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二十章 大槐树下的秘密（一）（1 / 1）
我和东汐瑛一同走到店主的柜台向她付过账，她虽然没有多问上几句，只是淡淡看了我们两人一眼便嘴角微微上翘。这涉足世道之久的人眼睛就是如此毒辣，尤其是长得漂亮又有故事的女人只怕知道的只会是比别人多绝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也能猜到的。
我们离开之前颜姐还不忘张开玉口说了一句：“也不用这么着急，这是你的东西可不会这么容易溜走的。”说完这句竟还不忘冲着东汐瑛轻笑着调侃了一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汐瑛？”东汐瑛听出她话语中的味了，不服气地朝她哼了一声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倒也没有反驳些什么，只是又双手挽着我的手臂却也不看我，对着颜姐说了一句：“书书，那么我们就走吧。”
颜姐笑而不语地目送着我们离开，见我们就要出了门口便又玩笑地补上了一句：“那我就恕不远送了。”东汐瑛没有回头却也回了一句：“不送没关系。”这种玩闹在东汐瑛身旁可谓是屡见不鲜。只是难有人能像颜姐这般竟敢公然调侃东汐瑛而令东汐瑛鲜能回击的人，也难怪东汐瑛总是说到着自己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还差得远些。
撇开这些，我开着车载着东汐瑛来到了那座我被东家接走后定期回来看看的福利院。福利院虽算是在市区内，但这一片区域总不免让人觉得冷清。但临区却又是人来人往的繁花似锦，这不过是一街之隔便是如此悬殊，就越发显得这福利院与其周围是如此的萧条。
“这次还是一如既往。”东汐瑛淡淡地吐出了这一句，我没有回应。她便轻笑一声问我道：“书书，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们提及这福利院嘛。倒不是真的不喜欢这里，院长奶奶待孩子们如何就用不着我多说，你也早就知晓了。只是……”她略略一顿倒也没显得有多大犹豫便继续说道，“只是我不喜欢这一街之隔的反差。只要站在这门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转身而已便能看到这两种景象，不由地让人觉得心寒。”东汐瑛站在福利院的门前看着由一个年轻的福利院老师带着几个孩子在那里玩耍的景象，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眼中却充满了一丝丝的伤感，“书书，我不知道院长奶奶有没有和你说到过，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看中了福利院的这块地皮。他们说这块区域之所以看起来这么萧条也不过是因为这里是福利院。若是换成了商场大厦和其他娱乐场所就绝对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东汐瑛也时常来福利院里帮忙添置些东西，只不过她似乎是不太喜欢和我一块来，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我大致上也能猜出一些。
“我知道。”我的表情不由凝重了几分，“可那些人看中的不过是这块地的商业价值，完全不知道这福利院对于这些孩子们的意义以及奶奶对这里寄托。”没错，那些人看中的是金钱而不是人情。东汐瑛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散去凝重的心情对着那正与孩子们玩弄的年轻老师开口道：“小林。”小林起初没有听见倒是她身旁的一个男孩子先听见了我的招呼，他伸手拉了拉小林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对她说道：“林老师，那个大哥哥叫你呢。”
小林听后侧过头看见我和东汐瑛，眼神里满是欢喜对身旁的孩子们说道：“你们等老师一下。”听到孩子们的答复后便朝我们小跑而来招呼道：“景书，汐瑛。你们要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我们也好准备准备啊。”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们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要来这里看看。”东汐瑛对她说道。我笑着对小林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奶奶在么？”
小林笑着回答，话语里不乏微微地埋怨：“当然在啊。你也知道奶奶她不怎么喜欢出门。平日里除了出门采办东西就不会怎么出去了。这会儿，她应该在院长室。要不，我带你们去？”
“不用。我们怎么好打搅你照顾孩子们呢。”
我婉言拒绝，她便转了话头说道：“我一会儿带着孩子们去准备午餐。你们也留下来一块吃吧？”
