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田佳丽半躺在病床上,经过刚才的一阵子忙乱,现在终于空闲下来了。儿子就躺在她的一边,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不安份的张着,想抬起头来,但到底是新生儿,还没那个劲,只能无奈的伸着舌头不停的添着自己的小嘴,而小嘴又如燕子嘴似的,都变成尖尖的了,田佳丽快看呆了,都快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是的,田佳丽刚生产完才从产房出来,此时只她一人在病房中,而她的婆婆则去拿药了,当时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助产医生就说:“把产妇送到后,家属去拿药,喏,这是我开的单子。现在也不过饭后没多少时间,这餐就不要落下了。”这不,陈雅芬把她送到病房后就去拿药了。
田佳丽把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打量了一下病房,这房间不过十多平米,放着三个病床,一个靠墙,那是从门口进来的第一张,接下来的两张分别隔着一步的距离,最里面的那张床看来是最好的一张了,位置最里面,还靠近窗,与窗隔着不过一步的距离。虽说从这窗口往外看看到的不过是医院的正门大院,但总的来说,最是透气的。田佳丽现在知道的窗的好处是只这点,等到明天,明天她对这个窗的好感会更进一层了。
而此时,陈雅芬也拿药回来了,看着田佳丽只是半靠着床,她一边把药放床头柜上,拿出一个杯子,拆开药包,倒进杯子里,一边说:“佳丽啊,躺下,这样子对身体不好。我说的是老的一套,但老人们的话还是听着点好,不会有害处的。哟,开水我还没打。”说着,拿起放在床头柜边的热水瓶,急急的走出病房。
田佳丽看着陈雅芬急匆匆的走出病房,脸上不显什么,田佳丽和婆婆的关系一般,是的,也
不是只她这样,她所认识的大家差不多年纪的人里,她多少了解到,都差不多这个样子吧。
想她小的时候,那正是她妈妈比现在的她大上十岁的样子吧,她妈妈和她奶奶就老是吵架,也不光她家是这样子,村子里媳妇和婆婆关系要是能客客气气,在那时也只有数得拎清的几户,大多是吵吵吵。
本来嘛,田佳丽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那会做姑娘的时候,熟人们都知道田家的大丫头在姑娘里面算是活泼好动的了,虽然嘴快,肚里藏不住东西,但也不是个会东说西说的人。这都是田佳丽在二十岁前给熟人们留下的印象了,但等到大专三年后,人们虽没有把她给忘了,到田佳丽又出现在人们眼中的时候,己不是以前印象中的那个人了。
还是结婚不久的事了,因为结婚,田佳丽请了一个星期的婚假。是,结婚对于本人来说,在这场婚礼中最忙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她,当然特殊情况除外。刚新婚嘛,大家也不熟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这种客气最能表现出来的地方就是在吃饭的时候。
陈雅芬总是会说:“冠军,给佳丽挟菜啊,喏,这肉蒸蛋,这鱿鱼芹菜,快挟啊。”边说还拿眼示意宋冠军,是的,田佳丽的丈夫叫宋冠军。
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田佳丽就表示,自己会挟的,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这都是最明白不过的话了,但是当再开桌吃饭,这一幕还是时时上演。只有两夫妻的时候,田佳丽总不免抱怨自己的丈夫,都说不用再挟菜了,怎么还挟,我说你妈不好,你就不会说吗?
不是一次两次田佳丽抱怨她老公,但宋冠军每次回她的话都是:我妈老说,我也不想挟的,可是我妈这不是想对你好吗?对你好还不好啊。
田佳丽不由的气恼恼,这是对你好的表现,就凭一句话。由此,田佳丽对婆婆的形象是大打折扣,爱做表面文章。
再后来是小夫妻俩只要是吃过饭想早点回房,婆婆她老人总有话说,什么这么早,外面走走,要不大家坐着说说话反正就话很多,有时还会来敲他们的房间门,把宋冠军叫走,等到宋冠军回来了,田佳丽问她丈夫,你妈叫你什么事啊,这么急?是的,刚才就是把房间门敲的“咚咚”响,让外人听了以为发生什么急事了呢。第一次宋冠军说他妈叫他明早想吃什么菜?这话听到田佳丽的耳中,她给自己的感觉她还是晕倒算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夫家现在是大户人家了,早上吃什么菜,还不是前一天晚上的剩菜吗?反正她每天早上吃的都是前一晚留下来的剩菜,要没了就腐乳,这是什么意思啊。
田佳丽不明白了,问宋冠军,你们早上吃的有其他的菜?
