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陆章 火灾(1 / 1)
祁言之被人从地牢内带了出来,因为是蒙着眼的,所以他未能看见来这儿的路径。只能感觉到这所地牢似乎是设置在很深的地底下,且路途十分曲折,似乎是绕了不少弯。
被带到地面上之后,带领着他的人便离开了。与地下不同,上头的空气显得清新多了。摘开眼罩的那一刻,突然流入眼中的强烈阳光也令他有些睁不开眼。
祁言之深呼吸了一口,毕竟方才在地下闷得实在难受。可是,才刚刚呼吸,便能感觉到一阵不寻常的气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大约是布料,木头等等常见事物混合在一块的烧焦的烟味儿。
嗯?他们在烧什么东西吗?祁言之想。可是,下一刻,这个想法便被否决了。因为他看见,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浓厚的火光,天空中弥漫着黑烟。随后,便听见各个下人惊慌失措的喊声。
“不好了,走水了!”
“快些打水来救火啊!”
那个方向,貌似是……三少爷那儿?祁言之赶忙来到了那里,只见火光闪耀无比,整个房子几乎便被包裹在火光中,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出来,倘若出不来的话,想来是九死一生了。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起火?祁言之疑惑。
火势貌似并不小,因为从距离火灾地点有段距离的地方,便能感觉到那阵热量了。周围的人全都忙作一团了,匆匆忙忙地打水救火。祁言之则也加入了这个打水救火的行列。随着一桶一桶清水的涌入,火势慢慢地逐渐减小,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火才算扑灭了。每个人都领着一个木桶在原地喘着粗气,累得几乎直不起腰。
火势扑灭后的房子,几乎是一片废墟了。原本上好的木材,都已经变作焦炭,房子内的东西,衣服,桌椅,纸墨笔砚,木床,几乎都被烧毁了,纵使有些物品避免了烧毁的命运,也免不了留下火烧的痕迹。
“快,快去检查里头可还有人!”万一翔命令道。
毕竟万一翔身边已经失去太多人,他已经再也无法忍受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被火烧焦后,整个房子显得无比脆弱,房门用脚一踹便踹开了。祁言之随着其他的人一同进入了房内。许是万锦羽平日里便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服侍的人,因此,他那为数不多的侍从全部逃了出来。然而,唯一留在房中经受火灾之苦的,便是万锦羽自己。
他们一进门,便看见万锦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运。幸运之处在于,火灾烧毁的是他右半部分的身体,连面部都得以保存下来,只有一点点的伤痕。不幸之处在于,火灾还是夺去了他的性命。
看见倒地不起的万锦羽的哪一刻,万一翔险些便要昏倒了,幸好被旁边的人搀扶住了。他喘着粗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死命盯着万锦羽的尸体,随后,颤抖着指着那具尸体,结结巴巴地说道:“白白白,白医师,你,劳烦你去看一下,他,他怎么样了。”
“是的,老爷。”白城走了过去,按着一贯的方法,检查倒在地上的万锦羽,以确认他是否已经死亡。过了一会儿,白城叹了口气,转身对万一翔说道:“老爷,还请节哀。”
这句话便如一把利剑一般贯穿万一翔的身体,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身边的人本就已经慌乱不已了,此刻万一翔昏了过去,则更是手忙脚乱。于是,场面又陷入一团混乱。众人都围在一堆,七手八脚地将万一翔掺了起来,带白城看过确认没事之后,便由下人将万一翔护送回房。其余的人则留在原地收拾火灾残局,白城和陶清鹤负责处理万锦羽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又是那个凶手吗?祁言之想。然后,他看向门外,那儿站着一人,凭着衣着来看应当是万锦羽房中的下人,戴着面罩,头发很长,此刻低着头,在门外畏畏缩缩,衣服欲进不进的样子。
此人有些可疑。祁言之想。于是对着那人唤道:“你,可否过来一下。”
那人听了祁言之的呼唤,似乎有些紧张,于是迟疑了一会儿,不过还是过来了,说道:“参见祁公子。”
“你是三少爷房中的下人吗?”
“回祁公子的话,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同三少爷平日关系怎样?”
“奴才名叫落衣,是主人最为信任的下人。”
“最为信任?”听见这句话时,祁言之不免有些感到奇怪,不过既然对方如此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因此又问道,“既然你说你是三少爷最为信任的人,那么看来你同三少爷平日的关系定当不错。那么,你可知道这次的火灾究竟为何发生?”
“这……”落衣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为难,他叹了口气,又道,“或许,是主人自己的原因吧。”
“三少爷自己的原因?”听了这句话,祁言之更加感到奇怪了,“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三少爷自个儿放火烧自个儿吗?”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落衣道,“只是我家主人原本就爱玩一些危险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于火啊,刀啊这些危险的东西也不甚小心。或许,是他不注意的时候打翻了烛台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引发了火灾吧。”落衣如是说,“平日奴才在的时候,是会阻止主人玩这些危险的东西的,只是,方才奴才恰好有事离开,便发生了这般的悲剧,”落衣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看上去十分悲伤,“主人因火而死,主人永远地,离开了奴才。”
难道,不是有什么人从中作梗吗?不过,火灾这种事,也并非定要有人从中作梗,或许,是我多疑了吧。祁言之想。
“倘若老天能够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宁愿代替主人死去。或者,叫奴才同主人一道死去也好,免得主人在这地底下受孤单之苦。”
这还是个挺忠心的下人啊。祁言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