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一章·额尔德谟番外（1 / 1）
本文正在大修。我叫乌拉那拉·额尔德谟，是乌拉那拉·那尔布嫡长子乌拉那拉·硕翁科罗的嫡子，继皇后的侄子，乌拉那拉氏那尔布一脉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孙。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姑姑就已经进了宝亲王府做了侧福晋；我出生那年，是乾隆十二年，一年后，元后富察氏去世了，姑姑被封做皇贵妃；三岁的时候，姑姑成了皇后；五岁那年，姑姑生了十二阿哥，皇上赐名“永璂”；六岁那年，姑姑生了五格格，可惜两岁就殇了；八岁那年，姑姑生了十三阿哥永璟，也是两岁的时候，得了天花，殇了。
本来也就这样了，姑姑是皇后，乌拉那拉家也颇受照拂，玛法被封为一等承恩公，阿玛也封了一等忠勇侯兼云骑尉，额其克（叔叔）穆克登封了一等忠义候，我也早早地进宫做了一等御前侍卫，那时我才十六岁。
可是，在我十八岁时，姑姑随帝南巡，触怒了皇上，被收缴历次册宝夹纸，打入冷宫，形同废后；皇上也开始迁怒乌拉那拉家，玛法的爵位被捋到了三等公，阿玛和额其克也被捋到了一等伯，我也被降成了三等侍卫。乾隆三十一年的时候，姑姑薨了，十年后，十二阿哥也去世了，至死都没有一个爵位。
我五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已经是在床上苟延残喘了，太上皇驾崩，令皇贵妃生的嘉庆皇帝除了抄了和珅、打压元后富察家，也没有放过我们乌拉那拉家，靠着几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们家一捋到底…...
我，竟是这样被活活气死的。
等到我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乾隆二十二年，我还只有十岁，姑姑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我们家依旧是乌拉那拉氏中显赫的一脉。看着铜镜中不甚模糊的幼童的身影，我几乎要流出泪来，眼眶涩涩的，却是已经流不出来了。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避免让姑姑触怒皇上。但对比元后家的权势滔天，前世我们家只有爵位，实权却不多，我自己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御前侍卫；所以，我决定，要做一个皇上无法舍弃的存在，军机大臣、六部尚书、封疆大吏、九门提督…...
于是，我开始狠狠操练自己，抛弃了前世的幼稚。和前世较为轻松的教育训练不同，重来一次，我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学习满、汉、蒙古、西藏、回族五种语言，在通读“四书五经”、《资治通鉴》等国学之余，还学习天文、地理、历算；武艺也比前世要高了许多。
十五岁那年，那是乾隆二十七年，我再次进宫做了御前侍卫，和前世一样，也是一进宫就是一等。这次，我让阿玛知会了领侍卫内大臣，让我去了姑姑的坤宁宫当值，冠了坤宁宫侍卫长的名。
原本我只想在坤宁宫安安稳稳当几年职，等再大一点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从仕。可是，这安稳的生活被一个人打破了——姑姑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十二阿哥永璂。
那天，我正在坤宁宫巡查，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走了过来，告诉我说皇后娘娘让我去坤宁宫正殿。我按下心中的惊诧，跟着他去了正殿。大殿里没什么人，姑姑坐在最上首，她身边站着容嬷嬷；下首坐着一个十岁的少年，像是天上的金童一般俊美可爱。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我下跪请安，眼角的余光看见领我来的小太监关上门，然后走到那少年身后站好。
“起吧！”姑姑微微笑了笑，“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如此了。”
“是。”我恭敬地起身，依旧微微低着头。
“他就是，硕翁科罗阿牟其（伯伯）唯一的嫡子？”少年开口，声音带着孩童的细嫩。
“是啊永璂，这就是大哥的嫡子，乌拉那拉·额尔德谟。”姑姑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慈爱。
永璂？十二阿哥永璂？！对，也对，在坤宁宫出现，这个年纪的男孩，也就只有姑姑生的十二阿哥了吧！
“抬起头来，给爷看看。”十二阿哥的语气冷冷淡淡的，完全不像刚才跟姑姑说话那般有温度。
我抬起头，看向他。
“听皇额娘说，你功夫很好？”他挑眉，上下打量着我。
“回爷的话，是。”这位十二阿哥的气场也太强大了！甚至比阿玛还…...该说不愧是皇家的阿哥吗？可是，上辈子，在姑姑薨世后我也见过他，好像没有这样的气势…...