哪,还不是前一天的剩菜。宋冠军如是说。
那你妈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啊。宋冠军是一脸的不解。
这表情田佳丽还是看的出来的,装的可能性是零。从这第一次到后来的第二次,再第三次,田佳丽明白了。
如今一年了,田佳丽要是还是新婚时的看法来看婆婆的话,她觉得自己又活回去了。其他的不说,就说今天她生产之前的事好了。
因为田佳丽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从月初开始,陈雅芬就千叮嘱万嘱咐的对田佳丽说,这是我厂里的电话号码,你可要随身带着,万一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又在上班,你找不到人,千万要打电话给我的,你又没经验,万一出事呢。”是的,陈雅芬在离家大概要走半来个小时的一家私人厂里上班,年纪大的大妈嘛,靠着劳力换钱,辛苦是辛苦但收入总归是有了,而她的公公则是在外打工,做门卫,一年回不了几天的家,听她丈夫说,都在外面好几年了,因为工资比在家里做总归是高点的,离家远是远,但一比较也觉得划算了。
而田佳丽的丈夫宋冠军是在L镇上班,大学毕业后就在那了,结婚正常上班后,也只能一个星期回一次家,不是说距离家有多远,乘车吧,小巴不过四五十分钟,听说是个不大的私营厂,老板很抠门,不过生意还不错,每每正常上班时间外要加班,好在时间不是很长,一到二个小时,但宋冠军想要天天回家看自己的老婆还是个奢望。只有在周日,倒是不用加班的。
早上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上厕所了,如往常一样,穿衣,拖上拖鞋,走进卫生间,坐抽水马桶上这系列的动作是在迷迷糊糊中完成的,等到擦屁股后,田佳丽被手纸上的血给吓了一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忽的一下子颤啊颤的,手可不就抖了起来。等到抖了有几分钟吧,田佳丽才稍稍镇定下来,扒上裤子,穿戴好外衣什么的,拿上包,先检查包里的写着电话号码的约片是不是有落下,钱是不是也放好了,才走下楼,关好门往镇上的医院而去。
其实家离医院并不远,她们家算是镇郊的吧,要是真的去区分,说实话也不好分哪是居民居住区,哪是农民居住的。无他,因为这个镇子实在是太小了,纵横几条街,还是不长的几条。
不过十多分种的路,对于一个大肚婆来说,化上二十分种是应该的。早在上个月回娘家的时候,田佳丽就听她妈妈说:佳丽,我看你这胎应该是儿子。当时田佳丽很是惊讶的问她妈妈,为什么啊。
而邵淑惠则笑咪咪的说,我看你走路很是轻快的样子啊,用老年人的话说,这都快入月的人了,走路这么轻快,就该是生儿子的命。田佳丽不以为然的说,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老年人老年人的话,我看多不可信的。哪想邵淑惠却举了一大堆的例子来证明她的话是很准的,比如村子里谁谁谁生小孩的时候是怎样的,谁谁谁又是怎样的,反正是举了一大堆。
是的对于邵淑惠举的例子中的人物,田佳丽当然是认识的,有的还是很熟悉的,最后,田佳丽只好无奈的说,可能吧,但是妈妈,我还得等我自己生了再说吧。邵淑惠听了田佳丽的话后,不可否置的一笑,眼中却是满满的自信,说,那咱们就一起看着吧。
二十分钟后田佳丽己是到达了镇上的医院,这镇上的医院小是虽小,但五脏俱全,也是,这四邻八乡的多少人,都得到这来求医,不俱全行吗。虽说W市离她们这个M镇不过十来二十里路,但是在公交还算希罕物的年代,有近的不去,跑远的,这也太不附合常识了吧,再说自怀孕后,田佳丽就把孕检的档案建在镇上的医院了,本来就是为方便检查,更是为了以后的生产做准备。
挂完号后,田佳丽就拐到楼梯口,依着楼梯而上,妇产科就在二楼东边。进入到妇检科的屋子内的时候,她的号前还有好几个人。田佳丽想找个椅子坐坐,要不这么挺着个大肚子子也不是件好受的事。也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反正就那么轮到她了。
“怎么回事,来检查的?”田佳丽平时来正检查都是固的一个医生,那么这个医生相对来说就熟一点,产妇的个数总是个有限数吧,来的次数多了,总记得住一点吧,那么情况总是会了解的多一点吧,反正总好过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的,再说了虽说这是普通的检查,但也算是一项固定收入吧。
“不是的。医生,今早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出血了。”田佳丽很想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医生,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医生,是不是要生了,我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要不要先把东西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