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卿本佳人（1 / 1）
21
子夜，秋疏身着青色棉绫裙踏入碎玉门的大门。一切井然有序，隐香毒解后一直将门中事物打理得很妥当。
“参见门主。”隐香带领众弟子跪在秋疏面前。
“都起来吧。隐香，想来你已经完全好了。”
“多谢门主救命之恩，那日若不是门主请人相助，隐香早已命丧黄泉。”
“说来你中毒是因为我，救你也是应该的。隐香，你随我到内堂来一下。”
“是。”
隐香随着秋疏走进内堂，夜晚光线暗淡，微弱的灯光摇晃着两人的背影，晃晃悠悠。
“隐香，你现在可还感觉到什么不适？”秋疏望着她浅浅一笑。
“没有，多亏那天晚上有高人相救。门主，非烟姐姐说那男子内功深厚，非常人可比。究竟他是什么人呢？”
“碧玉生。”秋疏的声音十分柔和，双眸融成了一片湖泊，静影沉璧。
“武林尊主碧玉生？门主，他怎么会救我呢？”隐香吃惊地问道。
“他宅心仁厚，我去求他，他便救了你。”
“碧公子真是个好人。门主，说不定他可以助我们歼灭千毒教。”
“我不想牵连他，这件事本与他无关。隐香，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托你去查探。”
“什么事？”
“前两天我遇到一个叫裴弄玉的女子，虽然她隐藏得很好，我总觉得她不简单。你去查一下这个人，必要时找非烟帮忙。”
“隐香知道了。”
“裴弄玉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查探的时候务必小心，若被她察觉，打草惊蛇不说，你还会有危险。记住了么？”
“隐香记住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出来太久容易被怀疑。”
“门主万事小心。”
出了碎玉门，秋疏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路边卖面的摊贩已经收摊回家，一切都很寂静。她记得，就是在不久之前，也是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遇见了碧玉生。那晚夜凉如水，淡淡的月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使他的周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刹那之间，秋疏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她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竟出现在了眼前。他走过来，步履从容轻盈，玄青色的发带微微扬起，笑容温柔得融化了一池春水。一切似乎还在眼前，周围的景物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开始思念他，如同野生的藤蔓，缠绕纠结。此时的碧玉生，在做些什么呢？
“啊……”一声尖锐的叫喊打断了秋疏的思绪。她停下脚步，想要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巷尾的女子边往后退边颤颤巍巍地说道。
“干什么？这里空无一人，又是月黑风高之时，你说想要干什么？当然是洞房花烛，巫山共赴了？小娘子，你说这样可好啊？”一名男子笑得猥琐。
“你们不要过来，我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爹？你爹在哪里？小娘子真会说笑。今日还是从了我吧。”那名男子走近，伸出手打算抓住那名女子。
秋疏站在远处，扔出一枚石子，击中了男子伸出的右手。
“谁？谁在那里？”那名男子神情有些慌张。
“你放才说此处空无一人，又是月黑风高，可是你忘记了，春宵一刻虽值千金，这命若是丢了，千金散尽也是无用的了。秋疏缓缓从树后走出来，月下的她显得格外超尘脱俗。
“姐姐，你快救我，他是个坏人。”那名女子高声喊道。
“这位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采花蜂田垣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小角色。”
“哦？是么？”秋疏目光冰冷，让人生出几分寒意。
那名男子有些害怕，射出几枚飞刀，秋疏轻轻一挥手，飞刀悉数落地。她取出袖中碧水笛，一道青色的亮光闪过，那名男子已经倒地，口中鲜血汩汩而出。
“纪姑娘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求您放我一条生路。”那名男子认出了秋疏的碧水笛，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秋疏背手而立，声音冷淡。
“刚……刚才……是我错了……纪姑娘，求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不可能。”秋疏击出一掌，男子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须臾之间便断了气。
“我从不做放虎归山之事。”秋疏收回掌风，月下清冷疏离。
“姑娘，你没事吧？”秋疏走过去，轻轻扯开一个笑容。
“没……没事。”
“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你。”
“下次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
“我今天上山去采药，回来的时候在山上迷了路。姐姐，谢谢你。”那名女子笑着说道。秋疏望着她，约莫十七岁的模样，容颜端庄秀丽，一双眼睛活泼灵动。
“你家在哪里啊？”秋疏笑得柔和。
那位姑娘望着秋疏的笑容，疑惑地问道：“姐姐，你现在和刚才很不一样呢。”
“丑恶看多了多半就是这样的吧。”秋疏淡淡说道，继而望向她的双眼，微微一笑。
“我叫裴弄蝶，姐姐叫什么？”
“秋疏，尹秋疏。”忽然她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裴弄蝶。我爹说，蝴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她希望我这一生像蝴蝶一样。”
“裴弄蝶……”秋疏默默念道。
“秋疏姐姐，你怎么了？”
“弄蝶，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
“是啊，你认识我姐姐么？她下棋很厉害的，长得也很漂亮。”
“我见过你姐姐，她很漂亮。弄蝶，你喜欢姐姐么？”
“我娘死了以后，爹爹为了挣钱养我和姐姐，常常在药铺做得很晚才回家。这么多年，都是姐姐在照顾我，她对我很好。可是即便爹爹起早贪黑，生活还是过得很拮据。姐姐一直都很发愁，不过还好，姐姐说找了事做，总会带一些钱贴补家里。”
“你姐姐找了什么事做？”
“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爹爹和我也没有问。秋疏姐姐，是我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是，你姐姐很好。弄蝶，我送你回家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姐姐好么？她会为你担心的。”
“我知道。”弄蝶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