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卿本佳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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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树林。

尹秋疏穿着一件青色棉绫裙，发间戴着一支青色的铃铛发簪，在夜色中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她站在溪边的树旁，取出碧水笛，吹了一支《碎玉歌》。

“参见门主。”隐香出现在秋疏身后。

“查出那日的刺杀是何人所为了么？”

“回门主，是千毒教。”

“又是千毒教。从那些杀手看来，千毒教弟子武功并不在我们之下，以后办事必须更加小心。只是他们刺杀我爹，为的是什么呢？”

“这属下就不得而知了。难道是他们猜到了门主的身份？”

“不会。即便真是如此，他们大可直接向我下手，不需要刺杀我爹。更何况，千毒教与我碎玉门一向没有什么恩怨。隐香，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或许与千毒阵有关。”

“可是千毒阵只需要六名体质阴寒的女子……”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隐香，继续追查下去。”

“是，门主。”

隐香离开后，秋疏独自坐在溪边的石块上。月色柔柔披散下来，落在她眼里如羽毛般轻盈。若是这一生能够如这溪水般自由该有多好，从大海到河流，看尽春华秋实，花开花落，可以温柔，可以刚强。一半绕着群山铭记浮生，一半从百丈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尽情释放年华。

入夜，许多小贩已经回家，打更人的声音在路上回荡，多少显得有些寂寥。秋疏在街上慢慢走着，偶然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房顶上有四五个人，手中的箭已经架在了弓上，借着月光，秋疏看见箭头有淡淡的青色，想必是涂了剧毒。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秋疏这样想着，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这时月下出现一个人，身着玄青色衣裳，头发以碧玉簪束起，两边垂下玄青色的发带。因为是背对着秋疏，她看不见他的相貌，但直觉告诉她那就是碧玉生。眼看着箭就要飞射而去，她大声喊道：“小心。”与此同时，数十只箭已经尽数向他射去，那名男子身手矫健，巧妙躲过了箭，望向两边房顶，劈出一道掌风，杀手悉数从房顶跌落下来。

“在上面埋伏这么久，很累吧？”那男子声音十分温柔。

“哼，既然败露了，要杀便杀。”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既然失败了，我们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他们还未说完，不知从哪里射来的银针，已经全部刺入那些杀手的眉心。一支银针从远处向碧玉生飞去，秋疏来不及思考，立刻上前取出袖中的笛子，打落了那支涂有剧毒的银针。碧玉生回过头来，劈出一道凌厉掌风，将隐藏在树后的最后一名杀手毙命封喉。

“姑娘，你没事吧？”他望向戴着面纱的秋疏，眼眸清澈温柔。

“没事。”秋疏立刻回答，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抱拳说道：“参见尊主。”

“嗯。姑娘好眼力。”碧玉生的双眸落满了月色，温润如玉，如他的名字，碧玉而生。

秋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阵沉默。

“碧水笛？你是纪青瓷？”碧玉生看见她右手的笛子，有些惊讶。

秋疏舒展眉眼莞尔回道：“让尊主见笑了。”

“我没想到碎玉门门主竟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纪姑娘，今晚多谢你相救。”

“尊主何必言谢？即便青瓷不出手，尊主一样能够全身而退。”

碧玉生从腰间取下一块碧色玉佩，递给秋疏说：“纪姑娘，这是我们清绝宫的信物，若是你以后遇到了麻烦，随时可以找清绝宫的人帮忙。”

“谢谢尊主。”秋疏接过玉佩，上面还残留着碧玉生的木檀香气。握在手心，沁凉得似添雪常泡的薄荷茶。

“夜深了，我送纪姑娘回去吧，一个姑娘半夜外出总是不便。”

“不必了，青瓷早已习惯深夜行走。尊主请回吧。”秋疏拒绝道。她怎么能够让他知道自己住在秋水山庄？

“既如此，那玉生便告辞了。”

“尊主慢走。”

秋疏望着碧玉生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能够看着他离开，对着背影细数那些密密麻麻的欢喜。可至少上天对她还是不错的，让她遇见了他。有些欢喜，纵使不能相许，能够相识，也是一种恩赐。秋疏握着手中的玉佩，在心里这样想着。

回秋水山庄的路上，秋疏再次想起了那支曲子：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