“下次吧。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我这么说完，东汐瑛接过话对小林说道：“小林，我们这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的。今天也主要是来找奶奶的。”
小林听后微微睁大眼，略显惊讶：“你们……你们找奶奶有事情？”
“也不算，就是我有些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了就想来问奶奶，看看她老人家还记不记得。”小林听后碎了一句：“景书，你也知道奶奶年纪大了。这记性只怕也早就不比早些年了。”
我只好笑了几声，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略显苍老却不失精神的慈祥女声：“林丫头，你说谁的年纪不如早些年了。”
我们三个人往那声源瞧出异口同声道：“奶奶。”
“哟，景书和汐瑛来了。怎么都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啊。”院长奶奶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我们走来。小林回答她道：“他们说只是临时想过来看看，似乎是有些事情想找您老帮忙呢。”
“找我帮忙？这倒也稀奇啊。我这老婆子还有什么事情能帮衬着你们的。来，来。那就跟着奶奶到里面说去。来，来，来。”院长奶奶刚在我们面前站住脚便伸过手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手则拉着东汐瑛的手，很是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到她的院长室里坐坐。
“这说起来啊，你们今天也真是难得两个人一块过来。平日里，你们两个人过来的时候总是错开。奶奶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太好，奶奶我就不免有些担心。你说，你们都已经是一个家里的人了，这关系要是处理得不好那怎么行呢。……”院长奶奶一面领着我和东汐瑛往她的院长室里走一面也不忘对我们唠嗑，“今天看你们两个人一块来的，奶奶我这悬起来的心也就放下了。”走在她两旁的我和东汐瑛不由抬头看了眼彼此又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引来院长奶奶的好奇：“怎么，奶奶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
“不是，奶奶。”东汐瑛伸出没有被院长奶奶拉着的另一只手放在她那显得皱巴干燥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奶奶怎么可能说些奇怪的话呢。”说完这句不由注视着院长奶奶的手，有些不太满意地对她说道：“奶奶，我之前不是给了您一些保养的护肤品了么。瞧你这手干的，这要是到了冬天可不就要裂开了么。”这句说完方拉住了院长奶奶的手，反客为主地说道：“不行，我得帮您好好护护这手。这要是等到了真开裂了，可是很疼的。”虽然这是责备的话，但听在院长奶奶的耳朵里却又是那般关怀备至。她一边笑着一边听话地对东汐瑛说道：“好，好，好。汐瑛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其实奶奶都这么大把岁数了，这手也粗糙了这么些年，也早就习惯了。”
“那可不行。您可不别因为之前都没怎么样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地就大意了，这几年的气候变化可早就不比早些年了。您那，就听我的，必须得好好保养。”东汐瑛说着话，这也就到了院长室的门口，门并没有上锁，她便很是顺手地打开了门，领着奶奶在沙发上坐下，“奶奶，您就在这老老实实地坐着。”说着话又跑到一旁的柜子旁，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条护手霜。看来东汐瑛还真是轻车熟路了。我不禁笑着站在一旁，双手抱着胸满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东汐瑛接下来的举动。
她打开护手霜挤出了一些分别涂抹在了院长奶奶的双手上，涂抹得很是细致。而院长奶奶的脸上也满是笑容，她抬头对我夸道：“景书，你瞧瞧汐瑛。这多孝顺啊，也不知道将来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她作老婆。”
我继续笑着却也没有接下院长奶奶的话，东汐瑛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见我的表情朝我撅了下嘴，随后继续帮院长奶奶涂抹着双手：“奶奶，您放心。我呢，前几天已经定下婚事了。”
“哦？！那，那是哪家的小伙子这么有福气啊。”院长奶奶说着话又抬头瞧了我一眼用空闲的手拍了一下我的手肘抱怨道，“你小子，之前来电话的话时候都不告诉奶奶。”
