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过心声（1 / 1）
高考那天，乔母一大早便过来了。
门铃响起，乔以葵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后她不禁有些诧异：“妈妈，你怎么来了？”
乔母道：“妈妈不放心你。
“阿姨进来坐吧。”傅墨辞沏了一壶茶放在茶几上，淡淡地说道。
“好。”乔母也便大大方方地进来了。
“小葵，你住得还习惯吗？”
“嗯，习惯。”
乔母才刚坐下没多久，乔以葵便心急道：”妈妈，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一起吗？”她看了一眼手表，便抓起书包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
“走吧，我送你们。”傅墨辞说。
到了考场后，乔母在校门外嘱咐道：“小葵，不要紧张，好好考。”
乔以葵笑道：“妈妈，我才不紧张，明明是你比我更紧张。”
然后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墨辞，他就站在身边，话很少。
他也看着她，云淡风轻地笑道：“加油，考好了有奖励。”
“什么奖励？”乔以葵兴奋地问道。
他神色不变：“到时候再说。”
乔以葵轻松地朝他们挥手再见，便从容不迫地进了校门。
看着乔以葵渐行渐远的身影，站在校门口的两个人各怀心思。
没有了乔以葵这个调和剂，两个人的气氛一下子尬尴了起来。倒不是傅墨辞感到尴尬，而是乔母感到尴尬。因为傅墨辞一副不冷不热，礼貌疏离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太自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傅墨辞还会是那个喜欢亲近她，说她慈爱的小男孩吧。可是过去发生的一切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注定无法改变。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一种淡淡的负罪感，这大概是一个刽子手的觉悟吧。每次看到傅墨辞时，就好像看到了他那已故的母亲，心中既是满满的歉疚，也是满满的恐慌。虽然她已经是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不会像年轻时为爱着了魔，冲动行事，以至于做了那样的事情……但这些年来她也不好受。午夜梦回时，常常是血色染满大地的画面，从恐惧中醒来，又从恐惧中睡去。上天把她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这都是报应啊……
中午的时候，他们是在以前常去的饭店里吃的，饭菜可口卫生。
“小葵啊，感觉怎么样？”乔母开口道。
“和平常一样。”
“多吃点，这都是你爱吃的菜。”说着，乔母用公筷夹了筷子的梅菜扣肉给乔以葵。
“好。”乔以葵细嚼慢咽，轻声道。
她隐约感觉到了母亲和哥哥间诡异的氛围，但她又说不清是什么。
“妈，大热天的你在门口等我多辛苦啊。”乔以葵顿了顿，“你的防晒计划不都要泡汤了吗？你就回家好好歇着吧。反正哥哥家离这近，考完准时来接我就可以了。
乔母狐疑道：“你能行？”
“这是什么话，我当然可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乔以葵嘟着嘴不满道。
“那好吧，小傅，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我家小葵。”乔母勉强答应了，有点不放心地嘱咐这傅墨辞。
“好。”傅墨辞也不废话，简明扼要地答应了。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就像做梦一样，高考就这样结束了。
然后就是谢师宴。
出门的时候乔以葵缓缓地说：“哥，我迟点回来。”
“九点我去接你。”不容置疑的回答。
“好吧。”
中途，洛落神神秘秘地打电话对乔以葵说：“你一定要来哦，有惊喜。”
“我当然会来，只是听你的语气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乔以葵不禁怀疑道洛落是不是背着她策划着什么事。
乔以葵准时出现在了豪华酒店的宴席上。
她穿着剪裁得当的钩花镂空披肩式上衣和花色半身裙，既穿出看品牌的味道，又具有超凡脱俗的气质。不施粉黛的脸上却依然美不胜收，真是秀色可餐。
“你今天真漂亮。”路过坐在靠门的一边，一直向门口张望，终于盼来了自己的女神。
“谢谢。”乔以葵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她顺便在路过旁边无人的座位落座。她的酒窝里好像有酒，路过简直一看就醉了。
“路过，瞧瞧你那德性。”洛落故作不屑地瞥了一样路过谄媚的表情，然后又转头看向乔以葵：“小妞儿，段花三年可真是没白当。”洛落也坐在乔以葵旁边调戏般的捏捏她的脸，哎呀这手感，皮肤真滑。
“我才不是什么恶俗的段花。”乔以葵开玩笑般地回应她。
“行行行，你是高岭之花，让路过都望而却步。”洛落也不甘示弱。
