他心里清楚别说是夫妻,就算是与朋友分手已成定局时,平静告别,不再联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不再打扰互相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