“那，就跟在爷身边，做爷的贴身侍卫吧！”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起一个清浅的笑容。
就这样，我跟着他去了南三所。进了正殿，他在主位坐下，然后吩咐他的贴身太监：“小林子，让明眸、善睐去泡两杯君山银叶。”
“嗻。”那个叫做小林子的太监应了声，然后也退下了。我这才发现，整个大殿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连个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
“额尔德谟…...表兄？”他朝一张梨木椅指了指，示意我坐下，“听说你是个人才啊…...”
我顺意坐下，心中却有些忐忑：“爷过誉了。”
“呵…...”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有没有过誉你自己心里有数，爷也不想跟你废话。你，能不能给爷整出一个类似‘血滴子’、‘粘杆处’的东西来？”
血滴子、粘杆处？！那不是先帝爷的…...
我心中惊诧，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望向十二阿哥，难道他要…...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爷，爷没想纂权夺位。”十二阿哥像是看透了我心中的念头，嗤笑一声，“最起码，爷要能够自保，还有皇额娘…...”说到姑姑时，他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柔软，眼中也溢满了温柔，但马上，他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爷希望你能做得比皇玛法还厉害，一部掌情报，一部掌暗杀，渗透整个大清朝！”然后，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我：“你，能做到吗？”
做得，比…...宪宗皇帝还厉害？
联想到令人闻之色变的血滴子和粘杆处，我的心中涌起千层巨浪。
如果掌握了这样的力量，乌拉那拉家，会不会，就不会像前世一样？玛法，阿玛，额其克，还有我的儿子、女儿…...
一瞬间，脑海中转过很多个念头。
在这间隙，那两个叫做明眸和善睐的宫女已经端上了两杯君山银叶，一杯放在十二阿哥面前，放在我面前。大抵是敲过门、被允许了才进来的吧！只是我一直在想着关于十二阿哥刚刚说的话，根本没发现。
“呵呵…...”十二阿哥的轻笑声将我拉回现实，他端起茶盏，浅了啜一口，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愉悦，“你的眼中，有野心啊…...”
野心…...吗？
总之，当时我就鬼迷心窍一般地应下了这个任务，开始建立只属于十二阿哥的暗部，被他命名为“曜”的组织，其中“月曜”掌暗杀，“日曜”掌情报，虽然我不觉得搞情报的有什么光明正大到可以用“日”来形容。
我看着他，被姑姑教导出来的近乎苛刻的规矩，优雅的风度，强大的气场，有如实质的目光，几乎能玩弄人心的手段…...再配上十岁的稚龄，我心里想着，十二阿哥果然是个很危险的人啊…...
然后，几个月后…...
“额尔德谟啊…...”瞧瞧我看见了什么？十二阿哥正躺在一张铺着虎皮的贵妃榻上，带着慵懒的贵气，邪肆的笑容…...很好看没错，可是，严苛的规矩呢，优雅的风度呢，强大的气场呢，有如实质的目光呢…...你把那个危险的十二阿哥怎么了，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啊啊！
咳咳…...收回来…...
“爷，有什么事吗？”我嘴角抽了抽，果然，初见时的那个十二阿哥是我的错觉吧绝壁是错觉吧…...还有，喂喂，小林子，你那怜悯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不许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爷！
“啊啊，有戏可以看呢~”十二阿哥的声音轻快极了，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所以说，果然，暗部什么的就是用来看戏的吧~要一字都不落地转述唷~”
“嗯，爷…...有什么吩咐吗？”我有些欲哭无泪，小林子回给我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嗯嗯我理解，跟在这位爷身边真心不容易啊…...
“嘛，是关于硕王府的事情唷~”他笑得可爱，一双水润的凤眼也满是笑意，“可是很有趣的故事呐~”
“是…...要奴才去查一查吗？”我眨了眨眼，回给小林子一个“我懂我了解”的眼神。
“爷把这件事情交给富察皓祥了。”他收起了笑容，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爷在宫里毕竟不太方便，你负责跟他接触，让‘曜’配合他调查。”
富察皓祥？那个硕王府有着回族血统的庶子？“那这个富察皓祥…...”
“一并接收了，还有那个多隆也不错，事情完了之后让他们两个一起管‘日曜’吧！”他翘起唇角，笑得像个狐狸一般狡猾，“爷相信，你可以把他们拐来的，对吗？”
“…...是…...”我觉得自己额角上的青筋在跳得欢快，有些干巴巴地应下。
“好了，去吧，爷等着戏本呢~”又变回了孩子般，软糯的声音，上翘的尾音，纯真的笑容——纯真…...他有这种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