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 万仞山庄(1 / 1)
只见来者是一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白须长,举止甚是雅观,着一身鸦色麻布宽衫,似个中年秀才。
鲁轶生刚见了来者,便笑道:“陶老弟,许久不见。”
陶清鹤微笑:“确是许久不见,不成想当初的江州四绝,也有了如许大的变化啊。其余人都已到齐了,老爷等了你们许久那。”
“哈,老万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耐心啊。既是如此,便快些带咱们去吧。”胡清伯道。
“是。”陶清鹤说道,转眼看到祁言之,便问道,“这位公子倒是个生面孔,老生不曾见过,敢问公子是何人,来万仞山庄做什么?”
“啊,这是咱们在路上碰到的,这些年来在江湖上也是有一番地位的流云剑祁言之。说是也想来这万仞山庄拜访一番,便一道来了。”鲁轶生说道。
“既然,是江州四绝的朋友,便也是我们万仞山庄的朋友,庄主好客,少侠便一道来吧。”
“多谢前辈。”祁言之道。
“几位请随我往这里来。”陶清鹤转身便往前走去,并未走向瀑布,而是带着几人走进了竹林中。此刻万籁俱寂,除却人踩落叶之声外别无杂音。约摸半刻钟后,陶清鹤带着众人走出竹林,而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个相较于之前更为巨大的瀑布,而在瀑布的一头有着一个巨大的石块,下方是一眼小河,河水之清,可清澈见底,只是那瀑布并不很陡,相较于显得有些缓。陶清鹤转身对众人说这一句:“继续走,沿着河的边缘。”
陶清鹤走至尽头,将手臂伸入瀑布之中,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只见一条木船自上方缓缓降下,直至落于湖面。那船约摸能乘六七人,由木材制造,久经河水冲刷,显出偏暗的色彩。陶清鹤示意几人上船,带的众人皆上了船后,又将手伸入瀑布之中,按了一下岩石,那船便开始缓缓上移。
祁言之只见这船由几根极为粗的绳子吊着,船行之地恰巧是瀑布最为薄弱的地方。而方才这船降下时,瀑布边那巨大的石块便不见了。
这便是借用瀑布的力量辅之以人力吧。祁言之想。
“怎的不见之前那位姑娘?莫非她早已走了?”胡清伯问道。
“啊,慕吟她啊,应该是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吧,或许她自己研究上山的方法了也不一定吧。”祁言之道。
此话倒是叫陶清鹤提高了些警惕,确实,之前他也瞧见祁言之的身边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然而出了竹林后那女子便不知所踪。听祁言之的话,似乎也是不知道那女子上哪儿去了,可若他们关系亲密,那女子不见了祁言之又怎么可能不急……陶清鹤不由得微微蹙眉,看着祁言之的衣襟微微晃动……
再是半刻钟后,众人抵达山顶,祁言之只见山顶上是一个巨大的木滑车,滑车旁站着两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众人下了船后,那两人喊了一声‘陶总管’,陶清鹤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那两人便离开了原位。
这万仞山庄确实不负虚名,放眼望去,是一派自然祥和。可见这儿的主人十分爱花草,庄园内竟种满了各式花草,然而最多的却是绿竹。
“几位刚刚到来,不如先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吧。”陶清鹤道。
“不用不用,咱哥儿几个,只想先同老万叙叙旧。”鲁轶生道。
“正好,老爷与薛家堡堡主薛泠,薛澈在大殿中交谈,几位一道去,想必老爷也是开心的。”
“薛家那俩兄弟也来了?那可当真是好啊。”胡清伯道。
“那么,需要带路吗?”陶清鹤问道。
“不必不必,你这儿的路,咱几个虽然只走过两回,但也总还认得,若是不认得了,只问一问其他人便是了。”鲁轶生道,又看向祁言之,“祁少侠,你可也要同去。”
“前辈请别称呼少侠,小生可不敢当,只呼唤名字便可。”祁言之道,“前辈们的谈话,小生怎能参与。小生只想在这园中逛逛,不知陶总管能否应允。”
陶清鹤点了点头。
“那小生便告辞了。”祁言之道。
祁言之绕过一栋房子,待到确认对方已经看不见自己时,才将南慕吟从衣襟内放了出来。南慕吟一落地,便显出人形。
“那位陶总管似乎已经在怀疑我了,”祁言之道,“这几日你在外人面前先不要显出人形,过几日再在外人面前显出人形吧。”
“看来我惹了个麻烦啊,”南慕吟道,“可是,我之前去观察时发现,那艘船按规模只能乘六人,那胡清伯与鲁轶生个头又大,若是我化为人形与你们同去,一定会有危险的,不得已才这样的。”
“无妨,我知道的,”祁言之微笑,“既然来了,便先在这园中逛逛吧。”
“嗯。”南慕吟微笑,然而她又面色微变,讪讪地说道,“我……我有事先离开一下,言之哥哥你就自己去吧。”
祁言之一挑眉,然而也只能对着南慕吟微微一笑。他看着南慕吟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原地,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这丫头,较之从前愈发有趣儿了啊。
祁言之转过身,沿着一排种着观音竹的小径径直走去,越往前便越发幽深,径旁的绿竹也由观音竹渐渐变为丹青竹,又由丹青竹变为相思竹。在那竹林的尽头有一排围栏,围栏上攀援着牵牛花的藤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祁言之只听见一个清越的女声,似是来自围栏内的庭院,于是他向着围栏里面看去。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见那是一个身着淡粉色水衫的女子,正手执一把长剑,挥舞得甚为好看,颇有惊鸿之姿。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那女子一边念着这首诗,一边舞剑,青丝在风中飘扬,她的脸颊显得恬静平淡。
“这是……”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