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PART13.悲哀而真实(1 / 1)
我脆弱我迷茫我恐惧
我封闭我放任我背叛
我掩饰我抗拒我放弃
我祈祷我忏悔我破碎
这就是我的生活
这就是,我的生活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悲哀而真实……
----------谭维维《悲哀而真实》
在之后的这几天,我也实在不好意思一直麻烦魏晨,而在这么大个城市里立刻找到一个心意的住所,也实属不易。不过还好魏晨说他这几天请假回兰州老家,美名曰让我帮忙看房子,顺便住几天,这我才没沦落到露宿街头。当然,不要把我这个师兄老乡想得那么好心,妈妈说的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魏晨提供给我这个临时住所的要求就是---给他的宝贝厨房升级一下。其实就是磨磨那几把上千元的菜刀,再帮忙洗洗抽油烟机什么的。
在来到北京的第四个晚上,我歪躺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这已经是魏晨离开的第三天了,这三天我除了签合同的时候问了一句“签名签在哪里?”,其他时间都把嘴巴闭的严严的,回到家接着自言自语。得亏这是在北京的冬天,我可以捂得连眼睛都不露,不然在这个全民八卦的时代,真如云姐所说,被一群花痴卖了也说不定。然后,我头脑中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我捂得像只狗熊,然后背后有一群恐龙妹追着我,然后,其中一个猛地扑到了我,其他人一拥而上……第二天的新闻上,放着我的超大遗像,主持人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这一切悲剧…咿~~~~想想就后怕,我还是别在自己瞎想,洗洗睡吧…
可真的躺倒了床上,我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脑海中全是从比赛开始所经历的所有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会自己背着个吉他去参加比赛,在比赛中认识一群志同道合的哥们,会很听公司的话接了一部自己都很反感的偶像剧,会在这段期间认识小蘑菇,会体会独立后的辛酸,在外地没有朋友帮助的痛苦,还有那段已经叫我一刀切的乱七八糟的感情。
不过还好,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在北京的南四环附近(PS: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价格还算OK,就干脆租了一年,明天准备收拾收拾搬家了。
想到这里,我打开了手机,在照片中翻弄着,却无意中发现,我手机里存着我和所有合作演员的合照,除了一个人----小蘑菇。
我像着了魔似的来回地翻着照片,可除了杀青那天在华冠操场上的大合影里能看到那可闪亮亮的蘑菇头,我实在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东西。我手机里存的她的手机号,是她在大陆那头用的号码,而她连□□,MSN,邮箱什么的都没有留,就这么走了。
我狠狠地抓着头发,心里骂道:你啊,还总骂人家小笨蛋,你才笨呢。现在好了,根本没法和她联系了。
不对!还有微博!我连忙打开电脑,在微博上和她发私信:
陈翔橙:小蘑菇,在不?你□□和手机号都多少?告诉我!!!
郑靓歆:干嘛啊?有事在微博聊。
陈翔橙:哪来那么多话,速速交出来
郑靓歆:哦……
这句话过后,我足足等了有二十分钟,才和小蘑菇用□□联系上。
我:开视频,快!
郑靓歆:深更半夜把我拉起来,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磨磨唧唧的开了视频。虽然视频很模糊,但也能清楚地看到在镜头那边打瞌睡的小蘑菇。我冲着镜头大喊:
“着火啦!”
看见她腾地一下从桌面爬起,一脸的惺忪,用那只嫩白的小手揉揉眼睛,再四处张望一下,最后把主战场转移到镜头上,指着我的鼻子,不,是镜头,骂骂咧咧道:
“陈翔你闲的啊!也不看看都几点了,你过夜生活也不用拉着我吧!”
我从屏幕上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已经乐趴在桌子上了,手捶着魏晨昂贵的办工桌。
看到了想念很久的面庞,我几乎呆在了那里,用手抚摸着屏幕上小蘑菇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已经没有那么让我讨厌,也或许,我从未真正的讨厌过,现在,反而多了一丝喜欢。
我就这么痴痴地望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边的小蘑菇则是感觉莫名其妙,两只大眼睛在镜头前闪啊闪地,也不知道我要干嘛,就直接问:
“大半夜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干咳了两下,正经地说:
“小蘑菇,来两张你的照片呗!”
小蘑菇立刻做了个晕的表情,又凶巴巴的问:
“你想干嘛?”
是啊,我想干嘛啊,干嘛要她的照片啊?
“你就不怕…她…误会?”
我知道她问的是谁,可这件事就像伤疤一样,刚刚结痂就又被撕开了个小口子,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口子,血也会喷涌出来的。
我用手拨了一下头帘,故意不在乎地说:
“她是谁啊?你说清楚啊…”
“你别装傻,这事,你知我知!还有,你紧张时最爱干的,就是玩头发!”
我不说话,她也一直在用镜头注视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听你的话,下了飞机,第一个去她那里找她了,可是,我却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是个男人?你认识?”