“今天告诉您不也是一样的么。”我不免有些死皮赖脸地说道着。院长奶奶不满地白了我一眼又转头问东汐瑛道：“汐瑛啊，是哪家的小伙子。怎么也不带过来给奶奶瞧瞧，看看那小子配不配的上我们汐瑛。”
“奶奶，我不是已经带他来看你了嘛。”东汐瑛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抬起头看着院长奶奶不解的表情微微一笑，“您瞧着可满意？”说完站起身。
院长奶奶缓过神，先是瞧瞧东汐瑛又看了看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对我说道：“景书，你这小子……早点也不知会奶奶一声。奶奶之前还那么担心，怕你和汐瑛关系会处的不好。原来，你都要娶人家了。你小子从小嘴就严密的很，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瞒着奶奶的。”我赔笑地抱着她的肩膀说道：“奶奶，您就大人有大量。我这不是一定下来就过来了，我自己之前也可是被某人瞒得很紧。”我说着不忘瞧了眼东汐瑛。东汐瑛朝我轻哼了一声不作理会，拉着院长奶奶的手同她在沙发上坐下，有些撒娇地说道：“奶奶，也知道书书的个性。总是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别扭着那些个没所谓的事情。我这要是早告诉他，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想着法地把这婚事给推了。”
“他敢。”院长奶奶转过头瞪了我一眼。得，我今天这恶人怕是要坐定了。我坐在她们边上的那张单人式沙发上侧过头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院长奶奶则回过头对东汐瑛说道：“汐瑛，景书这小子要是以后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来找奶奶，看奶奶怎么治他。”东汐瑛莞尔地挽着她的手：“谢谢奶奶，不过，景书是不会那样的。”
“奶奶，现在是不是还是时常有人会来说自己要买福利院的地皮？”我见气氛缓和了些便开口问道。院长奶奶一听我这么问边不由重重地叹出了口气：“哎，那些人啊。眼里就只剩下钱了。我老婆子从来不奢求什么，只不过就是想好好管理这家福利院。这两年，我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了。要不是小林他们帮忙，还有你们时常来看望。只怕我把老骨头也就……”东汐瑛摇了摇她的手臂说道：“奶奶，没这么严重。奶奶还年轻，您能活到一百多岁。”院长奶奶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东汐瑛的手：“奶奶的身子骨，奶奶自己清楚。奶奶也不怕什么，就怕到时候那些人用别的手段逼迫我们必须得交出福利院这块地。景书，汐瑛，你们也知道这福利院是奶奶一生的心血。奶奶的寄托就剩下这个。所以，奶奶要好好护着这个福利院，看着那些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像景书你一样，长大了有出息有家人。”
“奶奶，你放心。福利院的事情，我们是不会不管的。有什么事情只要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会帮忙。”我承诺道，“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动你们这里分毫。”院长奶奶听后笑出了声和东汐瑛头靠着头，请闭上眼睛，身子轻轻地左右摇摆：“诶呀，奶奶有你们这么有出息的好孙女和孙子还怕什么呢。奶奶现在每天啊，过得可是很开心。这要是阎王爷要把奶奶带走，奶奶还不乐意呢。”
忽然门被人猛地推开：“奶奶，那几……一家人又来了。说是要找您好好谈谈。”开门进来的是小赵，他见我和汐瑛也在便改了口。我皱了皱眉，大致能猜出他想说的是什么便站起身对院长奶奶说道：“奶奶，要不我去和他们谈谈。”
“不用，这点事情，我老婆子还是能处理的。”她说着话和东汐瑛一同站起身并对东汐瑛说道，“汐瑛，你先陪景书去后院里转转吧。奶奶先去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东汐瑛张开口要说点什么，但见院长奶奶眼神中满是坚毅便点了点头，走过来拉着我往外走：“书书，陪我出去逛逛。”
“奶奶。”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对我微笑着说道：“景书，奶奶虽然身子骨不如前几年，但奶奶的本事你也是见识过的。之前几波都给奶奶料理了，还怕这之前被赶走过的一波么。”
“可是……”
东汐瑛拉了拉我的衣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书书，听奶奶的。你不是说还有一件事情要验证么，等你把那件事情处理了再来帮奶奶。”我听着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便只得对院长奶奶说道：“那……奶奶，我们先去后院那逛逛。”