路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是苦笑，洛落说的没错，乔以葵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对她那份难以启齿的心意。尽快洛落有意无意地暗示她，她好像始终不明所以。
路过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地喝闷酒。
“乔以葵，你喝吗？”洛落把一听啤酒递给她，她的脸色绯红。
“我……不会喝酒。”乔以葵试图推辞。
“不行，你必须喝。”说着洛落强硬地给她倒了一杯酒。
乔以葵看着她的动作，静静地盯着那杯酒发呆。
“你喝啊，不喝的话就当作你默认我们三年的友情都喂狗了。”洛落像是故意激她一样。
乔以葵无奈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见乔以葵痛快的动作，洛落简直大快人心，她傻呵呵地笑了起来。洛落也不过是个傻姑娘，疯了一点。
路过突然又将乔以葵空掉的杯子重新倒满：“以葵，这是我敬你的。”
乔以葵认真地喝完了。虽然啤酒的味道有些苦涩，但是并不那么容易醉人，她想。
给老师敬完酒后，班主任突然笑道：“好好珍惜高中的男生或是女生，大学不一定能遇得到了。”
哎呀，这话真是矫情，可偏偏是真理，乔以葵想。
轮到台上自由发言的时候，一个微胖的短发女孩勇敢地上了台：“洛落上次和你针锋相对是我不对，一直没有勇气道歉，今天我在这里说一声‘我们和好吧’。”
洛落眼含泪光，“好，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洛落抱着她说。
洛落坐回乔以葵身边后，乔以葵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她了，毕竟她造谣说你喜欢路过。”
洛落大方释然地笑了笑：“不会的。”然后洛落突然站了起来，她把路过推上了台。
其实路过看似很大胆，其实也是害怕被拒绝的主儿。
不过既然他上去，那么也就放开了。
他拿着话筒说：“能够站在这里，我十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洛落。”他顿了顿，涣散的眼神突然看向了乔以葵：“我喜欢一个女生很久了。从高一那年开始，入学的第一天，我就对她一件钟情，长发飘飘的她在我心里是如此美好。后来我有幸和她成为朋友，不仅发现她人真的很好相处而且还发现她的性格也无可挑剔。我很庆幸，分班以后我们还能在同一个班。有她在，我的高中三年的生活真的很完整。谢谢你，乔以葵。”路过说完便一个人坐在了角落。
乔以葵眼中泪光点点，她的内心酸涩。这份感情隐藏太深，她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如今就算他说出了，她似乎也不能给他什么回应。
洛落看着乔以葵，眼神犀利地让她无处闪躲：“你真的不喜欢路过？”
乔以葵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洛落敲了敲她的头：“你个白痴。”
乔以葵咬了下唇，而后开口：“洛落，什么是喜欢啊？”
洛落无奈地耸耸肩，她转头向路过喊道：“乔以葵问你，什么是喜欢？”
路过苦笑道：“大概是写数学题时突然想起她，想象她现在在做什么；大概是下雨了害怕她没有带伞，和她活在同一个城市也值得开心；大概她突然消失了，心里会很害怕她不会再回来……”
“哎呀，路过你还真是情圣啊。”洛落笑着说。
路过也跟着释怀地笑了笑：“是啊。没关系，我不是还没被判死刑吗？就算当不成恋人，继续当好朋友也行啊。”
乔以葵看着路过：“谢谢你。”原以为路过得不到她的回应会陷入尴尬的境地，没想到他的宽容让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往日般正常的氛围。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都9：05了，乔以葵，你就说吧，跟不跟我们去KTV通宵唱歌？”洛落问道。
乔以葵勉强地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洛落落，虽然我很想，但是我哥已经来接我了，你们慢慢玩哦。”
“好吧好吧，你这个白眼狼，走吧，改天再收拾你。”洛落挥挥手，算是放过她了。
路过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突然他挡住了乔以葵的路。
“以葵，我能给你戴上吗。”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这个时候拒绝别人未免也太小气了，乔以葵点了点头。
路过小心翼翼地给她的丸子头插上花朵，笑着对她说：“真好看。”不知道是在夸花还夸人。
他给她让开了路：“你快走，不然我会舍不得你。”他的嗓音低沉，好像透露出一丝难过。
“再见。”乔以葵轻声道，不去细想这一切，转身离去。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这不是最终，而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