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清清凉凉的风吹着薄荷色的海拂过面颊，海的颜色干净得仿佛再望一望就是底，又好像怎么望也没有底。下午在海边浮潜、冲浪，玩得太过投入，就好像一个海浪把人打到海面下，再浮上来的时候日头就已经摇摇晃晃地挂在西边了。
常年早已玩得忘乎所以，白城拉着他往住的房间走的时候还老大不情愿，小孩子似的一步三回头，“我才刚冲了一会儿！敢不敢放手再让我去玩会儿！”
白城拍拍他的脸哄他，“天都快黑了，洗个澡去吃饭，吃完咱们钓鱼去，好不好？冲浪明天还能再玩。”
“晚饭吃啥？”常年甩着脑袋要晃开他的手，脸上竟难得地没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晚饭可以少吃点，”白城笑笑搂过他的肩，也不顾两人浑身湿淋淋的，“钓了鱼烤着当夜宵。搭个篝火吹着海风，再来点儿朗姆酒……哎呀想想都要醉过去了。”
常年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步伐，“你带渔具了呀？”
“这儿有租或者卖的吧……”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两人在房间外的景观台上席地而坐，常年打着手电筒给白城照着穿饵。
“咱们就干钓鱼？好没意思。”常年头发稍微长些，被海风吹了一脸头发，神色间有点郁闷。
“看星星呗，”白城白净的手指一手捏着还扭来扭去的蚯蚓往钓钩里穿，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要亲热也可以啊。”
“什么鬼。”常年被他噎了一噎，笑骂他，“谁要亲热？”
“我啊，”白城穿好饵利落地挥杆，拿着钓竿笑眯眯地侧过身去亲常年，“我要亲热。”
“走开鱼吓跑了。”常年嘴上还击，却抬着脸闭上眼任他亲。
一吻毕，白城心满意足地在常年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我们家常小年真好亲。”
许是今晚的气氛太好，常年低着头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脖子的模样又乖又可人，竟一点也瞧不出平日浑身的刺和攻击性。要是平日里，他肯定要瞪圆了那双桃花眼呛白城，“谁是你们家的？明明就你是我们家的。”今天晚上却只是眯着眼睛倒在白城怀里喃喃，“什么常小年，都常老年了。”
白城固定好钓竿，搂紧了他摸摸他的头发，“不老不老，常小年永远十七。”
“那要是不永远十七呢？”常年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掐他胳膊，“老了你就不喜欢了！永远十七你才喜欢！”
“你还真以为自己永远十七了啊？”白城被他一脸认真的以永远十七的身份假设自己不永远十七给逗乐了，“老了我也喜欢啊，常老年听着也很可口啊，我还怕我老了你不喜欢呢，我还没老你都有点不喜欢了。”
“谁说的！”常年瞪他，“谁挑拨我们关系了！那人是不是要勾搭你！”
“什么跟什么呀，”白城苦着脸笑，低了声音没什么底气地抱怨，“还不是你自己……”
“我怎么了？”常年扯了扯他的脸，“我怎么你了你说呀？”
白城转移视线不敢瞧他，“你跟你妈说你有魅力想干嘛干嘛……你还勾搭小男生……”
“什么小男生？”常年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就那天在咱家那个啊，”空气里好像有一股子老坛酸菜味，“还给他夹菜呢，还两人去书房私聊呢，还打一下午电话呢，打完还和我发脾气呢……”
“……”常年呆滞了好半晌，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不会就为这个和我冷战吧？就夹个菜打个电话的事儿你就跟我闹别扭三天？那是我学生啊你在想什么？你个禽兽！”
“那你干嘛神神秘秘的？”白城被他一说有点不好意思。
“你早干嘛去了，一边又介意一边又不问清楚！”常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那是我课代表啊关系挺好的，年龄差的不多代沟也不深，人青春期为了性向苦恼就来咨询了一下呗。”
“唔……那你和你妈说有魅力想干嘛干嘛，你想干嘛去啊？”
“那不是开玩笑嘛你个傻缺！”常年一想到三天里受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闷气，越想越牙痒痒，扑到白城身上就要咬。
“诶哟住口……”白城就势躺倒，嬉笑打闹相比之前没负担了许多。
两人再直起身子的时候嘴唇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些肿。
常年摸了摸自己的嘴，“喂，我们真的不回房间……嗯？”
“臭流氓！”白城装模作样地尖着嗓子骂了声。
“好好好，”常年翻了个白眼，对爱人的幼稚有点无奈，“现在好了，已经被你这声雌雄难辨的臭流氓叫软了。”
“钓鱼啦钓鱼，钓完鱼吃饱喝足再满足你的淫【咦。】欲。”
“闭嘴吧你！”常年很严肃地觉得光翻白眼确实是不够的，于是抄起一旁的手电作势要砸过去。
白城头都不用转过去就知道常年又炸着毛在虚张声势，抓住他的手拉过来搂住亲了亲他的额头。
两人就这么在异国的星空下吹着海风钓着鱼，常年手拿着钓竿，白城手搂着常年。好半晌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搂着，睁开眼是漫天的星星点点，闭上眼是清清凉凉的海风拂面。
“你……”常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我们都在一块儿九年了，你怎么还是对我没信心呢？”
“嗯？”白城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低沉性感。
“你看啊，就是一句玩笑话，你就自己一个人偷偷介意那么多天，也不直接问我。”
“嗯。”
“嗯什么嗯，我好好和你说话呢。”
“我是说，”白城说话吐息就在常年耳边，酥酥麻麻的，“嗯，没关系啊，玩笑也没关系，我偷偷介意那么多天也没关系，介意就介意好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变成常大年常老年，我也一直会在的。”
白城顿了顿，轻笑着继续说，“而且现在我也知道，你也一直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