“……我师兄。”
“那他们……”
“我看到他们一起过马路,一起聊音乐,一起聊吉他……我知道,我远没有他那么优秀,但我……不甘心…”
“喂喂喂…你…别哭啊……他再优秀,你还是你啊,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优不优秀来决定的,得两情相悦啊…再说了,他们,也许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啊…”
“魏晨也是那么说的,说他们两个没什么,就是我爱瞎想;可,就让我这么想吧…断了我的念头吧……”
“你…唉…”
我揉了揉眼睛,望向屏幕上的小蘑菇,问:
“你呢?Jone他…….”
我明显的看到小蘑菇的眼睛一暗,把头别了过去,略带哭腔地说:
“他..在我去大陆几天之后…出了车祸…因为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但…走不了了……”
哽咽着说完这些,她把镜头转向了窗户。我怔怔的看着屏幕里窗外的景色:台湾的天很黑很黑,在一扇小窗户里,只能看见外面零星的灯光,还有一亮一暗的路灯。
夜,静静的,静我没有勇气去打破;她,哭泣着,却企图掩饰她的悲哀;心,炽热着,忽远忽近的距离,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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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夜无眠。
盯着屏幕。
那窗外仅有的黑暗。
抽泣声渐渐变小,最后没了声音,应该是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吧。
我就趴在桌子上紧盯着屏幕,是的,就那么盯了一夜。
当外面的灯火全都暗下了,窗户外透着一点微光,小蘑菇醒了,揉揉疲倦的双眼,把镜头从窗户转了桌子前。
我看到她那哭得红肿的双眼,肿得像两个桃核,有一只眼睛的双眼皮也不见了。
她才发现几个头那头还有个人呢,先是诧异,然后捂住镜头,大叫“不许看!”
我哑然失笑,这个小迷糊,这么要面子啊。又听见那头有人喊:“歆歆,起来啦吗?一会去看看Jone哥哥,快点收拾!”
她在那头应付着地“噢”了一声,立刻转过镜头对我盘问:
“你别告诉我你也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笑笑,说;
“没啊,我才没你那么没心没肺…”
她立刻就做出“我一猜你就没那么好心”的表情,斜睨着眼看着我。我清清嗓子,忍着笑说:
“我根本就没睡啊……”
她的眼睛瞬间放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又露出懊恼的表情,自顾自的抓着头发,完全不顾及形象。
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在男生面前这么…随意…更准确的说,应该叫随性,大方不做作,这也可能是我欣赏这个小疯子的原因吧…
那边又在催了,她应了一声后,跟我说了句再见就下了线。我看见视频那头一下就暗下来了,头像灰掉了才恋恋不舍的关了电脑,扭一扭早已僵硬的脖子,再看手机里拍下的小蘑菇睡醒时迷糊的样子,笑了笑,这睡照,可是我的独家呢,好好保存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说实话,看到小蘑菇为他黯然伤神的时候,我心里不是没有感觉,而是,很难过,很难过,因为她从不曾对我用过那么深的感情。也对,他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我和她才认识多久啊。虽嘴上说着不奢望我这样的时候她会陪伴在我的身边,为我焦躁,为我不安,为我哭泣,但是,谁有不是在说谎呢,我在说谎,说着违心的话,她在说谎,也说着同样违心的话,而我们的那个他/她,真的能领会到我们的意思吗?
我躺在床上,发出短信:
如果有一天我这样了,你会怎么样?
不久,那头回应:
放心,我会通知你的歌迷的,反正你死不了就对了。
果然,是她的惯有的回复方式,不损我两句那就不是她。
呵,外面春光明媚,怎叫人入眠?
矫情吧,人总是在矫情中纠结的生存的,春光再好,也抵不过倦意,晚安,亦是,Good morning,Bei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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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是我最头疼的事。
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总之…我一个人搬不动的,索性先不搬,放两天,去看看家具神马的。
在一座城,遇见的几率有多大呢?
当我一开门就看见了许飞,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和我打招呼,说是魏晨告诉她我在这里的。
我是彻彻底底的呆在了那里,她又说,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用不用帮帮忙?
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然后随她下楼。
没有苏醒,只是她开着她的小路虎来了,她像个姐姐一样问候着我,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然后…她就陪我转了一个下午的商店,不得不说,她的确很了解这里,她知道那里的东西卖的最便宜,买这些东西是需要注意什么。
回去的时候,看着她开车的样子,我笑了笑,真的,像个姐姐呢…
我们把东西都搬到新家时,已经很晚了,让人家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还是请人家吃一顿晚饭吧。她笑笑,说:
“我这几天会比较忙,你来了北京也没告诉我一声,应该我请你的,你可是公司的未来之星啊,说不定以后出专辑还要靠你呢。”
我知道她在说笑,也随着她笑笑,这样,真的像姐弟呢。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歇一会吧,过几天又该跑巡演了,有事喊我啊。”
“拜,飞姐。”
我从窗户看见她的小路虎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来,我是放下了,能轻易的叫出她的名字了。
其实,越是你不愿意去面对的事,你勇敢的去挑战,会发现,一切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都过得去的;可你越是回避,反而会想得太多,让自己掉进这个漩涡中,无法自拔。
晚安,这过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